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浑身骨骼啪啪作响,右臂突然暴长近尺,再次抓向男孩怀里的木盒。
白衣女子怒吼道:“滚开,这是本宫的东西。”说着随手拍出一掌,寒风直奔那为首喇嘛。只见那喇嘛将左手穿过右臂腋下,推出一股阴柔的掌力,挡住了白衣女子的攻击,右手却依旧抓向木盒。那男孩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伸出鹅蛋大的拳头,向着喇嘛手心劳宫穴打去。白衣女子架不住梵僧的掌力,一连跌退了五六步,险些摔倒在地。
喇嘛五指聚拢,想要连男孩的小拳头一并捏住。那男孩陡觉手臂被一股强劲笼罩,几乎使不上一点力道,这才知道厉害,可是再想收手倒退已经来不急。那喇嘛右掌将将触及男孩拳头,蓦地里一股暗劲逼来,他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收手飘身而退,并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僧人立在男孩身后,掌心正贴在其至阳穴上,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双手合十道:“这位大师好深厚的内力,小僧鸠摩净领教了。”
苦海还礼道:“好说,好说。我佛慈悲,以修行立道为主,武学乃是末节。三位高僧远道而来,若是弘扬佛法,交流心得,贫僧不甚欢迎。若是想切磋技艺,亦可往少林达摩院,在此跟几个妇孺逞强斗狠,实在有违我佛四大皆空,悲天悯人之德。”
鸠摩净笑道:“大师言重了。小僧三人此来中土,旨在寻找一位师兄弟,原无意得罪各位武林豪侠。适才遇上这几位朋友,于是出言打听,不料那位女侠开口便骂人,言语刻薄恶毒。小僧的两位师弟脾气暴躁,是以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孰是孰非,还请大师明鉴。”
苦海瞥了白衣女子一眼,见她面色铁青,正一言不发地用一只雪白色的蜘蛛吸咬食指,不由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让苦海十分纠结的江寒玉。他心知江寒玉性情乖戾,为人刚愎自用,自然不便出言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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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阴差阳错第四节
更新时间2011-7-520:00:27字数:4107
这时,那一男一女已上来施礼道:“大师,见到您真是再好不过。”苦海见是何志宇和柴馨,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又一个少女上来万福道:“师父,我没照顾好永清,致使他下落不明,您责罚弟子吧!”上前说话的是公孙婷,语调悲切。
苦海叹息道:“世上有七苦,即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这爱离别和求不得,乃人生必经之劫难,勉强不得。一切皆有缘法,就由他去吧!”
那小男孩却突然拉着苦海僧袍,高兴道:“大和尚,我最近可听话了,没干什么坏事哦!”苦海见是孙大圣,于是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你是个有慧根的孩子,贫僧相信你会修成正果的。”
原来公孙婷和孙大圣逃出“水镜湖”后,在路上遇到江寒玉、柴馨和何志宇,于是结伴南来。至于江永清受伤一节,柴馨悄悄告诉了公孙婷,却没说是谁打伤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淡淡道:“真是大言不惭,连你自己都没脱离七苦,四大皆空,还去劝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修成正果,简直可笑之极。”苦海一阵悲怆,便不再说话了。孙大圣不乐意道:“你凭什么指责大和尚?他可是我师父的师父,你骂他就等于骂我小叫花。直娘皮的,还我蜘蛛来,不给你玩了。”
江寒玉勃然大怒,遂将“雪蛛”揣入怀里,扬手一掌打来。“嗳哟妈妈,这婆娘忒狠。”孙大圣吓了一跳,当即躲到苦海身后。苦海拂袖挥出一股柔和的劲力,化解了江寒玉的掌风。江寒玉气急败坏,顿足骂道:“好啊!你竟然纵容一个小子欺辱我。姜无涯,你有种一掌打死本宫,否则我……我跟你没完。”
苦海摇头道:“阿弥陀佛!憎恨是苦,溺爱亦是苦。放弃是空,执著亦是空。凡所有相,皆为虚妄。你又何必总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于怀呢?”
江寒玉面色铁青,银牙乱颤,赌气道:“好,很好。我小心眼又刻薄,那又怎么样?象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负心薄幸,卑鄙无耻的家伙,也配来指责本宫的不是?”她一时恨上心头,竟口不择言地揭苦海的疮疤,浑然不知身边还站了许多人。
苦海闻言心头一痛,不由悲从中来,随即转身大步而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睹人青眼少,问路白云头。唉!众生无我,苦乐随缘。”他口念着布袋和尚的诗,复以达摩老祖的警语自遣,顷刻间,人已消失在丘陵背后。
“别走,本宫今日定要你说个明白。”江寒玉厉啸着发足追去。何志宇惶急道:“宫主,你余毒未除,不可擅自乱走。快回来,快回来。”江寒玉那里能理会他的叫喊,瞬间便转到了丘陵后面。
何志宇急欲追上江寒玉,却叫柴馨一把拉住,面色古怪地道:“人家夫妻有话要说,你去干什么?”何志宇急欲挣脱,却叫柴馨点了身柱穴,一时竟动弹不得,不由大怒道:“快给我解开穴道,听见没有?”
