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蛋你都可以带走,如果你不要别的,那咱们三天后见。”偃师不想再看慕银眉的笑容,那是要回家的表情,让他的感觉很不好过。
“还没完呢!”慕银眉不依不饶,继续道:“衣服,我想要和琴裳一样的衣服。”慕银眉对那次琴裳突然出现的彩色翅膀记忆犹新,他才18岁,毕竟没有完全成熟,艳慕之情掩饰不住。
“继续说!”偃师的表情变得难看。
“琴裳会弹琴……”
“我已经准备了。”偃师生硬地打断慕银眉的话,道:“你来时的那些东西,我也给你带走。你以后想要什么,十年的时间可以到这里来一次。我只希望你回来的时候,别空着手。”
慕银眉抱歉地笑道:“没问题,如果拿不到东西,我也会回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就想知道这些吗?”
偃师拂袖而去,慕银眉更加快意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只是恼恨琴裳的事情,当初偃师说把琴裳送给自己,实际上在仙府,琴裳还是只听偃师一个人的话。这样看来,当初的交易并不公平,这个偃师,没准还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呢。现在不搜刮他,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
三天后,偃师带着琴裳出现在慕银眉面前。琴裳的样子变了,除了面容还是慕银眉初见时的艳丽。她的身材高了,几乎和慕银眉一样的高。长裙变得简洁,很有现代感。她换了一头深青色的长发,头顶斜着盘了一个小髻,插了一根碧绿的发簪。琴裳的身后还斜背着一个琴囊,胸前系着黑色的皮绳,显得玉feng挺拔。
“还满意吗?”偃师似笑非笑,看着慕银眉。
“怎么……改成这样?”慕银眉说话有些含混,因为他在偷偷地咽口水。明知道琴裳只是傀儡,成年的慕银眉还是心头一跳,不太自然。
“你不喜欢?”
“很好。”慕银眉点点头,他见偃师有调侃他的意思,心神反而立刻安定下来。
偃师道:“这两年你都长高了,以后也许还长个子,你不能总带着一个永远不长大的小女孩吧?还有,她原来的身体多次受伤,修补起来意义也不大,这次,我可是把最好的材料都用在她身上了。”
慕银眉不理会偃师的邀功,问:“我的青龙枪怎么办?”
“可以收进你的神环内,九种口诀的第二种里有。不过有点麻烦。”偃师停了停,道:“青龙枪虽然是神部的武器,但是有吸收对方力量的效果,杀人就等于进补。如果它和神环产生联系,这条枪吸收的力量都会转嫁给你的左手,如果这条枪杀一个仙人,你的左手可能立刻就进入《九重天》的第二重。”
“你是说,杀的敌人越强,我自己死的越快?”
“大致是这个意思。虽然神环现在只在改造你的左手,我可不能保证你身体的其他部分不受影响。”
慕银眉皱着他的浓眉道:“这怎么行?你让我办的事可是要命的。苍天六部没有好惹的人,我不动青龙枪等于送死,用的话,你也说了,还是自杀。”
“也许你可以牺牲一条手臂,换你的命。”偃师突发奇想。
慕银眉一楞,他对这个想法深以为然,问题是,万一这只手废了,神环还是不放过自己,那不是亏大了!
偃师安慰他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你以为自己现在能杀仙人?普通的敌人即使死上三五万,也未必能让你的手臂进阶。”
“只好如此了。”慕银眉也没办法。
“不是我不帮你,空间法器能装什么,都是有严谨的逻辑在里面。”偃师说话越来越现代,慕银眉反而有荒唐的感觉。他继续道:“青龙枪凶厉无比,神部中能装这条枪的东西不超过三件,效果都差不多。
“哼……”慕银眉抄起青龙枪,暗运神诀,第一次主动去控制神环。他的左肩到手肘猛然间迸发出黑色的光来。这世界上有黑色的光吗?慕银眉不清楚,但他身上的神环,的确在发黑颜色的光。青龙枪发出一声龙吟,偃师的身体晃了一晃,耳朵中渗出了鲜血。青龙枪也发出金色的光,枪身上的青龙扭动起来,在枪杆上盘旋着。
金光和黑光纠缠在一起,将慕银眉笼罩起来,青龙在其中盘旋、穿行,却怎么也突破不了这两种光芒的包围。光圈内,青龙再次昂首狂吟,这一次,偃师早早地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堵住了耳朵,惊讶地看着慕银眉。
慕银眉一点也不痛苦,龙吟的声音直接震开了他心底的一丝阴霾,他双目湛然,低吼了一声“回来!”青龙不甘心地低下了头,慢慢盘向慕银眉的左臂,钻入了神环,那条长枪也消失不见。慕银眉挽起袖子,再看神环,黑色的神环上已经布满了青金色的花纹,看不出有龙的形象。
“不错。”他挥舞了一下左手,感觉神环的力量改变了,整个左臂,就象是一条枪。慕银眉腰向下沉,单膝跪地,左手猛地插向地面。花岗岩的地面石屑飞溅,他的左手完全地插了进去。
慕银眉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将左手拢进了袖子里。这下装大了,虽然左手的力量完全改变,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两年没有感觉到疼痛的左手现在有骨折的感觉,自己还真蠢,拿鸡蛋去碰石头。
慕银眉笑了起来,掩饰着眼角的抽动。“你还给我弄了什么?”
