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走了以后,徐州城换了主人,老天仿佛也感觉到了,大雪渐渐的停了,城内的积雪,也在太阳出来以后渐渐的融化。*下雪不冷化雪冷,在雪融的时候,气温变得更低了,即使呆在房间里面,依然能够感觉到。鹰扬军的官兵,都忙着上街清扫积雪,一方面是保持城内道路畅通,一方面则是活动身体,暖和暖和。
远道而来的鹰扬军骑兵,并没有携带足够的御寒衣物,战士们身上穿的还是单衣,在下雪天自然是够受的。安仁义正为此事苦恼,忽然接到刘鼎告知,徐州旁边的汴水码头上,停泊着最后一批准备撤离中原的鹰扬军战船,他们刚好携带有御寒物资,可以腾出部分来。
于是安仁义立刻和对方联系,原来正是带领战船准备离开中原,前往江南加入海军行列的龙吟、洛羽两人。随着鹰扬军的逐渐展开,控制区域逐渐向北方扩展,尤其是骑兵队伍的建立,水军在中原能够挥作用的地方越来越刘鼎决定将更多的战船多的水军士兵,都改编成纯粹的海军。
龙孟尧年纪已经大了,想要安享晚年字辈的龙吟和洛羽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自然接受了这样的重任。他们在腾出部分御寒物资给安仁义的同时,也在码头上迎接了刘鼎的到来。由于鹰扬军战略的改变,水军进行了较大的编制调整,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经改变成远洋海军。从此以后,他们两个都将驰骋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可能很少有机会和刘鼎见面了。
刘鼎专门抽出时间来给他们送行,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雪花虽然停止了,码头周围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在码头旁边临时搭起的茅草棚里面,刘鼎和龙吟、洛羽三人坐在一起,备酒为他们送行。三个人三杯酒下肚以后,都觉得胸腔暖洋洋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大人,属下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来徐州了。”龙吟有些伤感道。
“抓住冬天的时间地整训队伍。你们以后地目标,是黄河,是大海。”刘鼎说道。
“大人,黄河口的水位实在是太低了,我们从那里根本无法进入,如果从微山湖进入,就要经过宣武军的辖区。而且,黄河的水流太大船不容易运动州境内的黄河,除了丰水期的两三个月,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处于断流状态。可是过了洛阳地区,水流湍急,地形复杂,水军能够挥作用地地方,越来越小了。”龙吟谨慎道。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只要你们将队伍练总有机会用上你们的。黄河就是一条小山沟,你们就算在里面打转转多也是一两年的时间。你们的眼光,要放得更加的长远,放到遥远的大海上面去。你们熟悉中原的很多地区,可是你们知道,在大海的另外一头,到底是什么样么?探索未知的世界,才是你们以后地任务!”刘鼎鼓励说道。
刘鼎其实很清楚。随着鹰扬军逐渐向北展。随着河流地逐渐减少。水位逐渐降低。水军地作用正在不断地削弱。在单纯地支援步军战斗方面。水军能够挥作用地地方不会很多。黄河是明显不适合水战地。要么是波涛汹涌。要么是干涸得河床都出来了。在鹰扬军地骑兵建立起来以后。水军暂时可以退出中原争战地舞台了。
目前鹰扬军地水军。除了保证长江和部分运河地畅通之外。大部分地力量。已经逐渐地转移到海军方面。相对于内6地江河湖泊而言。鹰扬军海军需要承担地任务越来越重。刘鼎不但希望鹰扬军海军可以对付杭州地董昌。还可以远征岭南。甚至是控制安南、真腊一带。至于台湾岛。那肯定是要第一时间控制地。
海国人地出现。让刘鼎看到了海军地更远之处。由于契丹人地阻拦。鹰扬军目前和海国乃至新罗地6上关系。都是完全断绝地。鹰扬军在短期内也不可能打通6地上地关系。想要和渤海国取得联系。又或是和新罗展关系。都必须依靠海路进行。而要宣示鹰扬军地威势。一支强大地海军必不可少。从目前地情况来看。渤海国人、新罗人。都还没有切实地认识到鹰扬军地强大。
此外。鹰扬军海军还有拓展海疆。探索世界地重任。目前雷洛和薛檀雅他们。正在精心地筹划。如何从长江口出。越过浩瀚地太平洋。直接在南美洲地区登6。从哪里带回来玉米、红薯等中原没有地农作物。改善中原人民地生存环境。美洲大6固然是要探索地。非洲大6同样也是要探索地。
然而。三年6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要建造一支强大地海军。地确不是容易地事情。除了在资金上要努力保障之外。在人才上也必须层层积累。在人才这一点上。海军显得尤其地重要。
研究船只。建造船只。积累技术。都比不上航海人才地重要。甚至可以这么说。即使现在有一位神仙出现。马上给刘鼎五十艘航空母舰。他也用不上。因为他根本没有人懂得折腾。
在所有的兵种里面,海军是最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如果不是龙孟等雷池水寇的加入,鹰扬军水军的战斗力,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强悍。因为在加入鹰扬军之前,龙孟尧等人在雷池,已经至少做了二十年的水寇了,这里面的经验积累,是非常关键的。
