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他不会永远免费出演我的戏,因为这根本不符合法律,没有法律支持这样的合约,至于我们之间的‘友情’,它不值那么多钱,而且,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这样比较起来,果然还是对我开空白支票最合适。
我,“俞灏,这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我同勋先生的关系,你听说的还不够吗,我们之间很尴尬,我……”
“他同意了。”俞灏说,“事实上,我直接找到了勋暮生先生,他说,只要你同意,只要你与他说一声,他就帮我。Alice,我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不然,我不会这样做。”
这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不是吗?
一边是一纸合同,十年,70%被抽走的收益,而,另外一边,仅仅张一下嘴,让朋友去和勋暮生说一句情,任何人都会做这道选择题。
至少,俞灏没有瞒着我,至少他欺骗我说说ET不管他的死活,而让我一定要找勋暮生帮忙则是他唯一的活路。
只是,……勋暮生……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
第10章
俞灏先走一步,反正他把话说清楚,我也没给他确切的回答,他再留在这里吃饭,也吃的心不在焉的,还不如早点回去卧着,或者继续梳理他的这段时间的纠结的公关危机,还能心情好一些。
徐樱桃给我要了一碗白饭,我就着高汤鱼翅慢慢吃,反正点都点了,不吃浪费。
“樱桃,你怎么有时间跟着我们去英国?”
我们聊天。
他正在自己剥水果吃,他的手指还挺好看的,放在柑子的皮上,看上去有些像是香港春季拍卖会上的一个展品,汉白玉雕像的那一双手。
徐樱桃把柑子一瓣一瓣放到嘴巴里面,“我被强制休假。”
“哦。”我,“像你们这样的大机构,银行什么的,都有这样的规定。高管不定时的被强制休假,估计可能让你们离开十天半个月的,然后找你们财务会计什么的查你们的账,意思意思就是那么回事儿。”
“谁跟你说意思意思的?”徐樱桃眉毛动了动,“这是真刀真枪的查账。我知道我们的勋大BOSS看不上我,不过,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看得上的人,估计也没几个,所以这都无所谓。就是他看我好像尤其不顺眼,不但给我的工作量特别繁重,他在暗处盯的也特别紧张。”
“爱丽丝儿啊,现在我告诉你,我可不容易啊,康斯坦丁这口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自从我进了康斯坦丁,这几年,每一天,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这么混过来的,特别郁闷。举个例子,就好像这次的查账,是由纽约的会计师团,律师团做主导,然后SEC哦,就是美国证监会,咱们的证监会,银监会,哦,还有第三方独立审计团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家伙凑在一起,把我从进康斯坦丁开始,所有的账目一起查一遍,我估计着,要是我有一点点儿错,就能被勋世奉送进去吃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牢饭!”
“艾妹儿啊,别嫌哥吃的多,我也是真的挺可怜的。”徐樱桃就着鱼翅吃了两小碗米饭,现在开始捧着佛跳墙,苦瓜着脸,一边用象牙勺子挖东西往嘴里填,一边说,“就为了进康斯坦丁,每天都够的都是在烈火中取栗,刀尖上滚肉的人生,够凄凉的。”
我,“……”
诶,这年头儿,果然干什么都不容易,我赶紧又叫服务员过来,给他再加了两碗米饭。
我,“要不,咱们别干了,就徐公子你这个背景,你这个身家,到哪儿都饿不死。”
“那不成!”徐樱桃梗了一下脖子,“其实勋老四那个人吧,做人不地道,为人也挺贱的,就是有本事,诶,没办法,人家的确是有本事。我跟着他这几年,学到的东西比我从会吃奶开始这小半辈子学的东西加在一起都要多的多!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为了长点本事,哥拼了!”
“那个……”
我被他的情绪带动的有些小伤感,又觉得他这么上进,感觉很激奋,我正在寻找合适的话接着往下说,就听见徐樱桃忽然斜睨着我,“爱丽丝儿,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一些,你手中还与我们康斯坦丁的股份,那些股价升值,都是我的血和汗啊!”
我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找服务员,再添了四碗米饭。
……
这两天我就没空回城堡,吃晚饭,当然,我还买完单,徐樱桃把我送到我租的公寓里面,然后他才开车走人,第二天,我打车到金融街取我的SLR,直接把车子开到ET。俞灏的事情就算我不能答应他去找勋暮生,至少可以找乔深问问,并且,我还有一个新人需要联系,带着她给廖安试镜。
我直接进了地下车库,然后,非常幸运,我看到King,开着他那辆路虎,来送谢逸然。
这叫,……,冤家路窄,还是亲人见面?
