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定下章程,命周氏和史湘云管采办,沐怜雪和秦晴筠管内事,其中沐怜霜和张卉儿管厨房,婶子李氏专管付孝账,丫鬟紫雪专管总账,张可儿带着两个妹妹负责外库房,萧家姐妹负责内库房,张灏则负责陪待吊客和一应外事,书萱专管酒房,张家嫂子负责灵前伺候。
不紧不慢,井井有条,顷刻间又定下其她的管事,至此全家人心中震惊,不过这丧礼是否办的圆满,那还得多等几日。
张灏这边定下胡凯带人打云板,捧香纸,西门荣轩负责烧纸,上香,搭建彩棚,吩咐蔡永管着大门口经手主簿,管着僧道念经的,巡检各处,照应灵棚的管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都命张虎一并安排。
那边众位姿容俊俏,性格各异的姑娘们,则带着相应的管事婆子,丫鬟妇人,分头聚在一起商议,把各自章程写出来,每件差事都有专人负责,幸好往日都有现成的规矩可查,家中又不缺人手,连管着火烛,酒具,笔墨纸砚,添油,看守器具等细微处的小事,一并安排无误。
忙了一个时辰,最后汇总一起,眼看差事都以委派,当下由姑娘们亲自写了告示,派人贴在外宅的影壁上,各人差事自去查看。
姑娘们不方便抛头露面,基本都是守在园子里定夺一应琐事,由丫鬟婆子四处奔走传达,而外宅上百位管事,上千家人一样不敢怠慢,因为灏二爷可就站在大门口呢。
不提其她姐妹忙着做事,这边周氏寻到张灏身边,问道:“布料等物我都安排人去买了,那工匠和材料,二爷说自有安排,沐姑娘吩咐奴家过来问问。”
看着人前一副公事公办面孔的周姐姐,张灏含笑点头,对身边张虎吩咐道:“去内务府,把皇家御用的银匠,彩匠,锡匠唤来,那些什么杉条,毛竹,芦席,麻绳,纸花的,都朝那帮子公公张口讨要。”
“是,这就去办。”张虎习惯性的点头应承,忽然想起二爷如今成了平民百姓,那内务府能否在给二爷面子?
见他神色有些踌躇,张灏笑道:“老子可是堂堂的干殿下,怕什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芳宁是否来了?”
“赫赫”周氏笑着点头,伸手指了指后宅。
“那好,张虎你去求芳宁写份名帖,那内务府谁敢不给脸子,就去乾清宫找我干爹告状。”
面对恬不知耻的灏二爷,张虎一脸冷汗离去,这边把个美妇笑的花枝乱颤,一身素淡,周氏显得格外俊俏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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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一门双贵第222章豪门丧礼
第222章豪门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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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棺木,内外生香,一干孝子贤孙哭声震天,张灏吩咐取来一颗硕大的胡珠,他身份尊贵,亲自给珠子开光明,再由老太太的长子亲自安放在死者口里。
棺木里铺放了四套上色衣服,四角放置金银锞子,老人家生前喜欢的缎子衣衫,金头籫子,银钗一并安放妥当,至于其它首饰和积攒的财物,自然都由后人分配。
请来一位中年画师绘画,传画一轴大影,一轴半身,张灏陪在一边看着,他查过相关书籍,这灵前出殡时的画像,原来早在宋朝以前就已经出现了。
不过这传影得邀请人来作画,赏钱丰厚,老百姓家一般不用,大都是些富贵人家的习俗,而男人又很少有人留画,因家里供奉的都是祖宗画像,不必多此一举,一般都是为宠爱的妻妾传个影,以为心中寄托,
此刻英国公府,无数白衣白帽的下人忙忙碌碌,陪着内务府过来的工匠做活,彩匠搭建灵棚和彩棚,锡匠和银匠则开炉打造银器。
灵棚选在府门内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以木竹为骨,麻绳为筋,白布和素色纸花点缀,显得肃穆庄重,而一具棺木安放在牌位下方。
一群下人走过来,领头的周氏走至张灏身边,瞧了瞧埋头作画的画师,皱眉道:“所谓画下影,传下神,将来后人好年年磕头跪拜,这嘴唇略微扁了些,额头略低,眉毛太弯,眼睛显得小了,倒有些不像本人了。”
画师点点头,抬头苦笑道:“棺木都以合上,在下从未和老夫人见过,自然要有些偏差。”
“二爷,要不您画吧?”周氏忽然说道,闹得大家一愣,全都看向张灏。
张灏有些惊讶,疑惑的道:“为何要我画?”
