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宋织的忌日
为霜早上刚进404就听见宋织在碑阵里哭,图门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上网,其歌围着碑阵一个劲劝啊劝地。
“别哭了,你出来嘛。”其歌无奈的敲着逆文碑阵。“你这样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怎么了,你欺负她了?”为霜拨拨其歌的肩膀,“兄弟,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眼睛什么红,难道你也哭了?”
“她从半夜十二点就开始哭,一直到现在,正常人谁受得了。”其歌指指图门,“只有他能扛住。”
“可为什么要哭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吧。”为霜更是奇怪了,“宋织,出来吧,什么都好说,别哭了。”
“不好说!我不出来,我就是要哭。”里面传出宋织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声音撕挑着每根神经,不禁让人直冒冷汗。
其歌筋疲力尽地靠在石碑上,“我是没辙了,你去帮我找后援。”抬起胳膊指着对门,“准备好二十四小时的接力赛吧。”
“后援?”为霜转身朝着对门喊,“公羊,三儿,在不在?现在需要援手!”
“我俩都不在!”邹迁的声音。
为霜一听,抬腿踹开403的门,公羊正在桌子上打坐,准确地说不是坐在桌子上,而是悬在距离桌面大约半米左右的地方,“你们这是……”
“已经六个小时了,马上就好。”小迁抬手示意为霜不要动,“道家下个星期有打坐赛。”
“六个小时?现在还不到七点,你们不会也熬了一晚上吧。”为霜觉得这两屋人一夜之间神经都出了点问题。“道家打坐赛?你说的是一年一度的秋理吧,没想到道家在开幕前就已经进行初赛了。”
秋理是阴阳学堂一年一度为时三个月的无差别全项比赛,不仅每家都有各自较量的项目,还有全校范围的大赛,奖品颇为丰厚,有的是任选课程,有的是独门秘笈,还有一些图书馆曾、久两室的书和温楼高等院的特别辅导。大家都看重最后的“生死巡山”,这项的冠军可以得到无条件同修两家的厚待,以往的冠军现在都成了学堂里的名角色。
“是秋理,我们阴阳家的天象赛也是开幕前进行初赛。”小迁摆摆手,“天象我一窍不通,已经决定放弃了,我打算参加筮算赛。”冲着公羊努努嘴,“他说要提前修《御风》必须进决赛,跟高级生一较高下,得前三才有希望。”
“吃饱了撑的。”为霜听见对门其歌无助地哀嚎,快点,快点过来啊。
“那边更紧急,快过去吧,不然就要死人了。”为霜拽了拽公羊,好像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念了气字诀也没有用处。“他这是怎么弄的?”
“他用了一个叫什么什么的道家心法,打坐的时候可以排斥纯技的。”邹迁摆摆手,先支援其歌去了。
“排斥?”为霜左看看右看看,伸出双手就抓公羊的双肋。
咣当一声,沐突然跌到桌子上,“小丫头,你竟然咯吱我,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你进了佛家就不能守点戒。”
“男女授受不亲是儒家的,不要犯常识性错误。”为霜拉着公羊就冲进了404,“看,里面有个鬼哭的。”
“我知道,昨天半夜我打坐的时候她就开始哭了。”公羊弹了弹碑阵,“老太婆,出来吧,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就是想不开!”宋织突然伸出头,又突然缩了回去。
“今天是她的忌日。”其歌无奈地摊开双手,“没办法,只能劝了,最多能让她小点声,停是不太可能了。”
“忌日。”大家一下子就全都没了声音,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冤鬼的忌日注定要闹一些,更何况她还是个孤魂野鬼。”为霜脑中呈现出地狱里的种种冤鬼,的确很可怜,宋织这种冤死鬼一般是无法成仙的,只有进入六道轮回,可她这样一天不下地狱就一天无法轮回。“只有她报了仇才可能重新投胎转世,否则年年都得这么哭。”
“报仇?”邹迁听到这个词觉得蛮血腥的,像暴力片中那种你给我一枪,我捅你一刀的,不过想想也不大对劲儿,“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下毒的人还活着也都要两百多岁了,怎么报啊?”
“这倒也是,韩复那家伙没准尸骨都成灰了,现世报不太可能了。”其歌瘫软在地上,一手拍着碑阵,“转世报就算了,要找他投胎的人更难上加难啊。”
“你们说的是韩复,韩云安?”公羊扯了扯其歌,一手比划着自己下巴的高度,“是不是个头不高,看上去有点胖,眉心偏左有一颗红痣,半个米粒大小?”
其歌歪着头瞅着公羊,“沐少爷,你听说过他?”
“何止听说,还认识呢。”沐使劲拍了拍碑阵,“宋织,出来吧,你的仇有得报了。
宋织嗖一下从碑阵里窜出来,头发凌乱地扎在后面,一副萧索凄凌的模样,手里攥着张绢手帕,不时的擦着眼泪,“你认识韩复?快说,他怎么死的?”
“才二十多岁,哪那么容易死啊。”沐理了理道袍,摆了一下手里的拂尘。“这家伙还是道家生啊,跟我一起上课的。”
“你们说的不是一个人吧?”为霜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很,“毒杀宋织的人怎么可能现在才二十多岁?”
“应该是一个人啊。”其歌托着下巴,回忆起来,“的确是韩复下的毒,而且你说的韩复跟我们遇到的也是一样,个子不高,有点胖,眉心有颗红痣,是不是宋织?”
宋织咬着手帕,不住点头,“就是他,就是他,可是那时他已经快二十岁了,怎么到现在才二十多岁?。”
“其歌不是回去过么。”图门头也没抬,“你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对啊。”小迁拍拍其歌的肩膀,“你们跟着公羊一起上课,见见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现在就去!”宋织拉着公羊就往外走,“马上,马上!”
“十点才上课啊,现在还不到9点,着什么急啊!”公羊连忙后退了几步,“不论是与不是,你总不能一下子上去就掐死他吧,好歹人家的纯技是仙术。”
“我知道啊!”宋织停在半空抹着眼泪又开始抽泣起来,“你就成全我,带我去吧,还有其歌,如果他认识其歌,那一准就是了。”
“还要拖着我?”其歌扶着碑阵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能不能扛到十点啊。”说着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走吧。”公羊一扫拂尘,“你不去,也许到晚上都没个睡,你俩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
其歌摆摆手,“我也去洗洗脸,精神一下。”推开洗漱间猛地想起什么事儿,“孟小妹,你这么早来我们寝室做什么,不会是来偷窥我俩睡觉吧?”
为霜也突然想起来,本来是有事情的,让宋织这么一哭给叉过去了,“你想得美,有事情,有事情,我来找图门的。”
“找我?”图门想不出来为霜会有什么事情找他,“什么事情?”
“给你个好玩意儿。”为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明晃晃的针,“这里就你一个人学医,喏!送给你了!不要太崇拜我哦。”
图门放下笔记本,起身接针过来,端详了端详,这针细若发丝但却坚韧无比,折也折不弯,长近三寸,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没有任何雕琢或打磨的纹路,握在手里触感很凉,而且一直保持着低温不变。图门清提针猛地扎向桌子,这针轻而易举的穿透木质的书桌稳稳地扎牢在地板上。
“好家伙,这是哪门子的暗器啊?”邹迁眼睛瞪得溜圆,“丫头,你从哪里弄到的?”
图门弯腰拔起针,吹了吹,“荀因健的家传秘针,怎么跑到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