张灏微微一笑,也未说话,心说可怜之人多了,岂能个个都救?这些从小训练的女孩,哪有想象中的单纯简单,人这一生说不准结局如何,守个薄情寡义的贵族子弟就真的好?哼,我看未必。
几个人推杯换盏,浅饮慢尝,此时那郑香儿秀手轻捏衣袖,缓缓移步,唱道:“懒把宝灯挑,慵将香篆烧,听风声嘹亮,雪洒窗寮,任冰花片片飘。挨过今宵,怕到明朝,细寻思,这烦恼何日是了?”
舞姿曼妙,体态勾人,郑香儿姿色本就在四女中独占鳌头,深情款款,一脸幽怨,更是尽得其中真味,就看她双手捧心,忽然俏皮一笑,直勾勾的盯着张灏,星眸含情,唱道:
“想起来,今夜里心儿内焦,误了我青春年少!哎呀,我的郎君,让了甜桃,去寻酸枣,奴将你这定盘星认错了,心痒痛难搔,有上捎来没下梢。”
抚掌称赞,几位公子含笑敬酒,四个粉姐缓缓站起道个万福,张海笑道:“来,过来陪爷们喝酒。”
四位姑娘含羞走来,各自坐在一边相陪,笑盈盈的举杯劝酒,一时间彼此说些笑话,逗逗乐子,气氛渐渐热烈。
张睿身边陪着那谈琵琶的韩金儿,他本就是色中饿鬼,心痒痒的难受,只是顾忌张灏在此,一直不敢放肆,此刻趁着众人说笑之际,眼含深意的笑道:“金儿,来,只要你含酒敬爷一杯,爷就认你做个干女儿。”
韩金儿心中一喜,这些日子出来卖笑,难得遇上英俊又多金的青年公子,张睿的话,可谓是正中心意了。
端起酒杯,小口轻含,害羞之极的闭上双眼,乐得张睿一口擒咬,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看的其他人哄笑。
正和郑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张灏有些头疼,假如真被哥哥得逞,自己回家还不得被嫂子骂死?就听见身边佳人吃吃笑道:“爷,奴家就认你当干爹吧,还请干爹今后疼爱女儿。”
一直留心这边动静的张林,看了眼搂着吴玉儿大占便宜,又亲又咬的张海,笑嘻嘻的道:“干脆一并都认了吧,寻个清净院子,一起养着得了,哥几个谁有闲暇就过去看望,顺便帮着照看其她女儿,何乐而不为呢,哈哈。”
纨绔子弟聚会,谈话间自然是无所顾忌,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同胡天胡帝都不稀奇,反正都是窑姐,无所谓谁用谁不用,张林自是不把她们当正经人看待。
这下流至极的提议,顷刻间赢得张睿和张海大声叫好,美滋滋的搂着美人,动作间越发放浪形骸。
却没成想,四位粉姐同是脸色一变,先前还心中高兴的韩金儿,一边伸手阻挡游移在胸前的大手,一边强笑道:“大爷们看上女儿,奴家心里自是开心,只不过女儿们虽身份下溅,却不想被人养做外室,情愿日夜苦等干爹到来,到时一定扫榻以待。”
张睿一愣,心中勃然大怒,他乃是堂堂英国公家的长孙,还从来未被人当面拒绝过,一把推开刚才还恩恩爱爱的美人,怒道:“真是给脸不要脸,难道爷养了你,还比不得被别人轮番睡觉来的体面?哼!不知好歹的贱人。”
好在张睿为人不算过分,只是推开了事,并未殴打谩骂,不过就算是如此,也吓得几个姐儿急忙起身跪倒,其中领头的郑香儿神色楚楚可怜,却隐隐间含着倔强,抬头苦笑道:
“能服侍几个大爷,本就是奴家姐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咱们不是那些任人糟践的窑姐,今日自荐枕席都是心甘情愿的,但姐妹从小就立下誓言,一等将来赚够赎身用的金银,后半辈子彼此相依为命,誓死不做有钱人豢养外头的笼中雀,还请大爷体谅。”
张睿大感郁闷的看看一头雾水的张林,两人顿时怒气冲冲的盯着一脸苦笑的张海,就听他急忙起身相劝,解释道:“还不是灏弟过来,想着讨大家开心嘛!唉,你们有所不知。”
说完指着跪在地上的郑香儿,叹道:“她们不是寻常乐户,其实都是些正经家的女儿,只不过从小流落京城,被李大家收养的,要不是我苦苦哀求,她们本不会出来应酬,认干爹都是人家自情自愿的,我也没想到,她们如此有志气,竟然不想给咱们当个外室,也算是难得了。”
张睿和张林听的面面相觑,郁闷之下手一挥,张睿无趣的叫道:“既然你们不情不愿,那就算了,爷岂是那种强逼人就范的纨绔公子,罢了,起来吧。”
几个粉姐心中惊喜,急忙磕头道谢,瞧得三个爷们相视苦笑,其实以他们的身份,自有手段逼人乖乖听话,不过贵族子弟一来身上自有其自尊傲气,不屑作此卑鄙行为。二来大家逢场作戏,就算是养做外室又有何用?又不是那种天仙绝色,过不了多久就会玩腻的,到那时候,难免还得头疼怎么打发人家走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灏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姑娘眼力不凡,一眼瞧出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痴情种,良善之辈,陪睡自然是心甘情愿,毕竟都是些出手豪绰的富家公子,比起陪那些岁数大的,长相恶心的,无疑舒服的多了。