柴馨愠怒道:“她有什么好?虽说风姿卓越,但你也不想想,她可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而且还是小月的母亲,值得你这般魂牵梦绕,神不守舍吗?好端端的黄花闺女你不要,偏偏去招惹这种半老徐娘,你……你简直混蛋,不可理喻。”她骂完,又觉得十分委屈,便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何志宇被其当众揭穿心事,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公孙婷吃了一惊,暗道:“这算怎么回事?难道大师哥爱上了……,这……这不可能。”何志宇对公孙婷素有情意,陡见她瞧自己的目光闪烁不定,并面露疑惑之色,心知其一定在胡乱猜想,不由更加愤恨难当,于是仰天怪啸起来。
柴馨兀自恼怒不休,听到何志宇怪叫连连,愤然道:“你叫什么叫,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一路下来,你几时正眼瞧过我?甚至连话也没多说半句,全然不象过去那般……那般热情了。我受够了你的白眼,受够了你的冷漠。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不放你走。”
何志宇咆哮道:“小贱人,快放开我。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狗屁公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也配老子来疼……”柴馨羞愤难当,于是一个耳刮子扇去,打得何志宇摔倒在地,破口大骂道:“小贱人,老子当你是窑姐儿,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耍狠。我呸!”
鸠摩净三人一直在冷眼旁观,那形若枯槁的精瘦喇嘛在鸠摩净耳边悄声道:“大师兄,这两个妞儿很不错,正是你练功的好料子,咱们不如将她们……”那黑喇嘛道:“我去给大师兄捉来。”只见他一步跨出,突然欺到公孙婷身后,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其抓去。
公孙婷正在思索,不提防有人偷袭。何志宇陡然瞧见,大叫道:“师妹小心。”公孙婷如梦初醒,也不及细想,忙往前跨出一步,撩起莲足向后踢去。哪知那黑喇嘛硬是挺起肚脐接了这一脚,不退反进,还趁势抱住公孙婷的小腿,点了其跳环穴。公孙婷只觉一脚踢在钢板上,有种痛入骨髓之感。
黑喇嘛哈哈大笑,得意道:“小妹妹是在给我挠痒痒么?我铁达陀可不是泥捏的。”原来这黑喇嘛的一身横练功夫已达金刚不坏之境,全身宛若铁铸。如果对手没有深厚的内力,又或找不到他的罩门,想在拳脚上胜过他,几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普通的兵刃,恐怕也难伤其分毫。
这一下猝起突变,把公孙婷四人都惊呆了。孙大圣一抹鼻涕,大怒道:“你这黑疙瘩老畜生,快放开我婷姐姐。”说着使劲往铁达陀脚上踢去,结果被人家一把提起。孙大圣情急之下又抓又咬,胡踢乱打,奈何手短脚细,力气微薄,打在铁达陀的手臂上,反而四肢酸麻,牙齿生痛,可谓吃尽了苦头。
铁达陀哈哈大笑道:“小娃娃,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弄爷爷。”孙大圣恼羞成怒,一口唾沫啐去,结果却让铁达陀躲了过去。孙大圣忽然笑道:“知道你家孙爷爷最擅长什么吗?”却见他扯开裤子,露出了小鸡鸡,照着铁达陀脸上尿去。
臊味扑面而来,铁达陀张嘴欲骂,结果正好吃了口尿。他激怒之下振臂一挥,便将孙大圣娇小的身体甩出,落入了三丈外的灌木丛中,再无声息。公孙婷心头一慌,喃喃道:“这孩子体质瘦弱,那里经得起如此一摔,八成是死了。”她不由悲痛道:“小乞丐,你救了姐姐,可姐姐却连累你送了性命。此仇不报,姐姐誓不为人。”悲生怒,怒生力。公孙婷猛地一震身子,飞起另一只脚踢在铁达陀脸颊上。
何志宇大叫道:“快解开我的穴道。”柴馨兀自发呆,被这一叫惊醒了过来,于是急忙伸手去解何志宇的穴道。那形若枯槁的喇嘛怪叫一声,探手便往柴馨肩头拍落。眼看柴馨便要受制,突然从斜里飞来一粒石子,夹着嗤嗤劲风,击在其腕上通里穴。那梵僧手臂巨麻,连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不由吃惊道:“是谁如此大胆,敢伤你家普舍爷爷?”他话音甫落,却见一人随声而来。
只见来人头束纶巾,手摇鹅毛羽扇,身穿淡蓝长衫,仪表隽朗,气度从容,口中朗朗道:“龙游四海我威扬,盖世才情亦堪当。书剑挥就天下名,平生笑傲问穹苍。”何志宇三人一见来者,顿时大喜过往,齐声抱拳道:“东方前辈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东方威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