“这个。”偃师指了指脚边的一个箱子。
“就是这个?”慕银眉很失望,书里写,仙人都可以把东西收进戒指。一个小小的乾坤戒能装下山,盛下海。这个箱子虽然很漂亮,可和他的幻想差距太大。
箱子呈深青色,两尺宽,一尺厚,长不及三尺,很规矩。箱子的四角有黑色花纹,面上的花纹是银色的,但即使运起神诀,也看不清楚箱子有什么奥妙。偃师打开箱子,指点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衣物,你不是说要一件琴裳那样的衣服吗?我给你准备了四件,我虽然在物部,但是道部的东西我也无法完全仿制,只好多给你做了几件。”
“我的枪呢?”慕银眉说的枪,是他带进仙府的那几件现代化武器。
偃师笑着摇摇手指,一反手,手心多了一把暗银色的钥匙。钥匙上依然是细密的花纹,花纹细到了及至,几乎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钥匙的长度超过了三寸,样式古老,后面的孔上还穿了根黑色的皮绳。偃师将箱子重新合上,箱子一合上,便是浑然一体,看不到接缝。
慕银眉这才看到箱子侧面的锁孔,偃师将要是插入锁孔,拧动,再次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变了,箱盖上布满了小格子,每个格子就像一个黑黝黝的门洞,仿佛深不可测。那三把拆分开来的枪安静地躺在箱底。偃师得意地笑了,道:“戒指我做不好,可物部的手段,他们道部一样无法领会。这箱子你可以用神诀自己设置,除了你,别人道法再高,也打不开。这箱子有九种打开的方式,每种装载的东西各不相同。别人就算是拿去,也没办法取得里面的物品。这些格子里是制造傀儡的材料,将来琴裳如果受损,可以用来修补。”
慕银眉接过钥匙,把玩了一下,就挂在了脖子上。
“好,那我不挨样查看了。只是,这箱子用来装武器用起来不太方便。”
偃师想了想,取出一个木质的手环,交给慕银眉,道:“这是道部的东西,你可以用幻术控制。不过空间小的可怜,而且对于道部的人来说,这个法器就像没上锁的银库,你要是喜欢用这种东西,最好别装什么要紧事物在里面。”
慕银眉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法器,欣喜地接了过去,立刻套在手上。用幻术查看手镯,果然里面有个不大的空间,他取出箱子里的三把枪,挨个组装起来,收进手环,道:“已经很好了。这些武器,在外面多的是。”
偃师摇摇头,似乎鄙视慕银眉一点也不识货。他又取出一个对开的盒子,交给慕银眉,道:“给你做了一副纸牌,这可比什么都贵重,千万别放在手环里。至于怎么使用,等你神诀完全入门,就会知道了。”
“嘿!多谢了。你还有什么要嘱托的?”慕银眉虽然说不上是归心似箭,可也不想和偃师多做纠缠了。
偃师道:“换上你进来时的衣服,走吧。不过……如果你修炼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回来找我。”
“知道了。”慕银眉摆摆手,做告辞状。偃师不知道是恼他无理还是无情,哼了一声,离去了。
“喂!我怎么出去!”慕银眉在他身后大声呼喝。
“让琴裳带路。”偃师头也不回,砰地一声摔上了门,慕银眉对着那扇门笑了笑,心中却想,这偃师为什么有把握我会回来?我如果不帮他,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