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夕这话问得轻巧,真办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先不说能不能说服那性格多变、神神秘秘的幽灵鬼母归顺新王御辰夕。
就是除他们之外的第四个阎魔人,江枫到现在也只是遇到姬无垠一个高级医师,更何况那个高级医师如今都已经叛离阎魔一族,投靠了血殿。
目前所知的阎魔族人加起来也就只有他跟辰夕两个而已。
幽灵鬼母在刺客公会当个先知呼风唤雨,不亦乐乎,哪还愿意回来给御辰夕这区区四阶灵圣当打手,听他差遣。
江枫不假思索的将这凄凉事实告诉御辰夕,就是想让辰夕知难而退。与其妄想将幽灵鬼母纳入门下,还不如先脚踏实地,苦修灵力。将来有了能耐,再去叫幽灵鬼母心甘情愿地归队。光凭辰夕现在的境界,还是甭想了。
对于幽灵鬼母那种人物,就连身为她师兄的江枫都琢磨不透,更遑论御辰夕这个初生牛犊。
辰夕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想了一会也没个头绪,辰夕便只好耸耸肩,“要说服她还需时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尤娜找回来,我们先去食人花海吧,等我们回到断背山,我的人应该也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与此同时,食人花海与水莲沼泽接壤处。
尤娜这会真是碰到了麻烦事,前方的食人花生长得非常茂盛。
她却没有亚龙人的血液作掩护,光凭自己这样单枪匹马的压根就过不去,还是得先涂抹索菲亚的血液才可以,但索菲亚如今在御辰夕的手上,尤娜总不能又跑回去叫御辰夕从索菲亚的身上放点血来给自己涂吧?
这里横七竖八死躺的亚龙人尸体全部腐烂得不堪入目,但它们腹部位置还是膨胀得圆鼓鼓的,就好像它们体内正充斥着满满的血液一样。
不过尤娜也知道,那是由于它们体内充满了尸气,而并非血液。尤娜可不会傻得跑去弄破它们的肚皮找血水。
她的急性子这会儿可算让她碰到了铁钉子。
到了水莲沼泽与食人花海的交界处,却因没有亚龙人的血液而无法通过,又不好原路折回。她就这么愣住在食人花海的前边,望着那数目庞杂的食人花发愣,感到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水莲沼泽上边的水面却忽然无风自动,好像底下藏着什么暗涌准备喷发出来。
尤娜因此而变得十分警惕,暗想:难不成这里也有捕蝇草?
她悄悄的运转灵力在两手掌心,时不时的扫视四周。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手声东击西的战术——例如在她眼前制造麻烦,分散她的注意力,再从其他方位窜出偷袭。
正当尤娜有所怀疑的时候。
前边就有一颗长满黑色疙瘩的绿色脑袋突然间冒出水面,那脑袋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珠刚刚凸出水面,立马就用公鸭嗓音喜出望外的大声叫道:“呱呱,终于打通啦!我蟾蜍王回来啦——”
那令听者毛骨悚然的公鸭嗓尾音刚落,一阵狂风立即席卷而来,将尤娜周围的腐尸臭水全给卷起三米多高!
眼看着蟾蜍王随着一声让人难受无比的嗓音落幕,紧跟着整个就从那水底之下弹跳出来!
把前边脏水连着淤泥一并冲出数十米。带起的狂风直把水面的腐尸水草全给刮扯起来。
“蟾蜍王?!!”尤娜猛地一震。
这蟾蜍王可是传说众神兽之一啊!
想不到自己运气居然这么背,刚刚还为没有亚龙人血液助她横穿食人花海而感到心烦,现在却破天荒的半路杀出一个神兽蟾蜍王!
如果它是出现在凤凰城的地盘,尤娜倒不至于会像此刻这样惊慌,起码她还能够跟其他关卡的部落酋长齐心协力对付它。
可今晚只剩她单枪匹马,辰夕又没在身边帮忙。
这可如何是好?
尤娜内心开始叫苦不迭,赶忙运转灵力衍生紫蛇环绕自己的身体浮转一圈,她以蛇躯前倾,令其戒备在前。
腐尸经不起劲风这么折腾,全部好像豆腐渣一样在转眼之间就被撕成稀巴烂,湿漉漉的脏器连着密密麻麻的咀虫在半空扯来扯去,让人触目惊心。
里头包裹的尸气得以破甲而出,不一会就充满了这处边境,尸气臭气熏天,简直可以把人活活臭死!
这种浓烈刺鼻的气味属于有毒气体,极度难闻。
在此等量大庞杂的情况之下,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尤娜,此刻也是被吓得头脑发晕,脸色铁青。
那蟾蜍王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瞅见了前边离它非常近的尤娜,“咦,这不是曼陀罗珍珠蛇吗?怎么营群居生活的曼陀罗珍珠蛇都单独行动了呱?”
尤娜没有说话,只有一脸的凝重:从刚才它出场之时所释放出来的灵压可以推测,它至少也有灵王初期的境界!
灵士与灵士之间的决斗,境界越是往后,胜负往往便取决于双方对同一境界灵力掌控的熟练程度,由此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种。
尤娜已是灵圣后期,这蟾蜍王却至少已到灵王初期。
这已经不是同境界灵士之间对灵力掌控熟练度的较量了,这可是尤娜千百年来,从未经历过的,跨境界的对决啊!
在此时刻,尤娜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让她呼吸都变得很不通畅,就差没有窒息而亡。
尤娜暗暗叫苦: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境界范畴,不能跟他硬扛,我擅自背弃了女王交予的任务,还要留一条命回城认罪!
尤娜便十分勉强的挤出一抹笑靥,“呵呵,久闻蟾蜍王尊姓大名,今夜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小女,小女只是一时迷途,误闯了大王的地盘,还请蟾蜍王多多包涵,小女这就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您……”
一向高高在上的尤娜竟然对它低声下气的说话认错,并且主动表明自己会乖乖滚蛋,这可是尤娜从小到大的头一次。
让她只感颜面尽失,实乃她当上酋长以来,唯一一个奇耻大辱!
她很好胜,可好胜并不意味着鲁莽冲动。
她曾是一个西门酋长,是一个有担当,有谋略的将领。自然知道这场架根本就没必要打,或许这传说级别的蟾蜍王只是碰巧挑了这个时候蹦出水面透透气,又碰巧被倒霉到家的自己给遇到罢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自己还不识好歹主动挑事,那就真是像辰夕一样——作死无极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