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小正忙着做晚饭的时候,外边有人说:“生在家吗?”
秦山出去一看,笑着说:“是天涯啊,有事吗?”
“我找生有点事。”秦天涯脸上露着笑容,但脸色有些不好看。
“啥事啊?”对秦天涯,秦寿生的态度不咋地。一个为了三万块就把闺女卖了的人,实在不值得别人尊重。
“生,我怎么听说我们家小婉跑到希望市,在你手底下干活?”秦天涯的话说得很委婉,显然是受到年前发生在秦山家的几件事的影响,不敢冲动。
“对!”见秦天涯找来了,秦寿生就知道这是有人把消息漏出去了,也就不隐瞒了。他不打算隐瞒,也没必要隐瞒,“秦婉到了希望市,举目无亲,找上了我。我就帮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就这样。”
“那大过年的,小婉到哪去了?”
“不知道,应该在宿舍里住着吧?”秦寿生懒得和秦天涯说啥,想早点把他打发了。
“生,小婉是我闺女,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帮她,总该和我打声招呼吧。”秦天涯的话里有了火气。
“什么?”秦寿生没听清楚,问秦天涯,“你说话别遮遮掩掩的,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听着觉得不像是好话啊?”
“生,我闺女想嫁给谁,我说了算。你这里横插一杠,算什么啊!”秦天涯压住心的火气,提醒自己,不要和这小闹红了脸。要是在往常,在秦天涯看来,自己占了理,肯定会大吵大闹,闹得天下无人不知。可现在的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可以欺负的生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秦天涯,你脑是不是有问题啊!”秦寿生有些恼怒,大声说,“你闺女嫁给谁,干我屁事!她给我干活,我给她开工资,我是老板,她是干活的,就这个关系,我管你闺女嫁给谁!你赶紧走,我烦你。”
“你!”秦天涯气坏了,指着秦寿生,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赶快把我家小婉还给我!不然,我到乡里告你去!”
“秦天涯”,喊住了气哼哼要走的秦天涯,张翠淡淡地说,“秦婉是你闺女不假,可她也是国家公民,有自己的人权。不要以为你是她爹,就可以什么事情都管她。在找对象这个问题上,国家是提倡自由恋爱的。你要是执意逼着秦婉嫁人,她可以到乡里告你去,到时候,你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反了反了!”秦天涯暴怒起来,跳着脚叫唤,“哪里有闺女告爹的?这世道真是变了。生,你要不把我闺女还回来,我跟你没完!”
“奶奶的,叫你得瑟,回去了我就把秦婉给睡了。”
“你说什么?”张翠没听清秦寿生说的话,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说,回去就把秦婉给废了,不用她干活了。”
“你敢!”张翠恼怒地说,“小婉有这样的爹,已经够可怜的,你还想把她赶走?不行!”
“咋还有这样的爹啊!三万块就把闺女给卖了。”听说了秦婉的事情,惊愕之余,李君也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爹和他还有啥不一样吗?”秦寿生耸耸肩,好像看透世情似的,“秦天涯三万块能把秦婉给卖了,你爹让你找个好人家,不让你和我这个穷小来往,不一样相当于把你给卖了?只不过你爹的胃口大罢了。”
“你!”李君愤愤地指着秦寿生,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确实,李镇长的做法和秦天涯没啥不同,差别就是他把闺女卖的价钱更高罢了。
“说啥呢,生”,张翠一拳把秦寿生打跑了,“去找你的小哥们算账吧,不是他们,秦天涯怎么能知道秦婉在你那里?”
这一说,还真把秦寿生给提醒了。他气冲冲地冲出家门,找嘎和狗算账去了。
嘎、狗正在老家抓色,被秦寿生给拎到外边,一人给了两脚,冷冷地说:“说吧,是自己招还是我大刑伺候?谁把秦婉在我那里的事情说出去了?”
