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李煜 《更漏子 金雀钗》
“哥,要是遇到情敌,你怎么做?”邹迈这个问题问小迁压根就没想能有什么惊喜的回答。
小迁想了想,“能怎么办?日子还不得照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你要不要抽刀断水?”邹迈撇撇嘴,“就这么大点出息,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就算明知道啥也干不了,我也不能啥也不干吧!”小迁指着陈汤,“这个相妖弱点太明显!”
“什么?”其他人异口同声,这话从邹迁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邹迁学着续恒越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比了个三,“第一,极利者遇柔而钝,宗峭正是他的克星类型。第二,好奇功者多不善长计,没准已经往圈套里钻了。第三,舍命者无畏,无畏者也终有一死,更何况他现在命悬一物,宗政端手腕上的如果是玉器,他的命就更脆弱。所以,我觉得他不出来还好点儿。”
“哎――”邹迈认为他这几句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你这两下子跟谁学的?还挺中用的嘛!”
“嗯嗯!分析得在理!”左?点头赞许,“尤其是第三,这个我倒真没想到,不过胜败还得看宗峭这边的意思。”
左矢矢也跟着叫好,“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眼力!”
“嘿嘿嘿。”小迁被他们这么一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趁着情绪高涨,把刚才不敢说的也一股脑倒出来,“其实,我觉得这次宗峭肯定会打败宗政端,而且他不会只胜一分,很可能是压倒性的。”
“继续继续,你还有什么高见?”左执只当是他信口雌黄,全没把邹迁放在眼里。
“这个,启石说过,‘用计者连则不重,重则不连’,这话楚洛水也说过类似的,‘连计无双生’,就是相同的计策不能接二连三地用。我想宗峭既然是高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上一次故意输掉吴钩算是以退为进的话,这次应该是……”小迁头脑中使劲儿搜索着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嗯,嗯,关门捉贼?愿者上钩?也不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对付死心眼的常用招数。”看顺天盗几个一脸不解的表情,还有邹迈在一旁偷笑,一赌气回手从后脖颈中抽出节隐剑,装模作样的指着邹迈,“手下败将,吴钩就先寄存在你这儿,要想名正言顺的话,就多练练,打败我再说!”说完,两手一摊,“激将法,就是这样!”
邹迈挑起拨药杖一挡,“靠,你这玩意儿的七婪还没解,别瞎指,老子不想填命。”
这番理论倒是没让四个人有多大的震动,震惊的是他提到宋启石这个名号和手里握着的那把剑,“你刚刚说启石?是宋启石?你手里的是不是蛇鱼匕的化剑?”陶天天完全没料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会认识宋启石,还能得到失踪二十多年的蛇鱼匕,并且化出了剑形,剑中蛇走刃脉,鱼鳞耀翠,就算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是个好东西。
“啊?”小迁看看手里的剑,才自觉刚刚过于嚣张,马上收了起来,点点头,“原来是蛇鱼匕,现在叫节隐剑了,启石啊?就是那个宋启石,跟小一关系挺好的那个。”
“启石?小一?”邹迈心想他这个哥哥真是啥都不知道,一两句也没得讲清楚,总不能现在跟他说,这叫得跟哥们似的两位在学堂里现在也论的上是人物了,尤其是宋启石,十年前,为了朱云耶单挑朱家三代十多个高手,把朱家的祠堂给掀了,朱家为此还定了个不准任何外人进朱家祠堂的规矩,你那个冒失的小鸟姨乔装才溜得进去,之后宋启石和朱云耶都不见踪影,整个学堂里知道他俩下落的不超不过五个,连续密想找宋启石都得拜托续宁带话,而朱宋两家的梁子至今还没解,“你叫我小迈,就不跟计较了,这里有道家生,慎破一这种代传老师呢最好还是叫全名,尊师重道还得讲究点。”
邹迁懵懵地嗯了两声,专心琢磨起宗政端的这个相妖来,正如邹迈所说,同是相妖,他的解大人和这个陈汤必定是该有些共同点的,但从现阶段看来,解大人最多能充当文史百科全书,攻防方面偶尔可以虚张声势。相比之下,这个陈汤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以攻为守的迎战方式跟宗政端正好形成了互补,俩人默契得犹如一体,虽然对抗宗峭不占上风,但在技术技巧上让人不禁叫绝。
