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我们只找到了一个重身来中和据比怒气。”邹迁第一时间跑到公羊申谋面前认错,“我俩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了。”
“我知道,还是谢谢你们了。”申谋暗暗地说了一句,缓了半天,“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邹迁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申谋这么强还有事会求到他,“你先说,我能帮一定尽量帮。”
“我希望可以见淡嫣最后一面。”公羊申谋平静得让人害怕,“但,不想让四律的人误以为我要逃跑。”
“这,需要楚洛水他们帮忙。”邹迁想了想,“关于据比怒气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说,续哥和楚洛水那边,我会尽量想办法。”
“来不及了,今天晚上可以吗?”申谋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能听到其中搀杂着绝望的感觉。
“来不及?后天才终审吧?”小迁算着日子,时间富裕得很,“还有别的事情?”
“今晚生,淡嫣她……”申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条命,有可能保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邹迁激动得抓着申谋的双肩,“不是禁算么?你是不是算错了?”
“不是我算的。”申谋抬头看着小迁,“是淡嫣告诉我的。你知不知道儒家的两知心?”
邹迁极力回想着带心字的课程,“没,我没怎么修儒家的课程。”
“两知心,两心连一,一知而两知,一思则双思,一心死两心皆破。”申谋微微一笑,“学堂里很多人都想修两知心,只有我和淡嫣学成了,本来打算在这个基础上再修其他二人合技的,看来没什么机会了。”
“为什么会死?”邹迁眼前呈现出沐少爷跪罚时候的申谋,一个无法作为自己活着的申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死?“公羊,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是说宋馆爷答应四律,以我的命血祭老四律吗?”申谋皱着眉茫然地瞅着邹迁,“我死就死了,也算是保住了法家,保住了四律,大了说,也算是保住了学堂,终究会有人知道真相还我一个清白,不是么?”
“你!”小迁顿时火冒三丈,“你,你不要以为一死白了,你这根本就是逃避责任,整个衡祸不是你牺牲最大,你知道楚洛水把儿子都送出去了吗?这一切跟楚洛水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知道以后图门功都和公羊申诚又怎么计划的?你知道你图门清付出了多少?你更不知道公羊沐以后会怎么样?”小迁越想越激动,越说越气愤,差点骂爹,“你倒是大义凛然,打算二三十年后这些人查出衡祸真相的时候,还你个英勇的名声,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一甩手就清白了?”
“我……”申谋刚要解释,就又被邹迁打断了。
“公羊申诚已经跟宋馆爷承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抚养你孩子长大成人,这根本就是在挑衅,你就情愿把儿子送给这么个衣冠禽兽养?”小迁气得直跺脚,“要不是看在公羊沐的份上,我管你死不死?你这种等着别人平反的人,算什么英雄?
“公羊沐是谁?”申谋这么一问,顿时让邹迁冷静了下来。
“这个,这个。”小迁结结巴巴地回答,“其实,我跟你儿子公羊沐是好朋友,我们跟图门清也是朋友,其实,其实。”小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转这个弯,“不论怎么样,你保住命就成,其他我们会想办法。”
“原来是这样。”申谋笑着拍着自己的大腿,自嘲着,“照你这么说,我想死也死不了了?”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着公羊沐长大。”邹迁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发自肺腑,“即便是作为公羊申诚的儿子长大也好。”
“好吧,我答应你。”申谋点点头,“我现在能承诺的东西也不多了,成一件算一件,也不枉你花这么多精力劝我。”
之后,一切按照续恒越的计划,以楚洛水在狱中替申谋一阵,申谋潜回家见楼淡嫣。果然跟启石预料的一样,楼淡嫣生子之时,公羊家一个人都没有,全被公羊申诚带去给老四律守夜了,申诚要的就是楼淡嫣一死和申谋的心灭厌生。
“对不起,对不起。”申谋抱着楼淡嫣一个劲儿道歉,泪若决堤,“对不起……”
“申谋,如果有来世,我一起跟你把纣王扳指找出来吧。”楼淡嫣笑着擦去申谋脸上的泪水,“让人家看到多不好,不知道单凭咱俩的能力,能不能压住据比怒气。”
申谋这时觉得倘若能跟淡嫣一起死,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时间把什么道义,什么以后,什么清白全都抛在了脑后,“我们在最后试验一次吧。”
子时一刻,传说有人见到公羊家火光冲天,有人说火光里有金光乍现,也有人说看到了天神下凡,不论怎么说却都无一字记载。那夜,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了抱着公羊沐出来的公羊申谋。
慎破一见公羊沐一语道破天机,“公羊申谋的心,到他儿子这里了啊!”
“什么?”淳于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申谋难道没心了?”
“申谋这里。”续宁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是楼淡嫣的命血和元神。楼姐怕是知道怒气已经蒙了他儿子的心,所以冒死把孩子的心给化了。”
“一人死,两人清。”续恒越咂了一下嘴,“不是最好的结果,却是最明智的做法。”
第二天,按照续恒越的计划,由续恒越带楚洛水和荀因健跟公羊申诚交涉,条件就是他们回去之后也不揭发公羊申诚跟图门功都以及衡祸之事,并把公羊沐交与申诚抚养,换得公羊申谋继续留在公羊家。
“这个买卖,就算不答应,我也不是完全受害方吧?”公羊申诚看着他们三人,指着续恒越,“就算你回去告诉了他。”又点了点荀因健,“还有他那个老大,没准损失最大的还是你们几个。”
续恒越知道他所说的意思,也就是,一旦他把事情泄漏给图门清他们,整个衡祸很可能就不存在了,那样,即便他们几个可以回去,图门清和荀因健这批人是无法再回去的,续恒越扭头看看荀因健,“你觉得呢?”
“嘿,我觉得留在这里其实挺有趣,回去有比我强的,但在这里,我的能力也许比不过公羊申谋,但比比其他人绰绰有余。”荀因健瞥了申诚一眼,“你说是不是?公羊大人?”
公羊申诚见他们打算破釜沉舟,也没了辙,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更为了保住这一番辛苦得到的成就,只能应承了下来。而附加的条件则是,续家人永不得入公羊门。
另一头,由邹迁带淳于纶和韩攸出面,见宋逊和续密,也是以保密的条件换得公羊申谋活命,但却没能保住申谋在学堂的学籍。
两天后,禁算空间被迫解开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为什么我总不能算到百分百准确呢?”小渊整理着自己的行礼,晃了晃卜算珠盘,“难道根本就没有百分百准确?”
“既然精于卜算,为什么还非要听命于上天的安排呢?”启石笑着拍拍小渊的肩膀,“尤其是两个人都算得了得的时候。”
“你在说你跟慎破一?”小渊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但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