不管何时,卖笑的ji女都分为三六九等,有任人作践的窑姐,也有只卖艺不卖身的当红大家,而这几位,显然就是自由身的应召女郎了,对于陪什么样的客人,那也有一定的选择权,几个人心中并不是甘于一生当个ji女,比起绝大多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私娼,可算是幸运的太多了。
不过这一番变故,使得原本香艳气氛为之一扫,又有灏二爷杵在一边,几个爷们至此心中有数,就算是想一亲芳泽,凭着这几位粉姐的身份,还得隆重操办一场,郑重其事的下聘礼,吹吹打打,二人抬的花轿,请吃酒宴,假拜天地等一系列繁琐礼仪,方能入了洞房,可谓麻烦之极了。
毕竟都是些处子,即使是青楼的清官人,第一次一样得大操大办,这也是传承已久的习俗了,虽然心痒难搔,大家还是兴致缺缺,再也没了刚才的兴致。
一个个扫兴喝酒,任凭几个粉姐使出浑身解数,几个爷们也不为所动,自顾自的交谈。
张灏看的轻笑,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柔声道:“敬你们自怜自爱,都是些可敬之人,这些薄礼拿去吧,或许能帮到一些忙,算是今日的赏钱,今后,都好自为之吧。”
四位姑娘赶紧道谢,郑香儿神色复杂的接过锦囊,却发现轻飘飘的惹人疑惑,当下厚着脸皮打开一瞧,其她姑娘伸头一看,立时人人目瞪口呆。
颤抖着双手,郑香儿正色道:“难道公子就不担心,我等只是在口是心非吗?一个下溅ji女,当不得公子看重。”
“无妨,都拿去吧,就算你们今后照样出来陪客,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我堂堂京城张家的身份,出手岂能寒酸?都下去吧。”
张灏不当回事的挥手,区区值个万两银子的古玉佩,用来验证下人心,倒也值了,也算是大家遇见的一场缘分,她们既然都是自由身,今后是否会真的从良,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想来那李大家不是普通人,一个玉佩还不至于难倒对方,不用担心因此遭遇不测。
假如贪图银钱,把玉佩卖了赎身,也算是做件好事。如果她们还有些眼力,又想在这一行做的风生水起,那这玉佩早晚能救上一命,得失之间,只在一念之中,要看她们的造化了。
兴之所至而已,其他人虽然惊讶,不过也未当做奇事看待,这京城有钱公子多了,随手赏个几万两的都有,人人以为张灏因是第一次召粉姐相陪,属于愣头青似地故作大方,却不知张灏另有它意。
不提四位粉姐感激万分,依依不舍的离去,几位青年哪个家中缺过女人?很快就没事人似地饮酒说笑,那叫小五的书童,忽然一身女装的扭身走来,看的大家哈哈大笑。
闻着小五一身浓郁的脂粉香,听着略显稚嫩的唱腔,神态动作倒也算是一板一眼,张灏眼不见心不烦的背对着他,其他三位可是好这口的,笑嘻嘻的不时拍手叫好。
说笑着,张灏就发现张林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用胳膊肘轻推张海,朝后院方向挤眉弄眼。
张海稳如泰山,鬼鬼祟祟的两人小声交谈,一边的张睿则心中冒火,眼神一个劲的在小五身上打转。
忽然后院传来吱呀一下开门声,张林眼睛一亮,急忙抬头望过去,张海则站起,故作惊讶的朗声道:“哎呀,原来是韩妈妈过来了?快,快请安坐。”
张灏背对来人,安之如素的端坐不动,就听得一声娇媚之极,令人酥到骨头里的女人动静传来,张灏都敢对天发誓,这说话之人,此刻绝对举止规规矩矩,语气端端正正,但问题是,这令人**发麻的声音,实在是使人心头大震,小腹发热。
“赫赫,妈妈不知大官人正在请客,却是来的匆忙了,各位公子好,奴家有礼了。”
第三卷一门双贵第158章红颜祸水
第158章红颜祸水
来人乃是一对母女,好似一对并蒂莲花,母亲年纪大约三十四五,给人印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媚,媚的艳丽,媚的酥骨,媚的惹人欲望沸腾,媚的使人情难自己。
张灏心中吃惊,观这妇人面如桃花,目若秋波,体态中等而略微丰满,给人感觉却是弱不禁风。
天然一身风流,但神态举止落落大方,毫无一丝yin邪,论姿色不过上等,尤其年纪已大,不过真是风韵尤存,乍看一眼,还以为是个二八佳人呢,勾人心魂的万种风骚,全然堆在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