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公羊觉得很奇怪,这叠山上泉和瀑布倒是不少,但是湖可就没听说了,“你确定是湖?”说着伸手拽过小迁的手腕,仔细看着杯中的影像,转头问其歌,“你以前进过叠山吗?见过湖没有?好像记载中叠山没有湖啊。”
其歌看看杯中的“湖”,笑了笑,“湖你个头,仔细看,明明是厘花嘛。”
“梨花?礼花?”小迁不知道怎么就从湖一下子成了花,“都不像啊,到底什么花?”
“厘花,厘米的厘,说也说不清楚,到那儿看到就知道了。”其歌一蹦跳下树,朝着小迁摆摆手,“三儿,走,去私峰厘花池。”
三人走出通界圈来到厘花池边,迎面看到的不是韩复一行四人,而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精干的短发,两道细而长的剑眉,眼梢吊得很高,鼻子小巧,鼻尖略略上翘,乍一看并不十分美却很有味道,英气十足又不乏妩媚,上身迷彩短衫,下身牛仔长裤,左手上臂扣着个黑色皮套,上面插着一对八寸银冰锥,冰锥把上雕着双龙夺珠,右手腕上一个四方形的灼烧烙印。
其歌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小迁,“小心点。”
小迁懵懵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要小心什么,扭头看看公羊,公羊手里的冷焰绕着右臂不停上下打转,最高的一簇火苗升到了上臂的位置,公羊把右手放在后背,向前一步欠欠身,“请问,你贵姓?所托何人?”
那女人也上前一步,点点头微笑了一下,“姓关,辟诤关氏,非一人所托。”
迁戳戳公羊的肩膀,“怎么回事?她是谁?什么必什么争?干什么的?”公羊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问,“我们三个?”
“不止。”
“好吧。”公羊点点头,“既然你明着来,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沐突然甩出右手,火焰顺着指尖奔向面前的女人。
那姓关的女人侧身一躲,抽出一根冰锥对准焰尖轻轻一引,抬臂抖手绕了绕,淡蓝色的火焰顺着转绕的方向缠在冰锥上,越缠越厚,蓝色的火焰颜色缓缓变淡逐渐变成了白色,最后只听喀嚓一声,闪烁的火焰如冰一样破裂迸散开来,一片片碎块弹到半空瞬间仿佛停了一下才往下落,刚接触到地面就蒸发消失得全无踪影。
“三儿,小心!”公羊的心字刚一出口,那女人已经快步向小迁冲来,迁马上转出五色笔,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迈了一步,看着那女人迎面过来,闭上眼睛直挺挺站在她的面前,那女人见小迁这般举动反而犹豫了一下,但却未放慢攻击,小迁突然低头缩身从她臂下钻了过去,“我不想伤害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迁笑着挠挠头。
“杀你前,我会让你死得明白。”那女人声音很甜,完全不像她的锥法,她回手从下往上又挑一锥,迁后仰侧腰再次躲了过去,“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她是暗羽手!”其歌喊了一句,让小迁清醒一下,他这么一味躲下去也是没用的,暗羽手管你认识不认识,“你看她右手腕上的无天烙印。”
“啊,暗羽手,我没得罪什么人啊。”小迁弯腰又躲开一锥,如果她是暗羽手,无论躲多少次都只是在拖延时间,于是,挺身站直伸出左手去握她的右手腕,没想到她竟虚晃一招,手一松,冰锥落入左手,右手往回一缩侧身抽出另一根冰锥。
“糟糕……”小迁还没等说出口,她的冰锥已经抵在其歌的喉咙上了。
“这位女侠,你不会就这么解决我吧?”其歌没想到她会转身向自己攻击,以为起码要解决了小迁才能顾及到他,“我可是这里最帅的,你怎么忍心第一个杀我啊?”其歌知道每个暗羽手都不是白给的,她这几下是试探沐和小迁的水平,如果自己也想他们那样轻易出手,露了底想突袭就不容易了,“你手可稳点,我这皮虽然厚也经不住你轻轻一捅。”
“你没这么弱吧?”她转到其歌背后,右手冰锥还顶着其歌的喉咙,左手反转冰锥用把手上的双龙夺珠的珠球捅了捅其歌的后腰,“你打算就这么把小命送给我?”
“这位姐姐,你真喜欢开玩笑,能死在辟诤关氏手下岂不福分?我李其歌这小命送你也无所谓,不过你先匀我两三年交代一下身后世成不?”其歌本来想直接下暗手给她一箭,这么近的距离完全能让她来个透心凉,可她是个女人,其歌刚握拳又松开了,这么对付一个女人,他实在出不了手。
“其歌,啥是必争关氏啊?”小迁觉得其歌是在转移那女人的注意力,也跟着搀和起来,“什么东西必须争啊?”
“你个白痴,辟诤,辟邪的辟,不是必要的必,无诤之辩的诤,不是争斗的争,多了一个言字旁,辟诤关氏,其实是避政关氏的演变,躲避的避,政治的政,春秋郑国大夫关其思的后代。”其歌说完一转念,嬉皮笑脸地仰头向后,“女侠,你祖宗是关其思,我叫李其歌,怎么说也都犯了一个其字,看在这一字之缘的份上,就手下留点情,收拾了他俩再来对付我好不?”
“少废话,我这就看看你的命有多少斤两。”她提手下锥直插其歌喉咙,左手平锥从腰椎下手,微微倾斜一点角度直逼他的脊椎。
公羊手出冷焰,小迁五色笔甩出金光直向她右手冰锥,只听当一声,冰锥落地的声音,奇怪,其歌抬头看看,小迁五色笔的金光锁着锥把,沐的冷焰顶着锥身,冰锥还在半空中浮着,回头一瞅,原来是身后那支掉在地上,那女人左手虎口上一根针,仔细瞧瞧针,其歌生气地喊,“姓荀的,啥时候都有你坏事儿,你小子就不能收敛点儿。”
“你个孙子,别啥都算在我头上,眼睛再睁大点儿,那可不是我的秘针。”荀因健、图门清和左钦钦从后面走上来,他们也是看到影像中的厘花池才过来的,“我要是用秘针就直接取她的命了。”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图门,“他的!”
那女人闻声转头,看见三人走近,不觉后退了一步,“子休……”
“亦蝶,好久不见。”图门清上前一把握住关亦蝶的左手,抽出佗门针,“好了。”
“哥们,你字子休?这么牛一字?”其歌调笑着,抬手把空中的冰锥抽出来,捡起地上的另一根,并在一起递给关亦蝶,转头冲着公羊说,“图门字子休啊,你这个道家生要不要上前拜一拜?”
“庄生晓梦迷蝴蝶。”左钦钦轻轻地说,看着他俩的眼神,这七个字好像一点点刺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