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叫出来,痛苦地嚎着。
车晓雪道:“最近姑奶奶心情好,要不你的小命早没了。”话语虽是轻柔,但听起来却是很刺耳,好象她做了多么大的好事。酒店里呼啦啦站起来十多个人,纷纷拿起家伙,有的举起椅子,有的操起茶壶,大多人都拿着钢叉,这爿小酒店是铁叉帮的联络处。
这些人呼啦啦将高轩竹和车晓雪围住,车晓雪轻蔑地一笑,她要在高轩竹面前显示显示,提高声音道:“我要见你们的帮主黑蜘蛛。”那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她以为她是谁呀?金丝雀还是蓝凤凰,要见我们帮主。”又有人道:“丫头,识相的让我们把你大解八块,扔到长江中喂鱼少些苦处,要不……”
车晓雪忽地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那些人见了十分慌张地纷纷跪倒,口称圣姑。车晓雪得意道:“还不快把你们帮主黑蜘蛛找来。”一个酒保仗着胆子道:“禀圣姑,我家帮主现在不在江州,后天才回来。”车晓雪道:“那也好,你们都起来把那个小子大解八块。”这些人顺着车晓雪的手望去,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纷纷拥了上去。苗英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呆了,一时间没有动作。
高轩竹这才发现跟在她们身后的是苗英,他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高轩竹连忙避开,对车晓雪道:“不要杀他,我认识他。”车晓雪现在对高轩竹言听计从,忙道:“好啦,都回来吧!”这些人刚想一拥而上,不想圣姑又让他们回来,各个垂手站立不知是祸是福。车晓雪道:“我现在心情很好,你们这里谁是头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站出来道:“回禀圣姑,我是这里一个小小的把总。”车晓雪道:“给我们准备两个上好的房间,要江州城中最好的和一百两金子。”那把总道:“江州城中最好的客栈是离我们这一里外的‘醉仙楼’,那里的马掌柜是我们的人,我马上安排。”
苗英认定那人就是高轩竹,多日打听不到的铁叉帮也惊现眼前,知道自己在这里讨不得好去,看了高轩竹一眼匆匆离开。
高轩竹和车晓雪住进了“醉仙楼”,车晓雪躺在床上嚷道:“这才是人住的地方,这些日子真是受了太多的苦。”身子突然一麻知道碰到伤口了不敢乱动。车晓雪道:“哎,你叫什么来的?飞……”高轩竹道:“飞连竹。”车晓雪道:“好难记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连竹吧!”然后小声道:“你拿着钱去药店抓点药回来,不要让这里的人看见,让那些臭鱼们看见了,能不好会不听我使唤的。”高轩竹道:“为什么?”车晓雪道:“这些你不懂,快去吧!小心些!”
车晓雪柔情似水地看着高轩竹道:“我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让你去的,这里的人我只能信任你。你咋长得这么俊呀!女人长成这样都是万里挑一,何况是个男人。”伸手去抓高轩竹,高轩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忙缩身道:“我去抓药。”跑了出去。
韩飞回到破庙,白须老者不在庙中,他将药放到供桌之上然后出去乞讨。讨了半天,只在一位老妪那里讨得半碗糙米和半块豆腐,乐滋滋地跑了回来。白须老者正等着他,见他回来道:“讨来啦?快——快——快,我都要饿死了,今天真不幸遇到了一个死鬼。”一看韩飞钵中的东西恼道:“你怎么天天讨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能吃吗?真是废物。”韩飞看着钵中的米眼泪都要落了下来,白须老者知道言重改口道:“好,好,有吃的就不错了,明天我告诉你个法子,我们讨点好吃的,这样下去不瘦死才怪。”
吃完饭,白须老者道:“药采到了吗?”韩飞取来递给他,白须老者拿过去看了看,递给韩飞道:“把它嚼了,不要咽下去。”韩飞不知何意,白须老者接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以为我叫你采药是为了我呀!你在千年温泉的那几天,我特意去找了药王刘公,跟他讨了这个方子,这草叫‘回音草’是专治哑药的,还不快嚼?”韩飞高兴的直点头,也不顾草上的泥土一口气将十多根一起塞进了嘴里。
次日寅时刚过,韩飞就起身直奔庐山,有了昨天的经验很快采了一大堆,兴高采烈地回到破庙。白须老者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吃了药想起聂小妹奔那爿小客栈而来。
穿街过巷,忽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死了人。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进去,地上躺着三个人,不由心中一惊,那三人的打扮分明是幽灵教黑衣帮的,自己从第一次遇到幽灵教后就开始倒霉,今日又遇到了暗叫晦气。转念一想,幽灵教也是血洗高家庄中的一伙,必与车西北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杀的。不多时从一个巷子里跑来六名幽灵教黑衣帮众,来到跟前趋散人群将三个死尸抬走了,韩飞定睛看三个死人,不觉心中一惊,三人分明是被一剑所杀且是一剑封喉,由此看来必是江湖一流好手所为。
