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是地地道道的本土法师,算得上是这个星系的上等居民,属于掌握着知识与力量的阶层,这就是林雷要带走他的原因。
两人在崩解力场的掩藏下,一路尽往森林深处走去,林雷准备找个僻静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好好的从这位一级法师口中撬些情况。
而这位弱小的法师,早已被林雷之前惨绝人寰的手段给弄傻了,浑浑噩噩的,任由林雷摆布。
直到深入树林数十公里,林雷才在一条林中小溪边停了下来,他寻了一块平整的石块,坐了下来。
“怎么?身为法师的一员,难道就这么禁受不住血腥?这也难怪,如果你一直这样脆弱,你这辈子所能达到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
见洛迦呆呆的不开口,眼神呆滞,林雷便有意的刺激他。
洛迦喉咙滚动了下,没有出声,只是将原本注视在虚空中的视线定在林雷的身上,眼中只有敬畏,惶恐,甚至有一丝狂热。
林雷转过头看着在星光下潺潺流动,银光细碎的溪流,继续说道:“你和我说说你的来历吧,我当初没有杀你。只不过是看在你我同为法师的情面上,但你却作了强盗的帮凶,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惩罚是必不可少的。”
林雷只是在套话,不然凭若迦之前的行为,还需要什么解释,直接惩罚就是了。
不过林雷之前在莫卡镇外竖立的凶威,已经完全将洛迦的抵抗意念给压垮了,现在一听到惩罚两个字,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强盗们恐怖的死状,浑身禁不住抖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道:“阁下。。。我。。。我是自由法师同盟会的一员,出身卑微,之所以能成为法师,全凭勤奋和天赋。我的导师,在数年前在一次法师间的争端中被杀了。失去了引导者的我,想要更进一步,只能独立进行探索和领悟,这需要大量金钱的支持。今夜的举动,实属无奈。”
“自由法师同盟会?”这个名字,林雷导师没有听说过,他知道的法师同盟,只有圣者之都!
洛迦诚惶诚恐的道:“是的,以阁下的强大力量,肯定看不上眼,没听说过也属正常。”
其实这个同盟会规模并不小,里面也不乏实力强大的法师,但相对与由信仰主神福波斯组成的神圣议会来说,力量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云泥之别。
在洛迦看来,眼前的这位师,应该是神圣议会的一员,而且如此年轻,肯定是潜心修炼的人物,见识方面有些短浅,也属正常。
他不想还好,但一动念,脑波就开始了波动,大脑自动将记忆区里的记忆浮现到意识的表层,这就让林雷有了无声无息的读取机会。
神圣议会?这个该不会是神圣之都的前身吧,那么这个所谓的自由法师同盟会,就很有可能是圣者之都的刚刚出现时的样子。
林雷有些无语,似乎,伦娜将他送回的时间,有些久远啊。
那么想来,天空之城,这个武士类型的控能者组织,应该还没组织起来吧。林雷来这半个月了,连这个词都没从小镇居民的口中听说过。
想要真正确定如今到底是哪一年,这个线索只能去林雷曾经战斗过的星球,蒙托卡斯星去寻找,在这个偏僻的坦斯特星,是找不到任何对比的对象的。
当前的宇宙时空,在大体上是保持着平直顺滑的,而且也极其宏观的角度上看,也保持着各向同性。
银河系和仙女座星系,两者的时间流逝并不会出现明显的差异,这里过了多少年,银河系也差不了多少。
事实上,整个宇宙,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黑洞视界之内这样的极端情况外,大体上不会出现明显的相对时间差异。
林雷现在记忆里,有着蒙托卡斯的具体印象,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按着如今的计算本能,分析出到底回朔了多少年时光。
比如蒙托卡斯的恒星光谱的变化,三颗卫星的运行轨迹的细微改变,都能轻易的推断出时间。
“洛迦,你听说过蒙托卡斯?”
“阁下,当然,我虽然是一级法师,但我也算博览群书,蒙托卡斯里这并不遥远,只需要逾越三条深渊鸿沟即可,而且我知道蒙托卡斯的详细传送坐标。”
“你确定?还是仅仅从书上看的?”尽信书不如无书,林雷可不会因为书上记载的一个传送点,就轻易的去尝试,要是传送到未知星域,比如仙女座星系中心的超级黑洞里,那即使以他如今的力量,也逃不出来。
星系中心的超级黑洞,可不像之前他在银河系利用到的那颗小黑洞那么简单,力量庞大到一定的程度,是会发生质变的!
