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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有徒碧笙 擦肩而过
收取了通灵白猿掉落的两物。乃是两册书本一样的东西。江上柳也无暇细看，先去桑木之旁，伸手将那两枚桑果摘取了下来。
桑果莆一入手，系统便传来提示：玩家歧路歌，于华夏联盟仙剑游戏历甲子年七月一十六日，在镜湖之侧幽婉山林获得桑果两枚。
天姥之上，镜湖之北，巨桑之木，萃精之果。草木之药，可得延年，合而服之，吐故纳新。
桑木之果，服之可提升血脉进化速度，稳固境界。
提升血脉进化速度？稳固境界？这是何意？莫非？
对此心中有所猜测，江上柳将其收起，扭头看向那白猿的尸体，心道这白猿乃是妖人所养，但是也爆落了两物，但其手中的两口剑并没有消失，便想上去查看，念头刚动。就在此时，“铮，铮”两声轻响，白猿掌中那两口飞剑已然是骤然飞出，化作两道流光向山峰方向破空而去了。
无耻！江上柳对于系统的吝啬怒骂了一声。这两口剑能在暮成雪的摧残下并不破损，可见其阶位品阶不俗，按照道理来讲，此乃是白猿的武器，白猿既然为上校斩杀，这两剑当然也就是上校的战利品了。但这系统竟然无耻的将其收回去了。但上校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因为这根本就是无从申辩之事。用膝盖想都能知道系统的解释。比如说这两口剑乃是白猿主人赐给白猿使用的，剑上附有灵识，白猿一旦身死，这剑便自行回归其主人处。如此等等。
不过此行已经取得了预订的收获，江上柳也不会多往心里计较。架起剑光，距离来此的湖边只有里许距离，以暮成雪的速度只是几息之间的事。
人而无信，不知其所。
虽然承诺的对象只是一只柔弱的npc人鱼，但江上柳并不打算食言。何况说这东西对于自己可能会很有用途，但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即便是了，但限制也必多，系统如何能让玩家如此轻易的获得太多的利益呢？
剑光一闪，江上柳已然是来到湖边。环目四顾，见不到那小人鱼的影踪，心道这小人鱼定然是害怕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好意，已经逃走了。
心中一笑，正要转身离开，便听到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仙人，您回来了？”
咕噜一声，水花清溅，近岸处湖水中露出一个脑袋，秀丽如出水芙蓉，正是那小人鱼。
这人鱼面上有些犹豫，有些害怕，还有些期待。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满是期盼的盯着江上柳。
见到此状，江上柳心中暗叹，这小人鱼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知道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话吗，可见这桑木之果对其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不过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自己若是对她不利，也早就动手了，无须等到此时。
江上柳取出一枚这紫色鸡蛋大小的果实，湖风轻抚，灰发漂扬，此际微笑着，对着那表情怯怯的美丽人鱼比了一下，说道：“这个是你的，来拿吧。”此番情景倒是跟漫书中的怪叔叔送棒棒糖给小萝莉场景仿佛。
“上仙，您真的要给我？”惊喜的神色立刻充盈到人鱼的脸上。
“若不是我答应与你，你还会守在这里？快点来拿吧。”
人鱼尾巴轻甩。在湖水中划过一道白波，来到了岸边，轻舒玉臂，接过了那桑木之果，面上犹自有着惊疑，夹杂这喜出望外的神色。尾巴稍一用力，几滴飞溅出的水珠落到了江上柳脸上。
见到此情景，江上柳觉得自己只是做了自己答应过的事，而这竟然会给这小人鱼带来如此的惊喜。由此可见强势一方对于弱势一方的压迫力。没有反抗力便没有应得权益之保障。人与人如是，放到这游戏中玩家与npc也如是。这人鱼也太过拟真了吧。
此际系统传来的提示惊扰了江上柳的沉思：碧水人鱼对玩家好感度加三十。
叹息了一声，看着这惊喜不知如何自处的小人鱼，江上柳便笑着说道：“躲起来好好修炼吧，不要被人捉了去。”便想着离开此地。
“上仙，小女子对上仙大能无比敬服，有一冒昧请求，您能否收我为徒？愿追随上仙左右。”这小人鱼突然说出了让江上柳大感吃惊的话来。
