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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银眉并不知道吴痕在做这些无用功,他笑过之后,开始和康斯坦丁研究赴宴的事情。
慕银眉先是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让康斯坦丁听他和唐纵谈话的录音。慕银眉聪明,但是并不自负,相反他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
听完录音,康斯坦丁沉吟了一下,道:“你们中国人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个姓唐的没安好心。”
“可是是总统请我吃饭。”想不明白的问题,慕银眉绝对不会不懂装懂,所以他会一直问到明白。
“这主意肯定是他出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只是你的官司,不可能达到总统想要的效果。这个姓唐的还有后续手段。现在你觉得能尝到甜头,可是除了和总统吃一次饭,介绍你和一些名流见个面,你以后能得到什么?”
“问题这正是我眼前需要的。”
康斯坦丁拍了拍慕银眉的肩膀,道:“做人不能只看眼前。我问你,你想过没有,这个唐纵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慕银眉老实回答,他对法国的政治不是很了解,无法像康斯坦丁那样分析。
康斯坦丁变魔术一样取出一架小小的天平,放在桌子上。这架天平精致,小巧,美丽,而且是黄金的颜色。康斯坦丁又取出一堆砝码,也是黄金制造。慕银眉舔了舔嘴唇,放弃了把它抢过来放在嘴里要一口的冲动。这东西,是纯金的吧?
康斯坦丁用手指夹起一个砝码,对慕银眉道:“这个代表你。”说着,他把砝码放在天平的左侧,天平立刻向左侧倾斜了过去。“这个代表第七处。”康斯坦丁拿起第二个黄金砝码,放在天平的右侧,天平立刻又平衡了过来。“这个代表贵族的政治后台。”康斯坦丁把第三个黄金砝码放在了天平的右侧,天平立刻又向右侧倾斜了过去。“这是代表贵族势力的经济圈。”康斯坦丁拿起第四个砝码,放在天平的右侧。
他一边说,一边向天平的右侧增加黄金砝码,一直加到第十个,这才停下来问:“现在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慕银眉苦笑,自己还是无法和所有的贵族势力相提并论,人家在法国盘踞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自己只是个爆发户。而且,这官司虽然说自己有道理,但是仅仅靠这点公众的同情就想扳倒贵族扶持起来的七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自己的砝码太少了,想要这个天平重新向自己倾斜,必须不断地增加砝码。
唐纵会支持自己,等天平平衡的时候,作为炮灰,自己有可能被七处的人秘密干掉。如果这个可能很小,唐纵就会想办法让这个很小的可能成为必然的现实。
只要自己死在七处的手上,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这根本不是政治游戏,只是赤裸裸的谋杀。唐纵以后许给自己的好处,那是希望自己的死能轰动一点,是在向自己的这一侧增加砝码。普通人很难作出这种推论,慕银眉却知道,那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唐纵,肯定会这么干。
他大爷的!慕银眉对唐纵的一点好感也丧失干净,看来自己还是嫩的很,不过唐纵再狠,也不会知道自己神环的秘密。除非,他也是苍天六部的人。
“那我还去不去吃这饭?”
“废话,能不去吗?”康斯坦丁不知道慕银眉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去吃饭只是为了提高在某些圈子里的知名度,即使不去吃饭,也要打官司的。如果慕银眉不提出民事诉讼,唐纵也有办法把慕银眉拉进这场官司。和总统吃饭只是一种补偿,不去的话,是冤大头。
“你这天平不错,送我吧。”慕银眉发散性的思维让严谨的康斯坦丁有头晕眼花的感觉。
“好,你把我工资增加10000倍,我就把这东西送你。”康斯坦丁把天平和黄金砝码往怀里一塞,似乎生怕被慕银眉抢了去。
“没问题,给我。”慕银眉伸手。
康斯坦丁道:“要签定终身合同。”
慕银眉的手又缩了回去,道:“那就算了,本来打算一个月后把你解雇了。”
琴裳道:“别闹了,你还是先想想,你在这次私人宴会上想见什么人吧。”
琴裳远比康斯坦丁要了解慕银眉,她知道慕银眉心中郁闷,从仙府回到现实社会中后,慕银眉没有遇到一个单纯的朋友。康斯坦丁和吴痕不用说了,那是任务的需要,几个人的关系再好,也无法否认这点。辗转欧洲各国的时候,很多人帮助过慕银眉,不过那也是萧汉杰安排好了的,那些人要么是国家发展局的人,要么是接受了萧汉杰的好处。慕银眉的身份能洗得这么白,那是花了大钱的结果。
这个喜欢热闹喧哗的人,却不得不接受孤独的事实。
慕银眉的确心中气苦,所以才和康斯坦丁开玩笑。他忽然想起少年时候的往事,那些曾经的玩伴,在一个团里的小朋友。那样无忧无虑的岁月,随着罗喉的出现结束了。从此之后,慕银眉就是一个人,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时光。
而自己也在悄悄地改变着。当罗喉提着朋友们的头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慕银眉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可这三年多来,究竟有几天,自己想起过那些惨死的朋友,自己想的是如何功成名就,想的是要一段黄金岁月。就连梦,自己都转让给了偃师,那些人,曾经温暖着自己心灵的人,也被自己抛弃了。
是什么让自己改变的?难道这就是修炼神诀的后果?
这一切,康斯坦丁都不知道,所以他无法了解慕银眉的心情。琴裳却一直陪伴在慕银眉的身边,和他患难与共。只是作为傀儡,她无法分担人类的感情。
“本来我是想见一下这些贵族的,现在看来,我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了。”慕银眉闹完了,回头又说起正事。“我在回来的路上想过了,我的表演,还是要给普通人去观看,那些精英们根本不懂得欣赏,他们就知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所以,我想见一见普通人。老康,法国有没有类似十大杰出青年这类的称号。”
十大杰出青年?康斯坦丁差点笑出来。可能因为慕银眉总是会打破他的严肃,所以他十分喜欢这个年青人,他如此用心的做事,可不只是为了萧汉杰的任务。
“应该有吧,我去查一下。”
“那好,你留在巴黎,帮我处理一下采访的事情,我和琴裳回去。”慕银眉想尽快离开巴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半夜时候兴冲冲的赶来,现在败兴而归,这是他没想到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琴裳把那所玻璃房子弄得像童话中的世界。她怕慕银眉过早的就厌倦尘世的繁华,所以那里修建得像世外桃源,这样,慕银眉的心就总会向往着都市生活。
他受不了长久的孤单。
而琴裳担心的,是怕慕银眉失去自己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