别度使为什么有意识的忽略水军的展?难道仅仅是因为不舍得投钱?当然不是!有好几个节度使身并不缺钱,也有建立水军的需要,可是水军始终建立不起来。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人,如果没有基础,完建一支海军的话,没有三五年乃是十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而乱世当中,大部分度使都没有这样的等待耐心。\
“你们的目光,应该放在这里,放在这里
,这里。”刘鼎指着世界地图上海国、新罗、日安南、真腊、大食,还有遥远的南美洲等地,鼓励说道:“只有两条腿,是无法到达这些地方中间有太多地因素阻拦。只有你们地战船,才能将我们带到这些遥远的地方。在大海上,你们是所向无敌的。”
鹰扬军水军官兵,都被刘鼎描述的美好未来,鼓动的内心热。刘鼎指向的那些地方,许多都是中原人未曾到达地,例如南美洲,例如北美洲,例如大洋洲,例如非洲。从6地上走到这些地方,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的磨难,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多国力,想要从6地上穿越这些障碍,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
玄宗时代,一代名将高仙芝曾经带领唐军走到恒罗斯终在那里和大食军队相遇,由于葛逻禄人的叛变,唐军最终战败,一路撤退,连续丢失了葱岭等关键的地区,大唐通往西域的道路,也因此被切断,在此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天朝都没有能力恢复。
但是,他们的战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大海上是没有障碍物地,只要他们的航海水平足够高,就可以在大海上畅通无阻,去到任何有海水连接的地方。在顺利的情况下,从6路走到大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但是从海路上走多只需要五个月。如果考虑到货运量,还有路上的消耗问题,6路根本不能和海路相比。
“你们一方面要重视战船的建设,一方面要重视海军人才的培养。要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型的船只是无法胜任地,普通的船只也是无法胜任的。对于船匠们提出的建议,你们要高度重视,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在人才的培养上,不要着急,不要指望在一两年之内,就能够培养出几千名甚至是几万名地合格水手,这是不可能的。欲则不达,你们一定要牢记这么道理。”刘鼎继续说道。
在这个问题上,龙吟和洛羽都没有异议。
他们在内地江河湖泊使用地船只确不适合远洋航行。他们在以前积累地经验,也同样不适合在大海上航行。他们在过去积累下来的经验,只能说是为远洋航行打下基本功而已。从雷洛介绍地海上训练来看,前头的六个月是最辛苦如果能够熬过来,希望就大了很多。
“还有,就是对于海上航行技术的总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导航技术。在茫茫大海里面,光是依靠日月星辰来辨别方位,实在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往往会出现很大的误差。
因此,你们在进行海上训练之前,一定要进行指南针的培训。不要求人人都学会使用指南针,但是一些比较有天赋的水手,一定要着力于研究指南针的应用。不但是在海洋水的应用,在6地上同样可以练习应用,现在有人用指南针来看风水,蒙人,这样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搞了。”
洛羽犹豫着说道:“目前指南针的使用,只有柳随风精通。”
刘鼎点点头,缓缓道:“柳随风虽然给大家的印象都不太话轻浮,吊儿郎当,不过,指南针的确是此人项。我们要本着虚心学习的态度,认真的将指南针技术,从他手上学过来。他已经在江阴开设有培训班,教导四十名的水手学习指南针。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也去听听课。作为指挥官,你们如果不熟悉指南针,将会非常的被动。”
龙吟说道:“我们回到江南以后,就会安排时间专门学习。”
洛羽说道:“雷洛指挥使从江南各地高薪招聘的懂得使用指南针的人员,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大概有二十人左右。按照每艘船配备两个导航员的话,也能够配备十艘远洋航船了。”
刘鼎摇摇头,慎重道:“不要将导航说得这么简单,海面上,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指南针只是一种简陋的辅助工具,要真正将它使用得出神入化,没有一辈子的钻研,是根本不可能的。况且,这种招募老实话,水分是很大因为我们本身也不太懂,给了某些人钻空子的机会,有些人根本就是来蒙骗我们的。而且,随着海上贸易的兴旺,指南针的应用会越来越广泛,懂得使用指南针地人会越来越抢手,人才地流失也会越来越严重,因此,我们还是要培养自己的人才。”
龙吟和洛羽都说道:“是!”