顽皮轻笑,这素雅俏生生的模样,看的周围爷们心中一荡,暗叫好一个俊俏的周二奶奶,这府上一个朱大*奶,一个她,都是不能得罪的厉害女人。
“二爷您就别客套了,你书房里画的小样,实在是栩栩如生的,那画上人简直就是活的。”周氏轻声说道,神色有些期待。
画师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恭恭敬敬的朝张灏拜了拜,一脸的恳求,说道:“还请公子画出模样,让学生开开眼界。”
这话闹得张灏苦笑不已,这素描是要比毛笔画逼真些,不过自己只会些皮毛,用不着显摆人前吧?
“二爷,您就画吧。”一位管家笑着开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眼见推辞不过,张灏又从不拿身份压人,以至于家里下人无人不和他亲近,平日有说有笑的最得人心,此时一样,大家都不畏惧在外凶名赫赫的京城煞星。
苦笑点头,伸手接过画笔,张灏轻轻掂量几下,正是上好的硬狼毫,专门用来画肖像的,略微沉吟一下,问道:“这传画是否要画的面容饱满,姿容秀丽,以长辈中年时为准?”
大家纷纷点头,画师同意道:“能绘出老人家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最好,女为悦己者容,最好是二八佳人为妙。”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张灏不再推辞,就着画板,用心作起画来,也是他最近时常素描,一切都得心应手,毫无滞碍。
周氏和一位媳妇就近不时指点,张灏偶尔修改一下,比起画工技艺,他肯定不如画师,此刻只不过画出人物的头像,那可绝对算是张灏的长项,不管是手法还是下笔方式,都令画师面色惊讶,频频点头赞许。
附近家人全都静心屏气的探头观看,一个个面带惊讶,比起二爷的文采,看来这画技又要技惊四座了。
须儿,就描染出半个上身来,端的是玉貌幽花秀丽,肌肤嫩玉生香,竟然像个八九分,更奇特的,就是人物真的栩栩如生,好似活过来一样,也是张灏用功勤奋,又结合古时的绘画技巧,又是他最擅长的肖像画,立时赢得一个满堂彩。
“绝了,绝了,二爷又未见面母亲年轻时,怎么画的如此传神,真乃绝技矣”一位老者眼睛通红,无比怀念的说道。
“亲家母的这幅尊像,二爷画的太好了,这么一打眼,无非是少了口气罢了,唉”一位亲戚妇人衷心赞美,凡是见过老太太的亲戚,无不震惊点头。
面对老太太的后人一个劲的夸赞,即使是以张灏的厚脸皮,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住,暗笑他们没见过世面,这哪里是像,只不过是一副美人图而已,要是你们见过后世的照片,还不大骂我误人子弟?
反正不管怎么说,以这时代众人的欣赏水平,自然都对灏二爷的绝技衷心佩服,乐得周氏好似夸赞自己一样,美滋滋的笑了半天。
望着沉浸在画像里的画师,张灏提醒道:“先把半身像勾勒详细,马上就要挂的,至于那大影,不误出殡就行,都要用大青大绿,冠袍齐整,绫裱牙轴一应俱全。”
“学生省得,不劳公子嘱咐。”头也不抬,中年画师两眼放光的盯着画像。
“那就好”张灏讪讪一笑,看来这位还是专精此道的痴人,不过大凡有才学的,都是此种态度对人,毕竟人家才是行家,哪用得别人来提醒。
当下张灏走出围观的人群,顺便把一干闲杂人等全都轰走,不许别人打搅人家用心作画。
周氏收起笑脸,陪在张灏身边,正好此时张家嫂子带人走来,忙不迭的回头吩咐道:“好生摆好,仔细看着点,别散了架。”
几步上前,张家嫂子一指身后的金山银山,道:“都是刚从冥衣铺取回来的,用的都是最上等的好材质,老太太好有福气。”
笑着点头,一边和她们说着闲话,张灏一边看着下人们,除了上百担金山银山之外,还有一十六座堆金沥粉,捧盆执巾的童男童女。
那边锡匠已经打造停当,走过来在灵前摆上香炉商屏,烛台银盒,银爵盏,紫霞碗,银质七层宝塔,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真是银光闪闪,耀日争辉。
“张妈妈,你去吩咐灶房上饭,好酒好肉管够,大家伙累了半天,也该吃些东西了。”
“唉,这就去吩咐一声。”张家嫂子笑着应承,看了眼跪在灵前的孝子孝孙,轻轻叹了口气,扭身离去。
周氏身上琐事繁多,也准备跟着离去,张灏伸手拉住她,问道:“这算是小殓吧?”
“是呀”周氏想了想,轻声道:“三日后才是大殓,按理说丧礼要持续七七四十九日的,不过等出殡后,其它事自有人家子孙安排就好,咱们不必跟着辛苦劳累。”
“嗯,派人去问问,那些大报恩寺的和尚怎么还未过来?我记得是要先念倒头经的。”张灏随口吩咐。
“二爷。”周氏粉面含怒,轻轻跺了下脚,气道:“这日子怎能喊人家和尚,没个礼貌,要尊称上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