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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有钱人的确会享受,先不说高尔夫这项运动怎么样,单是走进球场后,看着眼前那一片碧绿的自然景观,草地,湖泊,沙地,树木,虽然都是人工自然景观,却也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觉心神宁静的好地方。
程一枝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高尔夫球场的收费标准,单是果岭费就是九百块,另外球童服务费是180元/洞。
也就是说,请朋友打一场高尔夫,啥都不算先花一千多,另外球场使用费八十块/小时,这哪是打球啊?对于月工资只有几千块的程一枝来说,纯粹是装逼呢!
就算是明知道费用不菲,程一枝还得硬着头皮撑着请客,为什么?现在升官提拔哪一个背地里不是给领导成千上万的送?如果胡大公子哄开心了,自己日后所得的回报怎么着也不止这点钱呀?
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当官要发财,先把领导拍。
胡文杰心知自己人微言卑,又没什么过硬的政治背景,官位级别又低,兜里还没多少钱,按理说他这样的情况很难有获得提拔重用的机会。
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攀附上胡副省长的侄儿,他哪舍得轻易放手?虽说胡文杰不是官场中人,可是人家有个在省里当大领导的叔叔,多少人想拍都拍不上呢。
周末上午,蓝天白云下,胡文杰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头戴棒球帽,在程一枝和冯久阳一声声虚张声势的喝彩声中一次次潇洒挥杆。
看着胡文杰打球的时候,那白色的小球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然后跌落草坪,立马有球童快速跑过来捡球,一旁的程一枝虽然表面上笑眯眯说着好听的,其实心里却有些肉疼,心里嘀咕的是,“多打一杆子就是钱哪,这一上一下的,钞票流水似的没了。”
很多人都有个常识,再浓烈的友情,一旦彼此双方经济基础相差太大,往往天长日久会变的生分了,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当两人消费层次不在一个档次的时候,一块吃饭,一块娱乐都是对双方一种煎熬的过程。
趁着胡文杰一杆落地的功夫,程一枝像是伺候少爷的小厮,殷勤捧着一瓶纯净水递过来,冲着胡文杰拍马屁道:
“胡总真是高人不露面啊,真没想到您打高尔夫这么厉害!今而太阳太烈,快喝点水休息休息。”
一旁的冯久阳见程一枝只顾巴结胡文杰,连拿瓶水都对自己视而不见,心里不禁摇头,暗暗对程一枝的实用主义感到不屑。
这种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做不来的底层官员居然还想巴结胡总飞上枝头变凤凰?别说胡总未必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他的那份“孝心”真让胡总感动了,就凭着自己跟胡文杰的紧密关系,三两句话就能把他的美梦搅黄。
冯久阳默不出声走到程一枝身边,装作无意口气问他:
“程副主任,赵王道的女儿小冰那件事到底办的怎么样了?咱们胡总都答应出一百万了,怎么到现在你那边还没有半点动静啊?”
一提及正事,程一枝立马原形毕露,他原本就是个典型的官混子,陪着领导吃吃喝喝还凑合,真要他负责办件事,能力根本不行。
冯久阳的提问正是胡文杰最关心的问题,他之所以在普安市消磨时间,说白了,就是对程一枝和贾正春所谓的“灭龙计划”报以极大信心。
他在静静的等待,等着亲眼看到程一枝和冯久阳对自己描绘过的经济开发区一把手陈大龙被扳倒后,主任贾正春主持局面。
到那时,他胡文杰便可以轻而易举拿下经济开发区地面上所有的工程,就算是三年不再继续找工程做,也足够他手下的房地产公司忙乎了。
程一枝见胡文杰和冯久阳全都把眼光看向自己,有些尴尬解释道:
“胡总,你也知道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那个小冰既然已经答应了跟咱们合作,提供证据是早晚的事情,我担心要是催急了,万一她尥蹶子不干了,反而不好。”
“那也不能一直拖着呀。”冯久阳在一旁不乐意了,“时间是什么?时间就是钱,你以为咱们胡总的时间就那么不值钱?那小冰要是一年半载不肯配合,难道你也让胡总等一年半载?”