刘鼎继续鼓励说道:“去吧!我对海军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方针,你们和雷洛商量着办。上次出海训练死了几个人,掉下水中没有打捞到,雷洛要求处分。我跟他没有什么好处分的。想要强大,想要远航,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当然,不要刻意的去追求这种代价。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地困难,再来告诉我。”
龙吟和洛羽两人告辞而去。
鹰扬军水军后一批战船,就此消失在徐州东南方。
李怡禾总结着说道:“在南方打仗,我们依靠的是水军,现在在北方打仗,我们依靠的是骑兵。幸好我们比宣武军更早的建立起骑兵来,要不然,就被动了。”
刘鼎点点头,眼神看着东南方逐渐消失的帆影,缓缓道:“我们不能盲目乐观。我们的骑兵现在是什么水平,你和我都很清楚,只能吓唬吓唬没有骑兵的敌人而已。契丹人如果给朱温一万匹战马,宣武军的骑兵,同样组建起来了。王彦章这次活捉了李罕之,尾巴又有点翘起来了,这是很不好地迹象。”
李怡禾心想,王彦功劳实在是太大,他能不翘尾巴吗?就是杨鹭飒,不也一样翘过尾巴么?只要没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就行了。要是立了大功,也不能炫耀一下,岂不是打击人的积极性?
回到徐州,城内街道上的积雪,已经基本上清理干净了。只是徐州城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的怪异
城门负责警戒的宣武军将士,看到刘鼎出入,神情常复杂,仿佛有点羡慕,又有点紧张不安。其中有些明显是原来黄巢起义军的战士,看到刘鼎的时候,先是惊喜,接着又有点沮丧后又变得有点无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了这样地表情。
在徐州城的东面,是宣武军的营房,驻扎有大概八千人。由于徐州城最近二十年局势很不稳定,从庞勋起义开始,就一直处于战乱状态后一任节度使时又不善于经营,加上契丹人南下的消息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大量地徐州民众向南迁徙,导致目前徐州城内只有不足两民众,而且还是老弱病残居多,所以偌大地城市显得有点空荡荡无主地房屋多不胜数。
在徐州城的西面,是鹰扬军地驻地。鹰扬军的飞骑军,就驻扎在刘邦的故居里面。当然,这仅仅是指鹰扬军的骑兵本身而言,大量的战马,还是需要占据很大地方事实上,刘邦故居的周围,都成了鹰扬军骑兵的天下,这里的民众已经所剩无几,鹰扬军骑兵出入没有任何的麻烦,他们甚至可以在笔直的街道上训练骑兵的冲刺和砍劈。
谢瞳被逼离开了徐州,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等人又不在,那些宣武军群龙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除了执行最基警戒和巡逻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被紧紧的关在军营里面。如果在执勤和巡逻的过程中,宣武军和鹰扬军遭遇,宣武军的神情,同样相当的有趣。鹰扬军总是挑起话题,想要和宣武军说话,但是宣武军总是闭着嘴巴,急匆匆的走过。
这种情况在徐州城的西门表现得非常的突出。为了防止意外,鹰扬军飞骑军控制了徐州城的西门,在这里安排哨卡,执勤和巡逻。驻守西门的宣武军也没有撤退,于是双方共同执勤。这种两共存的情况,自然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由于宣武军的主要领导都不在,宣武军也就乐得作壁上观,将实质性的工作,都交给鹰扬军来进行。
根据调查,宣武军派出来站岗和巡逻的人员部都是朱温新收编的山东各地军队。他们即使和鹰扬军在一起,也从来不说话,眼神里还带着一些敌对的意味。然而,那些原来黄巢起义军的将士,心思却是活跃得很。
他们内心里想要投靠到鹰扬军的麾下,只是受制于各级长官的压制,不敢表露得十分的明显。
鹰扬军的骑兵却是潇洒得很,他们在城内大肆耀武扬威,来回疾驰,一会儿训练骑射,一会儿训练劈砍,展现鹰扬军的实力,仿佛是将徐州当做了鹰扬军地长期驻地。马蹄声阵阵像阵阵惊雷,地确让徐州城震撼不已。许多宣武军官兵又是羡慕,又是不安。万一对阵鹰扬军的骑兵,那该如何是好?
