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数的贾达成有些懊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叹了口气道:
“唉!刘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亲自决定的事情,只怕就算是有所松动,也只能过一段时间再说了,所以你的位置暂时肯定是免除了。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朱爱江的眼神再次落寞下来,在官场混了这些年,他要是连贾达成这几句套话都听不出来,那才真是白混了。
朱爱江心灰意冷,想想这件事自己根本就是执行领导指示罢了,怎么临了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他不甘心面对面质问贾达成:
“贾秘书长,当初您是怎么说的?您说那工地是没有批文的,还责令我们住建局的执法大队一定要从严从快处理,所以我们才会冲动执法大队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可都是按照市委领导的指示在办事,怎么结果就成了这样呢?”
朱爱江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贾达成心里也跟镜似的。
可是眼下局势已经很明朗,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真要是出事的时候,必须有小鱼小虾在前面当牺牲品,否则的话,难道让贾达成这个秘书长到一线冲锋陷阵?
贾达成理亏辩解道:
“朱局长,你是执行我的指示不假,可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粗暴执法啊?把公安局的人都给打伤了,你说你是怎么管理下属的?如果你们能做到文明执法的话,事情又怎么会闹到惊动了公安局,把这件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瞧着到了这种时候了,贾达成居然还一味的推卸责任?朱爱江心里不由一股悲愤,他绝望眼神看向贾达成道:
“贾秘书长,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之前您在电话里是怎么交代我的,虽然我没把对话录音下来,可您那意思难道不是要咱们住建局的执法大队强行阻止工地施工吗?
既然是强行阻止,又怎么可能不跟工地方产生肢体冲突?您现在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您不觉的有些可笑吗?”
已经被处分的朱爱江显然是破罐子破摔起来,跟领导说话,居然丝毫不留余地。
贾达成恼羞成怒,冲他呵斥道:
“朱爱江,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知道这件事上,你这个住建局长有委屈,所以常委会后,我到刘书记面前帮你求情,又四处找人把你的那帮下属争取早些放出来,你倒好,在这跟我讲道理是吧?”
朱爱江心里冤比天大,这会子也是情绪激动昏了头脑,竟然不管不顾冲着领导反问: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贾秘书长,凭什么出事了,就要我一个人倒霉?我明明就是执行了你贾达成的指示,现在你倒是高枕无忧,我呢?
我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要因为这件事从此断了仕途,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拍脑袋做出来的决定,凭什么要下属承担后果?”
朱爱江越说越有些激动起来,他显然是狗急跳墙了,反正是一无所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凭什么还忍着憋着继续装孙子?
贾达成气的脸上变成了猪肝色,伸手一指朱爱江:
“你!给我滚出去!”
朱爱江毫无惧色:
“等我把话说完,就算你不赶我走,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朱爱江对贾达成这种过河拆桥的态度算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管不顾的在贾达成的办公室跟他打声吵闹起来。
当天两人相互争执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一层楼的办公室里几乎都能听见朱爱江在贾达成办公室肆无忌惮咆哮的声音。
“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是你贾达成该承担的责任,你也跑不了。”
临走的时候,朱爱江站在门口冲着贾达成恶狠狠的口气叫嚣道,把贾达成气的,恨不得抬起一脚把他踢到看不见的地方。
不作死不会死。
朱爱江心里的冤屈只要是知晓此事前因后果的人心里都能理解,偏偏这世道从来都是强者为王,官场上尤其如此。
朱爱江这么一闹腾,瞬间让秘书长贾达成对他心里残存的歉疚消失无影无踪,不仅是半点歉疚都没有了,心里反而对他腹诽颇深。
一个下属的本分是什么?
听话!
朱爱江不仅不听话还要跑到领导办公室说了一大通不该说的话,显然已经严重违反了一个做下属的本分,这种情况下,领导的处理态度只有两个字:
弃子!