狗拿眼偷看秦寿生,见他一瞪,急忙说:“生…生哥,生大爷,是我喝大了,下午和别人吹牛的时候,不小心说出去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狗可不想因为这事被秦寿生给踹了。他还想跟着生发财呢。
“靠!”见狗吓得脸色发白,没当回事的秦寿生好气又好笑,轻轻给了狗两脚,“妈的,以后不许喝大了,就是喝大了,也要把嘴巴拿胶布给沾上,不然,老弄死你们。”
见两人又嬉皮笑脸的,秦寿生骂道:“初五就给我回去,游戏厅早点开业,舞厅不着急,等我安排好了,再把那些小弄去。”
嘎一脸的苦相,其实心很高兴。他们住惯了城里,一点也不想在乡下呆着。让他们早点回去,正下怀。
这次高三五班的学生聚会是由谷雨主持的。家在县里的和一些平素挺合谷雨心意的同学都被邀请了。像秦寿生这样不和谷雨心意的以及一些家境不咋地,学校不咋地的同学,谷雨根本就没搭理他们。
身为召集人,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同学的谷雨,见到秦寿生和李君从警车里下来,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很好地掩饰起来,迎了上去。
经过半年多的大学生活,谷雨成熟了不少,知道如何掩饰自己心的想法了。
秦寿生回身和张翠打招呼:“姐,你先回去吧,我自个儿坐长客回去。”
“小心点,别遇到掏包的了。”张翠应了一声,开着车扬长而去。
“你好,秦寿生,你也来了。我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谷雨热情地和秦寿生打招呼,仿佛忘记了他欠秦寿生的一万块钱。
秦寿生用力地握着谷雨的手,把他握得直呲牙,也不好示弱,就在那里强撑着。
“小,这年也过了,你欠我的租该还了了吧?”秦寿生眼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低声说,“没租,拿喜儿抵债也行啊!”
谷雨心气愤,但这个场合下,他不可能和秦寿生吵吵,掉了自己的架,咬着牙说:“行,不就是一万块钱吗?我一年的压岁钱都不止这个数儿,等聚会结束了,跟我去拿吧。”
敷衍着秦寿生,谷雨匆匆离开,害怕他再说出啥难听的,自己忍不住了会和他打起来。
见谷雨气得走路都有些摇摆,秦寿生心得意:“小样,有你好看的。“
刚想进去,就听见有人喊:“生。”
回头一看,孙晓丽匆匆走进来,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意,沐浴在半晌的阳光下,脸上淡淡的绒毛全是金黄色的。
“臭小,竟然敢不给我写信!看我不揍死…哎,干吗!放下,别被人看见了。”
没等孙晓丽动手,人就被秦寿生抱住了。好在她聪明,直接捂住了嘴巴,才没吃更大的亏,就被摸了屁股,嘴巴护住了。
挣脱出来,孙晓丽恨恨地看了秦寿生一眼,离他好几步远,才敢和他说话。
“咋地了?老同学好久不见,见面了拥抱一下,没什么吧?看你紧张的,好像我是坏人似的。”
“你就是个坏人,是个小流氓!”发现秦寿生在那里叫屈,孙晓丽气坏了,跳着脚说,“以前你就这样,没想到上了大学,还是这样,就知道占我便宜。”
“那你心里喜不喜欢?”秦寿生一副流氓样,看起来很可恶。
“不理你了!”孙晓丽脸上发热,跑到包间里找人说话去了。
刚想跟进去,秦寿生眼睛一扫,看见了一道身影,心一动,便追了上去。
单丽上身一件火红色的小棉袄,下身一条暗红色的裙,配上黑色的裤袜,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的耀眼。
进入一辆红色轿车,单丽刚打着汽车,旁边的车门就被人打开了。
单丽一抬头,愣了一下:“你?”
秦寿生笑嘻嘻地坐进汽车,和单丽打了个招呼:“单丽,好久不见了。”
看见秦寿生,单丽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心有些羞耻感生出,冷冷地说:“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别,给我留个电话吧,回市里也好找你去。”
“有用吗?”单丽声音非常冷清,“你在市里有半年了,也没看你找我去。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在哪里。”
听到话里有话,秦寿生心一动,知道单丽并不排斥他,就笑着说:“我那不是忙吗?我想在市里混好了,混出个人样来,才去找你的。”
“是吗?看来你是大忙人了,忙啥?说说呗。”单丽的声音里带着调侃,显然是认为秦寿生是在说瞎话。
“我知道你不信,这样吧,开学了我给你打电话,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秦寿生逼着单丽留下电话号码,突然抱住她,在她柔软的小嘴上吻了一下。
单丽的眼神很愤怒,但秦寿生丝毫没有负罪的感觉,下车时,嘿嘿笑着说:“你们家一家经商,我现在也经商,你想不想做老板娘啊!哈哈哈哈!”
“流氓!”抹着嘴唇的单丽给秦寿生下了个定义,“经商?你能经什么商?不会是在大街上卖黄色录像带吧?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资本,敢让我当你的老板娘。”
单丽的父母是第一批致富的个体户,身家已经逼近千万。所以她才可以开上私人轿车,拥有传呼机、大哥大,享受着天之娇女的感觉。
艺术学院的女,都是容貌姣好、气质绝佳的美女,吸引着很多人的注意力。很多女孩还没毕业,就被人包养了。但单丽家的财富,比那些包养女大学生的人还多,想用钱来打动她,只能被单丽鄙视和嘲笑。
身为商人的女儿,对经商的事情自然是感兴趣。虽然有些瞧不起秦寿生,可对夺去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的一切,单丽还是很感兴趣的。对在希望市和他的交际,她的心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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