即使同为时空的奇点,两者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江流与海洋,同是水的集合,有人敢去游江,可没人敢去徒手跨海。
“我确定,我的导师曾经带我去过蒙托卡斯,传送坐标就是那时记下来的,并且在那之后,我将我的意志联上了神圣议会的坐标原石,这个坐标,神圣议会每时每刻都在更新!”
说着,他便报出了一串复杂的数字组合。
林雷听后,沉默了会,又问道:“你还知道其他地方的传送坐标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不是这个星系的人,也没有建立这个星系的知识体系,所以对洛迦报出的坐标,并不了解,只能通过多组数据的对比,来了解它的真实含义。
洛迦一愣,随后又报出了坦斯特和神圣议会所在地的传送坐标。
三个坐标已经足够林雷进行分析了,几秒之后后,他便得出了这个坐标系的坐标原点,正是以神圣之都,并以星系的漩涡盘面为基础建立的非常详尽的坐标系。
其精确度达到10米,至少不会让你传送到星球的核心中,也不会出现在数万米的高空上。
10米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精确度控制了,因为星球可不是静止不动的,这个精确度,对于法师来说,已经毫无危险。
林雷要到蒙托卡斯,中途就必须经过两个中转站,想要一次性的飞跃其间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办到的。
“那好,我会带着你一起去,希望你不是在骗我。”陷在宇宙空间中,只要情况不极端,林雷还可以存活,但这个洛迦肯定得完蛋,林雷谅他也不敢耍花样。
说完,林雷也不等洛迦同意,便一手抓住洛迦的肩膀,按他报出来的最新坐标,开始了传送。
每一次传送,都必须开启亚空间,也会耗去林雷集结起来的全部能量,但以他现在脱离碳基生命桎梏的身体,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重新聚集能量,进行新一轮传送。
而不像曾经的圣安东尼那样,在重新传送前,需要休息大半天,结果就这么一休息,他的弟子和本人都送了命。
这种恐怖的续航能力,也让洛迦更加的敬畏,心底更是坚定了跟随林雷的决心,假如有这种强大的法师成为他的引导者,他也不至于落魄到去强盗那抠钱。
三次传送之后,林雷已经站在了蒙托卡斯星球的地面之上,而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小时。
一到这里,林雷便开始分析着天上的卫星的境况。卫星世界中,有一种同步自转的现象,这是长期运行后,潮汐力锁定的结果。
蒙托卡斯星的三颗卫星也不例外,基本上都是其中一面对着蒙托卡斯,另一面则永远对蒙托卡斯的居民保持神秘。
这倒是给林雷带来了一些关于时间流逝的更有力的证据,至少,卫星表面的陨石坑,也能稍稍提供点旁证。
林雷将记忆里最清晰的就是莫卡莎月,在这一夜里,他杀了卡高勒勋爵,焚毁了罗兰城,同时他和颜思雨也身中诅咒。
当时他对天上皎洁的月光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但现在,这一细节,却被他无比精密高速的计算本能提了出来,并进行着深刻的分析。
首先是月盘的大小,卫星距离行星的距离不可能一直不变,不管是其椭圆形轨道,还是其本身的距离,或远离,或接近,肯定是一直变化的。
就像地球的月亮,就以每年三厘米的速度在远离。
巧的很,林雷传送的位置,和他刺杀卡高勒勋爵是在一个月中的同一天,而且同样是夜晚,莫卡莎月,正挂在林雷的头顶。
这省了林雷很多事,以他如今堪比大口径天文望远镜的眼睛,能非常精确的测定当前卫星距离蒙托卡斯的距离。
分析工作进行的非常快速,他不仅测出了莫卡莎月距离蒙托卡斯的距离,同时也根据引力的极微弱慑动,计算出了其远离蒙托卡斯星的速度,大概每年1厘米左右。
这一结果与他的记忆两相比较,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如果蒙托卡斯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故的话,那么现在的莫卡莎,要比记忆中近50米!
也就是说,时间回溯了5000年,林雷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5000年的时间,即使一个原子出现微小的慑动,也足以让5000年后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这种变化,根本不可能是伦娜所支付的起的代价,这一点,林雷不用去知道时间回溯的原理,只凭借血色深渊最后说的那句话,就能做出定论!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林雷确信,有一个神秘的存在插手了!而且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他从莫特星的生态圈回溯到了三年前地球之上。
林雷的经历的时间线,就像螺旋线一样,划过了两个神秘莫测的圆弧。
这一切的未知,让林雷深深的陷入到了一种疑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