陈汤对其他人来说算是大敌,对宗峭而言最多算是情敌,自从他知道宗政端爱上的是她铜镯里的相妖时,就一直想会一会这个率九十九战妖的大将。他宗峭看中的人,就算跟神斗也要抢到手,绝不可能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成全什么凄美的妖人恋。他知道凡是“相”都是要利用主人达到某种目的,宗政端只不过是一相情愿,把交易当感情,这样下去注定没好结果,与其等她最后伤心,不如现在自己就当回黑脸。感情这东西果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不能让一个人先爱上自己的话,那就先恨吧,只要在心里占据位置,哪怕是烧心灼肝的烙印也好。
“借势绝法。”宗政端眉头紧锁,想不通为什么宗峭会用上这种赶尽杀绝的技艺,既然他已经胜券在握,只要用灭法散了众妖,攻抵对抗陈汤足矣,现在明显的一边倒,她和陈汤只能负隅顽抗。宗峭以气还气,借妖打妖,招招致命,九十九妖并非单单身毁形灭连魂魄一并销碎,无可投胎更不能升仙。最后特地只留下陈汤一妖,徒手对抗他的双戟。
“没用的,所有施加在宗峭身上的力量都会被吸收,这是借势抵法的基本,他用力越多消耗越大,除非宗政端的速度比宗峭快,在打出去的瞬间转移受力点,连续攻击一处,使宗峭吸收的气力过饱和还有一线转机。”邹迈晃晃手里的几张钞票,“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杀将洛悯也快不过宗峭,除非有萧羡的速度。”
“完了!”小迁指着宗政的左手腕,“只要陈汤架左戟,就会出现几秒钟的空当……”话音未落,就听咔嘭一声如弦折筋断直刺耳膜,宗峭一手抵交叉双戟,一手穿过陈汤身体,生硬硬把陈汤妖体从半空扯到了地上,空手夺戟砍向宗政端的左腕,宗政横钩防御,宗峭竟撇戟抓钩,掌中顿时血流不止,右手钳住宗政端的手腕,用力一握,铜镯呼地自燃起来,黑色的妖火撕裂似地挣扎燃烧,陈汤即在魂飞湮灭边缘,宗政用力推搡也无法挣脱宗峭的手,宗峭单臂一拽,把宗政端拉倒面前,笑着说了一句,“跟你相妖说拜拜吧!”
在场的人亲眼见证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相妖是如何在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烧得通红的碎镯。
“为什么要这么做?”宗政端怒目圆睁,手里握着断成几节的镯子,左手腕原先戴镯子的位置留下一条烙痕,“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吴钩我收下了!”宗峭一把夺过吞胡吴钩,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大家以为会如邹迁推理的发展。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宗政端狠狠地盯着宗峭,眼泪夺眶而出,“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其实……根本就是恶魔!”
“杀吧!随你!”宗峭伸手掐住宗政端的双颊,任凭她的泪淌过他手指,他血流进她的脖颈,“我随时奉陪!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收工!”邹迈边笑边数钱,“事情搞定,没死人,没丢东西,个个完好无缺,我算是大功告成。”甩了甩钞票,“谢谢各位财神爷!”扭头递给小迁三张,“一赔二十,赚两千,我分一半收一千,剩下的给你!够意思吧!”
小迁的注意力还在哭得泣不成声的宗政端身上,随手拿过钱想也没想就揣进了兜,“宗峭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宗政端怎么说都是个女人。”
“狠?看准了,可一巴掌都没打到那女人身上,最重的就是握了下手腕”邹迈数出五百分给宗峭,“老哥,你的!负少说这次巡山完咱哥仨到封策镇搓一顿。”
“没问题!”宗峭擦擦手上的血,收了钱,把吴钩随意插在地上,“这玩意儿死沉,帮我放三法门存着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你跟宗峭啥关系?”小迁看邹迈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他也认识负少?”
“我们仨啊?”邹迈?起吴钩扛在肩上,“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们仨差不多就是那关系,结拜兄弟,不过不在桃园,在古澄山黄泉。”
“啊?”邹迁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回到三法门越想越不对,小迈是庄家,平分两千,自己也该得一千,单单平分一千四的赌注,也起码能赚七百,结果现在自己只是拿回了丢的三百,小迈不仅神不知鬼不觉吞了压的一百,而且还空手套了一千。
=======
一下子不小心写冒了,竟然超过了3k-_-ooo,果然是很罗嗦的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