“你要拜我为师？”看着小人鱼大眼莹光凝凝，不住躬身下拜，胸前丰盈起伏，那紫色烟罗衫包裹不住，白生生的晃来晃去，耀得上校眼睛发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正是，上仙能放过小女子，又仗义送这桑果与小女子，道义令小女子仰慕，愿拜在上仙门下修行，恭听上仙赐教。”小人鱼恭谨赧然的表情，不住下拜的动作令江上柳明白了这个事实。
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自打进了这个游戏世界，便是自己不断的拜师，便宜师父一个接着一个。向来都是自己给npc当徒弟，今天倒好，偶然发发善心。倒有npc美人鱼要拜自己为师了。这，这个好吗？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有心扭头离去，但不知怎地心中却是有些不舍。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江上柳沉思了片刻，想到的是或许是自己如今的境遇让自己实在是无力去帮助更多的人，所以心中会有些背离往日思想之感觉。是以如今在这游戏中遇到了这种桥段，感触也多。
眼见那小人鱼仍自下拜不已，不时用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江上柳暗自想到，对于美女，我这心肠是不是太容易软了。本该是杀其女，搜其洞，夺其宝的，但自己不但没这么做，还好心帮她取得了桑木之果。这是什么，这是菩萨心肠啊。这不，被人看出来了，而且还缠上来了。
“罢了，收你为徒倒是可以，但你离水时间有限，我明日又将被传送离开此地，时间有限，却是带你不得啊！”江上柳坦言相告。
“上仙，您先收下我，留我在此修炼即可。我服了这桑果，日后修炼有成，能化去鱼尾，长久的行于陆地之上时，我再去找您，临听您的教诲不迟。”小人鱼想的很周到，一双眼睛益发水汪汪。令江上柳无从反驳。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江上柳有些无奈的问道。
“师父，我名为碧笙，您若是觉得不好，便为我再取一个吧!”
小人鱼郑重的匍匐到了岸边，开始磕头。
“这个名字不错，我就叫你碧笙好了。”
江上柳一挥手将其扶起，送回水中。此际传来系统提示：玩家歧路歌。人鱼碧笙欲拜玩家为师，待选门派，青莲门。可选择同意或允许。玩家目前等级不足，只能收记名弟子。
随后而来的是长长几列注释。
华夏联盟仙剑游戏设定：关于拜师条例规定，玩家可以收玩家为弟子，也可以收npc为弟子。
接收玩家为弟子，前提是必须先接任自身所处门派掌门，或者自立门户并取得系统承认。
这两个条件都很有难度，接任自身所处门派掌门。有条件三，其一，必须竞争上岗成为门派首席玩家弟子。其二，必须击败npc门派继承人，进阶为门派玩家继承人。如江上柳，以峨嵋身份来说，如果能拿到门派首席玩家弟子身份，若是想再进一步，就得击败金蝉子。其三，进阶为门派玩家继承人后，若是想直接上岗，统领一门，便须击败门派掌门。同样以峨嵋来说，便得击败妙一真人齐老头。
别说老齐，便是击败一百级的金蝉子，对现在的玩家来说，那也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便是逆天强人到了一百级，也难说能不能斗得过这幸运金童。
自立门户，比继承门派稍简单点。也有三个条件：一是玩家必须过百级。二是必须度过两此天劫，一次天劫便是百级天劫了，另一次无论是金丹天劫也好还是功德天劫也好，只要加起来够两次就成。三是玩家必须拥有九阶道法一门。三者齐全，才可收玩家为弟子。
这个难度虽然比干掉老齐简单了许多。但对于当前玩家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注定只有极少数人能有些许希望。因为那九阶道法数量是相当稀少的。而且能否出土还要看玩家的机缘，想要得到谈何容易。
而收npc做为弟子，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只要玩家身为门派继承人，npc自愿拜入门下，那么玩家就可以收他们为弟子。不过玩家在八十级以下，只能收记名弟子，而且有人数限制。除非玩家能晋升为门派掌门，才能不受此限。