冯久阳对程一枝自始至终没眼瞧自己心有腹诽,趁机打着维护胡文杰的旗号当场给程一枝一个难堪,说的程一枝脸上一阵发红。
倒是胡文杰瞧着程一枝一直以来费心费力讨好自己,瞧他被冯久阳弄的下不来台,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
“冯总不用着急,我看出那女孩对她父亲还是挺孝顺的,把证据交出来肯定是早晚的事,除非她不想他父亲早点出来。”
“就是就是。”
程一枝见胡文杰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赶紧连连点头赞同。
“不过,冯总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那个小冰拖的时间长了,对咱们总归不利,你说是不是?”胡文杰说完一句话后,又在后头追了一句。
冯久阳在一旁一脸坏笑插话道:
“女人嘛,只要有个男人把她身子给占了,立马死心塌地,要不......”
胡文杰见冯久阳不怀好意眼神看着自己,听出他接下来想要说的馊主意,心里居然情不自禁动了一下。
仔细想想,赵王道的女儿小冰还真是长的水灵灵招人疼,比自己整天在那些乌烟瘴气的娱乐场所见过的姑娘可清纯美丽多了。
胡文杰还真有些心动了,低声冲着冯久阳问道:
“这招能行吗?万一那女孩.......”
“有什么不行的?她未嫁你未婚,你要是真把她给收了,从此以后还能少得了她的好日子?对那个小冰来说,你胡总能看上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冯久阳的一番话让胡文杰心思活络起来,他心想,“对呀,虽说自己来到普安市的主要目标是为了弄几个大工程做,但是挣钱的同时也不影响泡妞嘛?何况那小冰还是相当正点的美妞?”
胡文杰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来,一旁的程一枝和冯久阳都看穿他心思,挥舞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当真酒杯庆祝道:
“预祝胡总马到成功!”
“谢兄弟们吉言!”
胡文杰貌似想到了开心处,一张嘴咧开大裤裆似的笑着。
眼瞅着四月清明节快到了,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偶尔中午居然能蹿高到25摄氏度,早晨穿着薄棉衣出门,中午就得穿衬衫,温差太大导致流感四袭,搞的人不敢随便去人多的地方。
要是搁在往年,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普安市各部门的领导们早憋不住打着各种调研,开会,考察的名义携家带口遍览祖国大好春啊光。
今年,从中央到地方上上下下大打廉政牌,隔三差五媒体上就会公布几名被双啊规厅部级领导干部名单,吓的一个个底下人也像是缩头乌龟,谁都不敢随便冒出来怕被一不小心做了当头炮。
普安市经济开发区各项工作在陈大龙的辛苦努力下很快步上正轨,一向很注重领导形象宣传的陈书记也成了开发区上上下下心目中勤政爱民的好领导。
在这样一种政治氛围下,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要直接向陈书记汇报,几个月前还在经济开发区一手遮天的贾正春,已然成了狗不理的孤家寡人。
这天,副主任王大魁手里拿着一份材料进了陈大龙的办公室,一进门冲着老领导挠头道:
“陈书记,您看这份干部调整名单上,有个叫薛红从乡下小学直接调动到区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这是经过您同意的吗?”
“薛红?”
陈大龙在嘴里重复念叨了一句此人姓名,脑子里细细搜索一番,他确定自己从来都没听任何一位下属向他汇报过关于“薛红”事宜。
于是,陈大龙慎重冲着王大魁摇摇头,否认道:
“这个薛红的名字我也是头回听说。”
王大魁脸上神情骤变,一股火苗从眼里窜出来,陈大龙见他明显气大,问他:
“怎么了?这薛红究竟什么情况?”
王大魁没好气骂道:
“不长眼的杜平,居然说这个薛红的岗位调动是经过领导点头同意的?”
陈大龙听了这话也有些吃惊,他的脑子里立马出现人事处杜平那尖嘴猴腮的形象,在陈大龙的印象中,杜平一向谨小慎微,做事也算是有分寸,怎么这会居然玩障眼法这种低水平的一出?
他问王大魁:
“王副主任,这薛红跟杜平什么关系?杜平为了这女人妄想企图蒙混领导?”
王大魁没好气汇报道:
“还能是什么关系?您还记得上回金海涛在乡下跳舞那事吗?当时就是杜平陪着金海涛一块下去的,薛红就是在那次跳舞的时候跟杜平对上了眼。”
陈大龙听了这话眉头微皱,问答:
“你是意思,杜平跟这个叫薛红的关系不是一两天了?”
王大魁气呼呼道:
“可不是吗?我看杜平那小子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敢私传令箭说是经过领导同意帮那个薛红调动到区人才忠心工作,不行,这事绝不能让那小子诡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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