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迁一行三人舒舒服服泡完温泉,还捉了几条黄泉鱼烧烤了吃,其歌捉鱼的时候竟然在黄泉水里摸到了一块道赦牌。
“是谁说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他妈准。”其歌看着手里的道赦牌咧着嘴傻笑,“不过要是刑恕牌就更完美了。”弯着指头敲了敲,递给公羊,“喏,沐少爷,给你,这个玩意我没用,你当搜藏吧。”
沐伸手拿过来,朝着阳光举着看,“也不知道这些牌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结实。”
小迁十分好奇这牌到底是做什么用得,可要是直接问又觉得没面子,傻愣愣张着嘴看着沐,半天蹦出句,“这些牌都是学堂的老师放的么?”说完,却感觉这句反倒更像缺乏常识。
其歌一边吃着鱼一边指着沐手里的道赦牌,“其实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们现在到底能做什么用,这些舍义牌反正都是希罕物。”
“不知道做什么的啊!”对这回答,小迁真是没想到,“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跟垃圾有什么分别?”
“古董和垃圾的区别。”沐抬起头看着远方一片雾蒙蒙的黄泉,“其实这舍义牌以前是可以保命的,现在只能当古董收藏了。”
小迁倒是越听越糊涂,“为什么以前可以保命,现在就不可以,人命千百年也没什么变化。”
“人命没变化,但学堂有变化。”其歌从泉边的芭蕉树上拽了片叶子扔进黄泉里,“解放前,准确的说是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咱学堂最严重的惩罚不是记大过也不是勒令退学,而是死刑,学堂完全可以执行也有权利执行死刑,那时候,这些牌就是免死金牌,不过每个人只能用一次就被收回,一家只有一块,上面刻着牌名,不能跨家使用,舍义牌取名自舍生取义的逆向,以前俗称鱼牌,让你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其歌仰头看着翠绿色的天空,“但是怎么放出,由谁放出,放到哪里却是秘密,现在学堂本身是不能执行死刑了,你犯了校规只能最多把你开除,美其名曰维护人权,可是这些舍义牌还是照样放到各处。”
小迁猛劲摇头,“这样不好,很不好。”挠挠头,“学堂里那么多地方生死不究,杀了人都没个追查,为什么学堂反倒废了死刑?这样岂不是纵容了恶势力。”
“非也,非也。”其歌挥着食指,装出一副学究样,“首先,学堂生死不究的地方并不多,一个是兵家教场,一个是巫家实验场,也就这么两个。教场这种地方是舞刀弄枪的地儿,俗话说刀剑无眼,决斗的时候生生死死也没个准说法,如果使用纯技要做到点到为止几乎是不可能;还有巫家实验场,横竖都是个死,死于那些植物和死于人手能有多大区别?至于活动中生死不究的除了这巡山外就是毕业考,闭山一个月,能力不强的就算没仇人杀他,没准自己死在这山上,赶风禽、厘花池、宠泉都不是随便想想就对付得了的,更何况还有其他峰其他山上的高危地带;而毕业考,我还没经历过,不过如果快毕业还轻易就死在别人手里,倒是真的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小迁寻思了寻思,想想其歌说得也是回事儿,“还有其次呢?”
“其次……”其歌尾音拉得很长,“其次,你说所谓的恶势力是什么?”
“恶势力。”小迁想了想,坏人,不对,坏人这个概念太片面,“野心大的……或者说是恐怖分子。”
“一阴一阳谓之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其歌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阴阳八卦图,“无恶无善,学堂之所以一直保持着千百年生生不息,也是因为其中时时刻刻多多少少都存在善与恶,正与邪,学堂里的老师们、教授们并不刻意去压制什么,如果没有歧争、没有战乱、没有暗羽手、没有韩复那种人,学堂成了纯善之境,你说这跟自取灭亡有什么不同?”
“可是……”小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驳,但总觉得不太能理解这所谓的一阴一阳。
“算了,你以后就知道了,学堂从来就没安静过,以前没有,估计以后也不会。”其歌得意地笑了笑,好像有什么鬼主意似的,“这才会有真正得乐趣,太平盛世才是百家之灾啊。”
迁被其歌一番说辞搅得脑袋里一片浆糊,最后目光落在公羊手里的道赦牌上,“那这个东西也真是古董了,没什么用处,只能供着?”
沐晃了晃,连拍了两下,“搜齐道、儒、法、墨、医、巫、杂、兵、佛、阴阳十家的十块牌能卖个好价钱,除了这个用处以外也没啥别的用处,我家里好像有还块法谅牌。”
“你怎么跟荀因健学上了,还有搜集癖。”其歌斜眼看着沐,冲他指指点点,“危险,这个人危险,有搜集癖的人多少都会有点丧心病狂的。”
“去你的,我也没说一定要攒全,估计也不可能攒全了,据说朱家有佛解和儒纵。”沐摊着双手,吐了吐舌头,“我不觉得那个朱云取会把那两个牌拱手让给我。”
“他?”其歌想着宠泉时朱云取的行径,“这个人可得小心对待,他好像会读心术。”
“读心术!”迁不觉脑袋嗡一声,“那我算到的他岂不是都知道了?”
“你在宠泉算什么了?”公羊和其歌异口同声地问。
“怪不得他要救走为霜。都是我的错,真不该什么都算。”小迁不住摇头,哭丧着脸,脚尖踢着地上的土,“为霜是荀因健的死穴,要你们选择报仇方法的话,一个是痛痛快快杀了他,一个是让他抱憾终生,哪个更解恨?”
“这个……”沐瞅了瞅其歌,其歌看了看沐,两个人都没说只在嘴里嗯了两声,“算了,各安天命吧,为霜也不傻,更何况朱云取和荀因健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咱们就别闲操心了。”公羊摆摆手,他心中的天平倒是有点倾向荀因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决不是小人;而朱云取却没法说,这个人虽是儒士十君子,论阴损应该决不输于韩复,只不过他比韩复多了一层漂亮的道德皮囊,“咱们把这里收拾收拾走吧,去护队结界。”
“护队?”其歌纳闷得很,“你知道护队在哪里么?”
沐摇了摇手机,“刚刚让宋织查的,应该在狮峰后山。”
“狮峰!”小迁瞪大眼睛瞅着沐,不久前《阴阳极处》的课上才听说狮峰这一名号,“就是传说群妖墓地的狮峰?怎么在那种鬼地方?刚从龙嘴里逃出来就又要去闯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