江上柳身为谛仙人青莲居士门下，光杆一个，自然便是门派继承人了。而且三个月后，谛仙太白渡天劫直升九天，江上柳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门派掌门，继承青莲居士这个名号。虽然这个光杆掌门现在来看没有任何权力，但终究是玩家中的第一个掌门，好处多多，不过作为一个对于游戏规则半生不熟的中鸟，江上柳还不知晓此事。
这碧笙愿意拜江上柳为师，自然是有着npc的消息灵通的特权，知晓江上柳有收徒资格。若是玩家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既然已经同意收碧笙为徒，江上柳便点选了同意。
系统继续传来提示：碧水人鱼碧笙对玩家好感度加五十，目前好感度八十。
随即又有一些消息传来，因为只是记名弟子，都是一些粗略的消息，无非便是师父弟子之间的关系说明，但其中一条的内容却是令江上柳有些吃惊，这便宜徒弟如是挂了，是要扣自己二十万功德的，这个倒是要注意一些。当然，这徒弟得了功德也是要划归自己百分之四十的。江上柳粗略的看了看，便放在一边。
此际斜阳返照，波光水色，湖畔绿影婆娑，人鱼笑嫣如花，五彩鳞尾轻摆，漾起阵阵波纹。
看了看这喜悦之极的碧笙，江上柳琢磨了片刻，想到这人鱼曾发出声波来干扰自己的追击过，便打开了自己属性面板上的师徒界面，便清楚的看到了这碧水人鱼碧笙的一应属性。
青莲门记名弟子碧笙。
种族：碧水人鱼，仙瑞之族。
等级：高阶三十六级。
生命：三千六百。
法力：五千。
真气：三千。
飞剑栏一，法宝栏五。
天赋，特长水系道法，音律道法。
天赋道法：碧水潮音。位属进阶道法，目前品阶一。衍生道法，翠袖卷波光。音波攻击，催发道法，使对手陷入迷乱，不入五行之类。
品阶仅仅一阶的道法竟然如此厉害？还是进阶道法，修到高阶会是如何呢？想到自己曾经被其这衍生道法，翠袖卷波光牵绊，江上柳不禁感叹这仙瑞之族天赋道法的厉害。倒是觉得虽然说是自己一时怜悯，但这徒弟倒也不算是白收。
在厚德载物戒中翻看了许久，将新爆落的物品自己能坚定的一一鉴定了，白光起处，低于五阶的物品属性一一显示出来。小人鱼在旁边看了，眼光熠熠，感觉自己这师父当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拿出如此多的宝贝。
这人鱼等级还低，目前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乃是弱势一族，自然是不知道市面。眼光浅些倒也难免。
江上柳先是从众多物品中找出来一口飞剑，乃是方才在那镜湖中斩杀赤鳞妖甲鱼掉落的，是一口四阶的飞剑，名为赤鳞剑，各项属性数值均为一般，但比其他的同是名为赤鳞剑的多了一个水中御剑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而且等级需求三十五级，恰好合这小人鱼用。并附上垃圾剑诀一本，碧水分波剑诀，说实话上校手中也就这么几本垃圾剑诀，拿出这本，就图这名字好听而已。递给了小人鱼，言道：“碧笙我徒，此乃为师赐你的防身之物，好生拿去祭炼吧。”
话一出口，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啊，而且一想到这小人鱼都号称百来岁了，更是觉得荒谬。
“多谢师父厚赠。”小人鱼俯首拜领，喜滋滋的收下。
不说人还是妖，玩家还是npc，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一走，这个徒弟可就得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挂了是要扣自己功德的，想到这里，江上柳觉得还得多给她点东西，便将最近收拾的一些低阶法宝装备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做样子的乾坤袋中，统统送与了这小人鱼。上校平时物品都是放在厚德载物戒中。这乾坤袋不过是挂在腰上做个摆设而已。
小人鱼如获至宝，惊喜连连。
继续在储物戒中翻看的江上柳突然找到了一本道书，心道此物倒是很适合这碧笙。
清净菡萏律，主音律攻击，六阶道书，不入五系之列。修习条件，四十二级。
上有紫府金丹书，青莲剑歌，中间有等级，都需要海量的经验。这音律攻击道法虽然很是珍贵，但自己是没有时间没有多余的经验值去修习了，闲置也是闲置，送与这人鱼碧笙倒是正好不过。
看到这道书清净菡萏律，江上柳便想到了与其一同爆落出来的那碧玉花纹短箫"潇湘夜语’。
箫声切切如私语，月下寒蝉初惊鸿。
这六阶法宝，主音律攻击。玩家装备可降低音律道法伤害。装备等级三十五级。附道法湘妃私语，寒蝉惊鸿。道法催发条件，修习过六阶音律系道书。
