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迁并不认为自己能打过董济黍,但也没输的打算,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他的节隐剑从长度就没得跟?蛇乘雾比,功夫上也不是董疯子的对手,真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方面能占上风,十招过后,小迁愈发觉得自己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似的,不止速度和力度提升的飞快,连身体的柔韧度也远远超过往常。
“不错,不错!”董济黍笑声弥漫在刀剑声间,恐怖得很,“算是对得起本大爷!”
小迁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无法应对董济黍的挑衅,突然,感觉身边空间交错,恍惚了一下,发现董济黍似乎并无反应,就这不到一秒的愣神,让小迁的肩胛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济黍一挑眉毛,“你的命还是交给我吧,比留在你手里强!”
邹迁顿觉后背连带着右臂使不上力气,慌忙后撤了四五步,冲其歌的方向边跑边喊,“刚才一瞬间出现了的时空转换,像是两个时空相互对接,你们感到了没?”
“没?哪里?”其歌觉得诧异,为什么谁都没感觉到的事情偏偏小迁那么笃定,“还没两个时辰呢,你就逃?”
“别跑!”济黍甩刀抛向邹迁,小迁只能用左手持剑抵抗,一个闪身绕开济黍的?蛇刀,举剑朝他迎面砍去,济黍没躲,直立看着小迁冲过来,节隐剑还未落下,董济黍迎身而上,一把抓住小迁的手腕,“这只手也废了算了!大家大派只出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真是笑话!学堂不过也是没落的腐朽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邹迁挣扎着要拉开手腕,却被钳得死死的,卯着劲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右手,刚要换手就觉脚下空落落的,左手一松,节隐剑消失了,右手顶着董济黍的下巴往外推。济黍一撇头,小迁感觉右臂连着后背钻心地疼,手一滑,碰到了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出现了幻觉……
其歌见小迁手指上一脉光瞬间贯穿全身,眼睛里发出微弱的亮黑色光芒,整个人的象是被什么操控着,节隐剑未拔即出,翠绿的光越延越长竟然变成了?蛇刀的形状,小迁一个侧翻右臂左开,光束竟往反方向奔去。
公羊沐看到小迁手里出现一把跟?蛇乘雾一模一样的刀,但却只有光的形状,看不清刀,仔细瞧又像是节隐剑隐藏在里面,小迁动作变得异常灵敏,好像没一点受伤的迹象,提刀一甩,光束划出一个抛物线,直逼董济黍的肩胛骨。
董济黍还没反应过来该往哪边躲,就觉得背后一阵撕裂。
小迁除了疼什么都不知道,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但头脑中无比清醒,这个感觉是误生星位的作用绝对没错,眼前闪过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一个悲哀灵魂的记忆,被歧视、被排挤、被唾骂、被鄙夷,没有朋友、没有爱,连微薄的信任都不存在,孤独和空虚的积累沉淀铺满了整个心底,既而化成摧残、征服的**,用别人的畏惧弥补自己的恐慌,别人的怕代替自己的怕,耳边回响着一个声音,“杀了我,让我解脱,否则,杀了你,让我满足!”由远及近,自近推远,循环往复。
当其歌和沐跑到小迁近前时,发现小迁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其歌晃了晃小迁的肩膀,“三儿,醒醒,还魂儿了!”
沐伸指试探董济黍的鼻息,摇摇头,“死了!”拨开眼皮瞅了瞅,又按了按百会穴,“没魂没魄,九成九填七婪了。”
小迁迷迷糊糊地觉得其歌走到自己身边,无力地抬手指着正北,“那边!那边!时空交……”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什么?”沐顺着小迁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你刚才感觉到什么没?
其歌摇摇头,“算了,别管那些了。”说着拿出无且手一点点找寻小迁身上的伤口,不止有刀伤还有撕裂,“三儿这回可够拼的,鞠躬尽瘁粉身碎骨。”
“怎么样?能复原不?”沐看着无且手抚过地方发出嘁咔咔的错骨连筋声,耀出淡淡的杏色暖光,“这个手套跟那个裹腰巾哪个治愈力更强?”
“无且手以治为主,左慈那个裹腰巾以护为先,裹腰巾是用还原代替治疗,无且手不是还原是治愈,我个人嘛,更喜欢无且手,太强的东西就没自己发挥的余地了,是不?”其歌笑着拍拍头,“嘿嘿,搞定,伤口是没什么事情,体力透支我就没法子了。”
“还有这个怎么办?”公羊指着不远处解缙零七八碎的妖尸,“你那个无且手能不能拼尸?”
其歌连忙摆手,“这东西只对人有用,遇到妖精鬼怪啥的就是一皮手套。而且就算拼上了也没用啊,魂魄都没了,除非有人把魂从那个蛇肚子里挖出来。”
“魂魄就算挖出来还得重织才行。”一个女人的声音,干净利落,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静的坚定,解缙身边站起一个瘦瘦的女生,沐只觉得奇怪,不知她从何处来,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头发齐整地梳在脑后,扎了半截的麻花辫,对襟儿白色上衫,过膝覆脚的百褶裙,纵身一跃轻松翻过透吞蛇,见脚上穿的是双布鞋,稳稳落地雪面上压出一朵百合花状的花纹,看衣着发式不是百家的标准打扮,手腕上一个符镯很是打眼,这东西非是用符的高手做不出来,据说可驱鬼挡妖,护万金体,纵行十方上界下狱。
“请问,你是?”公羊沐觉得有点冒失,马上自报姓名,“哦,对不起,我是道家初级生公羊沐,单字熄。请问你是……”
那女生微笑着点头,“小女子医家高级生,曾为医家圣手,姓潘,字若渝。”
“质真若渝,好字!医家生取字于《道德经》,可是道家有心之人?”公羊沐一听是医家的高级生,还曾是四律之一,看样子对魂魂魄魄也有点门道,没准可以帮忙还解缙一条妖命,“潘圣手,既然告知以字,可否知名?”
“心楚,潘心楚!”其歌张开双臂,扇扇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也没落下来,噤了下鼻子,笑着说,“好久不见,要不要先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