朱爱江一走,贾达成立马拿起电话拨给住建局副局长蔡旭东,让他把之前提供的朱爱江涉嫌工程中腐拜的证据全都拿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这便是官场中贾达成之流的领导们最最典型的一种自保心态,无论面对的是任何人,无论发生何种突发状况,自己头上乌纱帽才是最最重要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
朱爱江能混到市住建局长的位置也不是吃素的,眼瞅着贾达成卸磨杀驴要自己一人背黑锅,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去找了进经济开发区工委书记陈大龙。
那天,朱爱江当着陈大龙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陈大龙详细讲述了一遍,他对陈大龙掏心掏肺说:
“陈书记,我们住建局这样的单位,平常对市委的领导巴结都来不及呢?贾秘书长既然亲自发话了,咱们能不遵从?”
早已对整件事心知肚明的陈大龙,慢悠悠的口气跟朱爱江说:
“是吗?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背地里出卖主子的人到哪都换不来别人的过多同情,中国人讲究忠君报国,到了官场则成了一个单纯的“忠”字,大有一朝为奴,一生一世唯主子是从的意思,哪怕主子是错的,也得认命。
朱爱江喋喋不休祥林嫂似的骂着:
“贾达成这个人太不是东西!要是早知道他原本是个缩头乌龟,我宁可当初得罪他,也不会任他摆布,出现这样的情况。”
听朱爱江嘴里狠狠的骂着贾达成,陈大龙心里不由摇头,这件事的真相经过朱爱江这么一闹腾,只怕市委市政府有太多人知道了其中内情,贾达成这个秘书长的威信的确会降低,那么他朱爱江呢?又能落下什么好?
陈大龙对朱爱江说:
“朱局长,你也知道,既然事情出来总要有人背黑锅,你说的话,我全相信,可是贾达成和刘国安这样身份的领导肯定不可能站出来因为这件事承担后果,权衡之下,你的位置最低,所以只好牺牲你了。”
朱爱江听了陈大龙这么体己的贴心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就知道陈书记英明,您可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陈大龙见朱爱江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泪光盈盈,心里多少有些感触,“这年头,人人都过的不容易,尤其是官场行走之人,这位朱爱江的确运气太背了!”
朱爱江一副找到知音的口气向陈大龙低声告密道:
“陈书记,贾达成这孙子平常有用得着底下人的地方,可是从来都不客气,就说去年八月节,他说要给谁准备点冬虫夏草,既然领导说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能不心知肚明,那冬虫夏草贵啊,好几万块就买这么一点点,买好了送给他,他表面上推让了几句,可最后还是收下了..........”
借着内心对贾达成的那股怨恨,朱爱江那天在陈大龙办公室里,把心里对贾达成的诸多不为人知秘密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了陈大龙。
陈大龙只是颔首笑着,仔细听朱爱江嘴里说的那些关于贾达成很多不为人知的吃拿卡要,收受下属贿赂事件,朱爱江根本没注意到,陈书记听他说话时眼神露出几分明显的狡诈和得意。
什么叫天降横祸躲不过?其实全都是因果!
朱爱江当天从陈大龙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一个人开车在路上逛着,心里感觉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些年,他朱爱江的仕途之路也算是顺畅,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栽了这么大一个大跟头?
顾虑到家里孩子今年要中考,他担心自己回去忍不住情绪爆发影响了孩子学习,在马路上开车逛了一圈后,他决定今晚不回家了,直接去小青人王小琴家。
王小琴是个剩女,起初在住建局当普通的办事员,后来主动上了朱爱江的身体,一路提拔起来,现在是某个处室的处长,原本是准备今年推荐提拔当副局长的,现在看来,可能是要泡汤了。
当朱爱江满脸颓废的表情出现在王小琴家门口时,王小琴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很显然,她没想到朱爱江居然会在这时候到她这里来。
女人是相当现实的,当初找对象的时候,奔着有房有车标准去找男朋友,结果有房有车的男人大多因为自身条件好,对女方也很挑剔,往往是高不成低不就。
后来女人的年纪渐渐奔三了,考虑到过了最佳年龄,准备适当的放宽条件,只要是有房的男士,没车也能将就着。
可她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大多结过婚连孩子都有了,她的选择范围显得相当有限,即便是有几个单身有房的,多少存在一些不理想的因素,于是又耽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