江上柳既然没有多余的经验修习这六阶音律系道书清净菡萏律，当然也就谈不上催发这"潇湘夜语’所附的道法了。平日只是因为欠缺法宝装备，加之这东西有降低音律道法伤害的功能，所以便佩戴在身上，也确实帮了上校几次大忙。若是就这般赐予这小人鱼，倒是有些肉痛，而且日后再遇到音律攻击怎么办？
心中犹豫不决，见到碧笙躬立于碧波当中，鱼尾摆摆，玉臂摇摇，便开口问道：“你天赋特长音律道法，可知如何防御此种道法？”
碧笙眨了眨眼睛，歪了歪脑袋，呆呆的看了江上柳一眼，对于师父的这个问题稍稍有点不解，想了一会，说道：“我们人鱼一族天生便懂得音律，也不怕音律攻击，师父若是想要防御此道法，也有办法。”
这小人鱼皱皱眉，咧咧嘴，犹犹豫豫的把右手伸到了水中，然后咬牙闭眼，一声痛叫，当白生生的胳膊伸出水面时，手上已经是多了一片五彩的鳞片。江上柳看得清楚，碧波中渗起一丝血痕。这鸡卵般大小的鳞片上犹有血丝留存，在夕阳映照下泛起美丽的五彩光芒。
“啊，你这是干什么？”江上柳看到碧笙那痛苦的有些扭曲的俏脸，吃惊的说道。他怎会想到自己这一问，竟然会让这小人鱼做出这种自残的行径。
“师父，请在上面刺个孔，要快点呦。” 碧笙忍着痛说道，脸色有些发白。
江上柳见到此情景，不觉有些刺痛的感觉。默念着这只是一个npc而已，暮成雪雪芒轻闪，已经是在那五彩鱼鳞的靠边一侧打出一孔。然后看着碧笙这般到底要作何举动。
人鱼从头上又拔下几根乌黑油亮的发丝，挂着水珠，显得更加的柔滑。纤手十指上下纷飞，瞬息功夫已是将这几根发丝结成了一条细绳，将这发丝细绳从那五彩鳞片小孔中穿过，轻轻扎结，白光一闪，便成了一吊坠。
这人鱼碧笙双手将这刚刚制就的吊坠捧起，尾巴轻摆，面上犹带着一丝苦楚，奉到江上柳面前，轻蹙眉说道：“师父，这物或许能使您减轻音律法术伤害。”
江上柳这才知晓原来这人鱼这番举动竟然是为了自己。叹息着将这吊坠接了过来，入手才发觉，原来碧笙这看似简单制就的物事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又是有如此之功效。
降低音律道法伤害百分之五十。降低水系道法伤害百分之二十。高阶饰物。未命名。
“你能做出多少这样的东西？”江上柳见到这新收的小徒弟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看到她苦楚的模样，皱眉问道。
“我们碧水人鱼一人一生只能做一件。因为尾巴上只有一枚这样的鳞片。师父你生气了？”
看到江上柳面色阴沉，似乎很不高兴，碧笙怯生生的小声回答道。
“此物以后名为碧笙。我会好生戴着的。”
江上柳郑重的将其挂在胸前。鳞片冰冷，但心中却有暖意。
碧笙见到师父如此看重自己做出的这东西，虽然还有微痛，但却是露出如花笑嫣，很是开心。
“我还有一道书，一法宝正堪你用，用不了多久你便能用得上了。”江上柳挥手将潇湘夜语与清净菡萏律交给了碧笙，也不再去看碧笙如何兴奋，低阶的法宝飞剑已经让她乐得合不上嘴了，这六阶的而且是为她量身而定的货色自然就更不用说了。但心中却是觉得都不及胸前之物珍贵之感。
“碧笙，为师还有急事，就去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会来带你走的。”江上柳也不多言，纵起剑光，冲霄而去，耳边传来了“师父珍重，我会等着你的……”遥遥微不可闻的呼声。
回首遥望，碧波中犹有一小小的身影正自挥手。
此刻任务已明，每个正道玩家的目标便是云荒。江上柳自然也不例外。这任务失败的惩罚相当之重，容不得懈怠。
天书之上，有地图标明方位。云荒妖人祭坛为一标注亮点，玩家方位为一标注的亮点。不虞有错。纵暮成雪化一白虹直线前行，景色殊与以往。
一路行来，路上的景色竟与上次前来又有不同，前次走这来时路，两旁尽是寻常树木，这次所见却是各种奇花异草，下有鹿跃，上有鹤鸣，山麓连绵，花林浩瀚，繁花如同瀚海怒涛，一浪浪排来，花瓣飘落，扬起香潮阵阵。
这般飞了半个时辰之后，便越过了这花林，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坡之上。
这草坡绿草茵茵，中有野花星星点点，淡放着，伴着潺潺溪流。这小溪想必便是注入到那镜湖中去的。
当江上柳越过这草坡时，自然不知道四门派诸人刚刚在这里下线，自己与他们却是擦肩而过。当江上柳行到一处冰雪之地，见天色已晚，便下线去时，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会是明日一战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