昆仑风等人在回答老百姓的询问时,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就是为了保护徐州而来了,既然来了,那肯定是不走了。为了表示确有其事,昆仑风每次说话,都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膛。一时间,徐州地民间,都在流传,鹰扬军骑兵将长期驻守徐州,再也不走了。
原本徐州城的百姓,还担心契丹人会南下。既然有鹰扬军的骑兵驻守,那么契丹骑兵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对于徐州的百姓来实在是不过的事情。而且,鹰扬军不像其他的军队一样,掠夺百姓,这使得徐州百姓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觉得鹰扬军的确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
面对这样地情况,宣武军的高级指挥官,实在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本来葛从周等人的属下,就有相当部分的将士,是来自当初的黄巢起义军,尽管黄巢起义失败了,他们对于原来的兄弟或战友,还是相当眷顾这是朱温和敬翔等人最担心的事情。
这些来自黄巢起义军的官兵,一支都是宣武军的骨干,是他们撑起了宣武军最基本地骨架,帮助朱温崛起壮大。一直以来,朱温都是以这些人为班底,架构宣武军的基本编制宣武军的高级军官,也多半是昔日起义军地人,这些军官的战斗力是地。朱温曾经一度引以为豪,也深感安慰。
但是现在,自从刘鼎出现以后,这些人就成了不安定因素。在朱温的眼中,这些人是迟早都要投靠到刘鼎地麾下,只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投靠过去,现在还不得而知。朱温努力地将这些人都尽量配到刘鼎无法企及的角落,拖延他们投降刘鼎的时间。比如这次让葛从周等人带兵攻打徐州,就是要避开刘鼎,可是他没有想到,刘鼎居然直接杀到了徐州。
其实,有些原来起义军的将士,未必一开始就有投靠到鹰扬军麾下的心思。刘鼎的吸引力,也还没有达到振臂一呼,应云集的地步。只是朱温的各种举措,都促使他们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朱温有意识的调整他们的岗位,缩减他们的编制,限制他们的军需供应,部队中明显洋溢着一种不信任的情绪。
既然在宣武军中已经得不到信任,他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尤其是在朱温大量收编山东各地的部队,重新组织宣武军以后,这些黄巢起义军的将士是被边缘化了。
没有人说要怎么处理他们,也没有人说要边缘化他们,但是这些黄巢起义军的将士,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他们承担的战斗任务越来越多,休整的机会越来越少,获得补充的人员和物资都越来越少。很显然,上级已经在悄悄的削减他们的战斗力。
此时在徐州的宣武军里面,也有数千名的宣武军是来自新收编的山东军队,他们的目乃是“稳定”原来的宣武军队伍。在谢瞳主政的时候,这些新宣武军将原来的宣武军看管得很死,仿佛是将
做了囚犯一样对待。然而,随着谢瞳的离开,他们|调了主心骨似面对鹰扬军的压力,不知道如何是那些被压迫的原起义军将士,则感到扬眉吐气,翻身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但是对于鹰扬军来谢瞳的离开,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刘鼎时刻警惕自己不要大意轻敌,得意忘形。朱温是什么样的人,敬翔是什么样的人,谢瞳是什么样的人,鹰扬军的人就算不清楚,也起码有三分认识。谢瞳素来以算计别人著称,这次被刘鼎算计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击措施,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最擅长算计别人如果他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被宣武军算计了。
再说了,徐州是战略要地,宣武军不会轻易拱手让出。刘鼎提出鹰扬军和宣武军都不在徐州驻军的建议,朱温未必能够接受。因为他如果不在徐州驻军,也就无法攻击楚州的时。这也就意味着,在徐州以南的区域,都是鹰扬军地专利。鹰扬军在消灭了淮西军以后,极有可能会组织力量,一口一口地将时,还有整个淮南地区,都整个儿的吃下去。
