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交换
“嘿,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邹迈一跨进铁口断的店铺就瞅见半倚半靠在沙发上的其歌,“小子,晃荡一圈遇到啥新鲜事儿没?”
“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其歌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三儿呢?”
“去敖尟那儿了,看来你这两天混得挺舒坦的。”邹迈招呼了一下赘,“铁口断,你家主子不想让我见敖尟,那我这就回学堂交差,其歌就拜托你了。”
“好的。”赘点点头,“那我俩现在就过去,你自己随便转转,我就不招呼你了。”
其歌跟着赘来到敖尟的住处,心想该如何跟敖尟说这事情,万一吃个闭门羹就实在太卷面子。
“你就是李其歌啊!嗯,不错,不错!”雷被一点不见外,上前拉着其歌就往自己跟前拽,“过来坐,过来坐,让叔叔瞧瞧。”
其歌被八公雷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头皮发紧,看到邹迁仿佛找到救星一般,“三儿,这位是……”
“八公雷被。”邹迁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更简单明了,“《淮南子》那个,刘安的八公,那个什么之一,雷被,可以还童所以才这么年轻。”
“哦!”其歌拉了一个很长的挑音,笑着说,“我化了你的命血和元神是不是也可以还童了?长命百岁还青春永驻,真不错。”
“嗯……”雷被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其歌将了一军,“我化了你得到的好处更多!”扭头瞅了瞅敖尟,“这小子牙尖嘴利,你不收拾收拾?”
敖尟迈步走到其歌面前,“在下敖尟,我听说你的事情了。”表情平静,语调也平静,邹迁本以为敖尟见到其歌会激动一阵,毕竟是十多年没见的儿子,可全然没有任何异常,更像刚相识的路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进道家,可否说来听听。”
“没原因,就是想进道家。”其歌嘻笑着摆摆手,“想双修道家,你能不能先给我解一两月的,大不了巡山完我回来在让你下一个。”
“一门咒怎么下你知道吧?”敖尟瞅了瞅邹迁,“你研究过《咒文行》,说来听听。”
“脚底板左三右四下针,任督二脉打通后锁死。”被敖尟这么一问,邹迁本来挺有把握的却又不禁心虚,“应该这么下吧?古音失传,下不了咒了”
“骈咒呢?”敖尟微微一笑。
“骈咒?”邹迁这才想到但凡咒文都是成对出现的,可少咒中最高级别的咒只有五个,其他四个则是两对骈咒,只剩这一门咒,“少咒里没有一门咒的骈咒。”
“符又是什么?”敖尟示意其歌坐下,“你在清末的时候符已经用得很好了吧?”
“问这个干什么?用符能解一门咒?”其歌不像邹迁有问必答,更何况顾左右而言他的这种支竿子法儿肯定有问题,“到底能不能解?给不给解?说个准信儿,让我也踏实。”
“不解!”敖尟面色一沉,表情一下变得严肃得很。
“为什么?”其歌脱口而出,说出却后了悔,根本没必要问,都说不解了,问也白问。
“好了!”敖尟站起身来,“赘、雷被,你俩送邹迁和楚况回学堂,我要单独跟李其歌谈点儿事情。”
其歌本想拒绝,都说不解了,耗下去也没用,有什么可谈的呢?白费功夫,话未出口,就被穿空咒移到了内室一间小屋,四面门窗紧闭,屋内没有灯也照不进几缕阳光,但却无比通亮,好似艳阳当空,烈日高悬,“坐!”敖尟一指墙边的红木椅,倏地,椅子挪到了其歌的腿边,“你也许很奇怪我为什么非要给你下一门咒。”
其歌摇了摇头,“不,我不奇怪,你也别说,我不想知道太多事情。”
敖尟叹了口气,坐在其歌旁边,“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逃出学堂,但是没想到你能挺十年这么久,这样也好,你长大了,我也放心了。”这语气让其歌听着别扭,好像所有都一如他所料,“我跟你做个交换,我的条件是,你以后不许再出学堂,不解一门咒,不能修道家,也不能再去寻行。”
“这么多条件,你打算用什么好处跟我换?”其歌觉得这简直就是囚禁,把他锁在学堂这个笼子里,一辈子都别想出去,“我要是不同意呢?”
“先别说你同意不同意。”敖尟嘴角微微带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用来交换的是……潘心楚。”
“什么?”其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心楚?”
“是的,医家良针潘心楚。”敖尟给其歌斟了一杯茶,推到其歌面前,“请!”
“解我的一门咒比心楚的织魂纳魄威胁还大?”其歌开始怀疑这一门咒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你用什么方法可以把心楚带到现在?她是被流放到时空流中的。”
“错,不是流放!”敖尟晃晃食指,“是委任,潘心楚学会织魂纳魄的确在众人意料之外,而且她这能力注定会对历史有不小影响,擅自窜改人命生死是所有人都希望但又不想看到的,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敖尟轻抿了口茶,“事发突然,不得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现在让你知道也无妨,她进入时空流中去救的是所有‘该杀不该死’的人,当然,其中不乏一些禽兽鼠辈,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历史在正常的轨道上前进,因为各种原因回到过去的人不少,总要有人去弥补无心之过。”
“那图门清呢?”听到无心之过,其歌想起的却是楚洛水的儿子楚知,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始终坚信楚知就是图门清。
“图门清的事情,等楚谟出世的时候你就明白……”还未说完,敖尟把杯的右手不禁一抖,瞅着其歌迟迟不语。
其歌拍拍敖尟的肩膀,“我答应你,用那些条件交换心楚,我也不打算解一门咒了。”两手朝敖尟一摊,“人呢?你怎么给我?”
“哪里失去的,就在哪里找回来。”敖尟扶着桌子站起来,“你可以回去了,不要破坏咱们的约定。”
“不会的,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到底真正敖尟在哪里。”其歌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秃瓢,扭头把“龙擒豹”现给他看,“这是一幅龙擒豹,我会不会就是那只豹,要找的龙就近在眼前,你说呢,贝家赘?”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今天咱俩所说的一切。”赘笑着拍拍其歌的肩膀,“你还是好好研究蒙恬吧,至于真正的敖尟在哪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你在这里等什么?”其歌转身往外走,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等个已知的结果。”赘话中有话,即希望其歌可以听懂又不想他马上悟出含义,“不要再想道家了,也许其他家更适合你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