King特别殷勤的打开车门,很像欧洲小说里面那些骑士对待贵妇一样,哦,当然,或者特同时也特别像大总管李莲英对待慈禧太后一般,伸手,把谢逸然搀下来。要是平时,我估计很想去八卦的探寻一番,是不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只不过今天我不想找这个麻烦,于是把车子开到远离他们的地方,开门出来,就看见King单独一个人,正在等我。
“彩凤。”
“别这么叫我,我不是彩凤。”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然后,King又是无视我的实话,开始自说自话,“今天怎么到ET来了,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和逸然吃顿饭,以后,要是她成了你嫂子,咱们也是一家人。”
我,“别套近乎啊,我和你不是一家人,和她更不是。”
“彩凤,你这车……”King仔细看了看,然后确定不是奔驰的SLK,他才说,“刚才我还和逸然说,这车是谁开的,她说,看样子是个姑娘,而且,一定长的挺漂亮的。她说,出厂就几十万欧元,还是现在已经停产绝版的跑车上的女人,没有丑女。”
我,“……,谢谢啊……我有公事,咱们有空回头再约……”
我扭头就走,就听见King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谁中午不吃顿饭,我就在ET等,到时候,和你说说俞灏的事,他拍着我投的一部戏,他的事情摆不平,我那部戏就砸了。虽然我占的份额不多,可是那也是钱,我也不想拿着几百万打水漂。”
说起俞灏……我又回去了,问King,“对了,俞灏的事情,你了解吗,听说他得罪人了,得罪的是谁?”
King点头,“知道,是一个大老板,挺有钱的。这位老板家的大小姐看上俞灏了,想交往,俞灏不同意,然后他们就往死里折腾俞灏。”
“大小姐?”我纳闷,“这不挺好的吗?要是成了,俞灏就是嫁入高门的男人,江湖地位也有了,金钱也有了,没准今后岳父老泰山一用力,他还能成为新一代天王。最近嫁豪门的男星也挺多的。”
King,“那位大小姐,今年48岁,……”
我没说话。
King,“哪个男人想要找个大自己快20岁的女人,又不是找妈!”
我,“这是人家的私事,别乱说,你也不想你的私生活被媒体乱炒,被人到处乱说是不是?”
King一笑,“我挺愿意的,媒体早知道,逸然就早给我名分。”
……
其实,King也挺好的,多好,多痴情一个好男人啊。
我到乔深办公室的时候,谢逸然也在。她最近拿到一个公益广告,要求她面对镜头说出一大段特别煽情,特别公益,特别为了天下敢于抛头颅、洒热血,蕴含了为了实现共产主义不惜要奋斗终身的伟大情怀的台词!
她正在找乔深‘辅导’。
而乔深也抽出了半个小时,告诉她怎么调整三观很正的情绪,让她在镜头前面看上去全身充满了正能量,而不是一个从古代穿越回现代的小美人,一个人,披着丝绸幽幽的唱着《牡丹亭》。
我坐在一边看杂志,最近乔深上封面的次数挺多的,他还拍摄了一组雪域高原的时装照,看起来特别像一头西藏的狮子,当然,是妖娆的那一只,用廖安的话说是一头母狮子。
乔深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需要接听,谢逸然得到了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她看着我手中的杂志,还有一些明星的街拍。
“她穿的是Prada吗?”她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问我。
“不是,是MiuMiu,这个系列设计的挺像Prada的。”我又翻开了一页。
谢逸然问我,“Alice,你喜欢什么牌子?我喜欢Chanel的特别好搭配。”
我,“我随便,只要搭配的合适就好,……,我以为你喜欢的是Hermes,我看你所有的手袋都是他们家的。”
谢逸然不再看杂志,她翻开自己的材料,一点一点认真看着上面用高光标出来的台词,“其实我不喜欢爱马仕,我喜欢一直很传统的刺绣制品,但我不是杨丽萍,不能拿着一个竹篮子就到法拉利的发布会现场。”
“也是。”
“Alice,你表哥对你说了吗,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中午,可能没有时间,咱们再约吧,再说,我家人告诉我,不要在外面吃饭,容易长胖。”
谢逸然,“King不就是你的家人吗?”
我翻过一张,看到谢逸然代言的卡地亚,这是她从乔深手中抢走的广告,哦,不,应该确切的说,是勋四先生从乔深手中拿走的代言,然后硬塞给谢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