这一点,对于宣武军来是很难接受的。谁都知道,在乱世之中基生存法则,就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固步自封肯定是不行只有不断的向外扩张,占领更多地土地,控制更多的人口和资源,组织更多的军队,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宣武军现在占领了山东,想要对外扩张,必须选择可行的方向。
向北,是契丹人的地盘,那是不可能契丹人现在是朱温的老子,要是触怒了契丹人,朱温这个儿子也做不成了;向西,则是鹰扬军的主力所在,同样困难重重,鹰扬军的骑兵一直在曹州游弋,寻找暗杀宣武军的机会;只有向南,才是比较容易地。
宣武军占领徐州,正是向南攻略的第一步。只有占领了徐州,才有继续紧逼时的可能。要是宣武军放弃了徐州,这个南下的攻略,只好嘎然而止。无法向北、向西、向南,宣武军只有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旦鹰扬军统合了全国大部分的土地、人口、资源,宣武军根本不堪一击。
因此,对于徐州的争夺,可以说宣武军是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宣武军目前大部分兵力都处于机动状态,可以起大规模的战役,这是刘鼎不敢掉以轻心地基本原因。考虑到朱温新收编的部队因素,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融化、整合,在今年乃至明年上半年,应该不会起攻击。但是明年下半年以后,局势就很危险了。
而鹰扬军的大部分兵力,却处于各个战线,都有战斗任务,可以灵活使用的机动兵力很少。明年上半年,鹰扬军要消灭淮西军。下半年,要进攻长安。甚至有可能要对淮南起大规模战役。这使得鹰扬军地兵力使用,已经到达了局限。如果在鹰扬军进攻长安的时候,宣武军在背后搞鬼,鹰扬军还是比较麻烦地。
两相对比,如果双方真的翻脸,鹰扬军地处境比较被动,兵力完全没有宣武军这么充裕。要破解这样的困局,就是刘鼎目前所希望地那样,釜底抽薪,从宣武军那里挖一批人员过来。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将原来的起义军官兵挖过来就差不多了。哪怕不能挖到半数的官兵,只需要将几个出色的指挥官挖过来也可以。
在形势危急的时候,鹰扬军的优势还是比较多江南地区已经稳定了两年以上,壮丁的存量还是比较多如果实行最高等级的动员,鹰扬军可以再次征集数万乃是上十军队。当然,这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采取的措施,因为一旦采用,将会对鹰扬军的其他方面构成严重的影响。先财政一关就过不了。
这天早上,刘鼎带着几个卫士,径直走向宣武军的营房。夏可舞、令狐翼、藏勒昭等人,都跟在刘鼎的后面。在他们的后面,还跟在几十名的鬼雨都战士。他们从西楚霸王别馆出,浩浩荡荡的前往宣武军的军营。由于都骑着战马,马蹄声阵阵,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徐州城。
宣武军的岗哨,似乎想要拦阻,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宣武军和鹰扬军毕竟还没有正式决裂,刘鼎又是同平章事、庐江郡王、鹰扬军节度使,无论哪一个官职,都要比徐州城内任何一个宣武军军官高得太多,拒绝他进入军营,后果是很严重的。但是如果不拒绝,似乎又显得宣武军过于软弱了,天知道刘鼎准备到宣武军大营来做什么?
夏可舞凶巴巴的喝道:“不认识人么?”
那哨兵支支吾吾道:“大人请留步。”
夏可舞喝道:“混账!叫你们的值班军官出来!”
哨兵急忙通报值班军官。
刘鼎却是骑着白马,慢悠悠的往里面走。
宣武军的哨兵站在那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对方上去拦阻,却又不敢。
好不容易,宣武军的值班军官总算出来了。
刘鼎回头,慢慢的扫了他一眼,冷冷道:“通知廖本珠来见我!”
那个值班军官一缩脑袋,急忙说道:“大人息怒,在下马上通知廖指挥。”
一溜烟的跑了。
谢瞳临走前,将军队交给这位廖指挥管理,正好让他背这个天大的黑锅。
廖指挥名叫廖本珠,是来自天平军的人,是当初天平节度使薛崇的手下,因为薛崇的死,使得廖本珠对于黄巢起义军的人都没有好感。在他的主导下,徐州的宣武军,对鹰扬军是充满了敌意起码表面上如此,如果换了是孙卡出任指挥使,和鹰扬军的关系,绝对不会如此生硬。(全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