人群散了,韩飞猛地撞到一人,竟是笑忘书。笑忘书见是一个乞丐心中恼怒,但有事在身也不理他,白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秽土举步又行。韩飞伸手将他拦住,笑忘书怒道:“我身上没带银钱,你这乞丐难道想明抢不成。”韩飞心想:还是老样子。笑忘书推开他的手臂快速地消失在人流中。
韩飞转了几圈又回到破庙,白须老者仍是没有回来,左右无事绕着破庙四处看来。两个人住的是偏殿,旁边是大雄宝殿,大雄宝殿虚敞寂寥,屋顶漏了一个大洞,阴风迫人。正中三尊大佛面目乌黑,灵幢幡盖脏破不堪,佛像前有一丈来长的佛龛,龛上烛台法器荡然无存。忽听脚步声响有人来了,忙躲在中间大佛的后面,不多时进来一男一女。女的道:“师兄,我们怎么不住客栈到这么个破庙来干什么?”男的道:“剑圣宫势力日盛,为了少野麻烦还是这种地方比较好。”韩飞听声音很耳熟,原来是清风仙影杨露蝉和剑气无踪莫其兴师兄妹二人。刚想举步出来一见,又一想,自己有口难辩,又落得这副模样还是不见为好。
杨露蝉道:“师兄,你说韩公子会来江州吗?”莫其兴道:“从路径来看是他必经之地,只怕晚了一步他已经过去了。”韩飞心道:他们在找我?韩公子定是指我了,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他们知道我的处境?
莫其兴拿出干粮要吃,杨露蝉道:“一路上风尘仆仆也没有个好地方,今日到了江州这等地方还不好好吃上一吃,你等一会儿,我去买些好东西回来。”莫其兴点头称是,并道:“拿壶上好的女儿红回来。”等了一会儿道:“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剑圣宫知道了又能怎样,大张旗鼓地反而可以引韩公子来找我们,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杨露蝉喜道:“早该这么做了,我手痒得很。”韩飞心里起急,难道他们找的真是我,急忙出来但二人已经没了踪影。
韩飞失望之极,过不多时,白须老者苦着脸回来,不象往常一样喋喋不休,躺在破草席上翻来覆去,像只淘气的猴子。折腾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大叫道:“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也躲不开。不想了。来,臭小子,我教你几手功夫。”韩飞心中大喜,这老者的功夫不凡,学得他的功夫报仇有望了,跪地边拜,头刚低下却被白须老者接住。
白须老者道:“教可是教但不能拜我为师,当年……不说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辈子不许接触女人,女人真是麻烦。”韩飞心道:“这人好怪的,怎么会有这种要求,我这一辈子也只有报仇一件事可做了。”使劲地点了一下头。白须老者道:“好,你现在这副模样也很少会有大姑娘喜欢你,你可要记住你现在的命是捡回来的,如果将来说话不算数可是会追悔莫及的。”韩飞心中烦乱,老者嘴碎的病又犯了。
白须老者又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长话,忽然正色道:“你的内功修为集众家之大成乃是天下难寻的上乘内功,我的自然比不了,从今日起你可以从新修炼了。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转到破庙后面,庙后有一棵百年白杨,高有百尺,树冠密枝之中有一鸟巢。白须老者看着鸟巢轻轻一笑道:“看着。”退了几步,突然起步奔至树下跳起一丈多高,右脚蹬在树干之上,身体腾空又向上三四丈,待要力竭时左脚踏在右脚上又向上两丈,右脚再踏左脚又是两丈左右,伸手将鸟巢托在手中,轻轻飘落而下。
韩飞看着这“燕子三潮水”在白须老者使来犹如儿戏一般,白须老者将手中的鸟巢给韩飞看,三只小鸟张着嫩黄的小嘴唧唧喳喳地叫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白须老者叹道:“这小生命多么脆弱,一阵风就可以断送它们的生命。”然后将“燕子三潮水”的法门教给韩飞,韩飞曾习过“燕子三潮水”未受伤前三、四丈高的墙也是一跃而上,但今日听白须老者的教导,顿感茅塞顿开,细心紧记。
这几日韩飞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毕竟是久病初愈动作有些迟钝,试了几次至多能跃到一丈。白须老者看了急道:“没想到韩霄凌会有这么笨的儿子,看我再来一遍。”说完又一次飞上将鸟巢放到树上原处。
韩飞听白须老者说自己笨倒是不在意,听他将自己的父亲也带上心中奋起,紧记法门再次跳出果然又高出一丈。他又试了几次,夕阳的红光已经爬上了房坡,映得破败的庙宇红光一片,没有褪色的几片琉璃瓦反射出几道耀眼的光,使人不能忘记这里曾经盛行的烟火。
白须老者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