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烈焰国和森之国的将士们都一致认为他死掉了,在那之后的几年,他一直都没有用过自己的名字,妻子叫他夫君,别人叫他猎户。而在带着心儿出走的时间里,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他想了一会道:“你就叫我木大哥吧。”
“木大哥,今晚还是有劳你在这房间内替我看守一下吧,我怕自己熬不过今夜了。”女子眼神透出些许的哀伤。杨宇也没多问,帮女子在床上躺好,自己转身从窗户上了屋顶。
夜空中吊着一轮新月,月牙弯弯挂在西南的天际,几颗孤单的星星在月亮周围闪着微微的亮光。杨宇抬头看见落寞的夜空,一颗本来清空的差不多了的心又顿时满了起来。
心儿死去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杨宇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假设,但不管是哪一种,最后的结论都是:心儿不会再活过来。人只有真正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唯有珍惜之后才懂得失去的东西的珍贵。在泉之国的时间里,他深深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想尽一切办法忘记过去那些纠结繁杂的记忆。
静音对他说“假如始终无法清空茶杯,那茶杯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眼下是他终于清空了茶杯,但茶杯中的茶水又倒流回来了。他看着那新月旁闪烁的星光,心中忍不住想起蓝歆和女儿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杨宇飞身从楼顶跳回到屋内,他一身黑衣,假如被人看见了难免会引起误会。他走到床边,女子仍静静地睡着,他拿手探了下她的气息,还是如夜间一样地微弱。杨宇从床边拿自己的衣服到屏风后换了,对着镜子里仔细看了一眼,形容憔悴槁枯的他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禁不住黯然神伤起来:这是原本风流倜傥的霹雳火杨宇吗?他呆呆得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拿出随身的短刃将胡子刮了干净,把头发细细(炫书:.)整 理了,再看镜中的自己,强烈的反差让他自己笑出了声来。
床上的女子听到笑声从梦中醒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杨宇听见咳嗽声急忙赶到床边,两人相视一望,都禁不住愣在了原地。
刮掉邋遢的胡子,(炫书:.)整 理好一头的乱发,杨宇的英姿还是那么的飒爽。那个当年在战场上一出战就迷倒蓝歆的杨宇,现在又斩在了这位陌生女子的面前。而映入杨宇眼中的,则是一个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美人,她有桃腮杏脸,一张脸无需粉妆玉琢,浑然天成地透着一股水灵的清秀质感。她黑色的睫毛闪一下,杨宇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她闭上双眼,杨宇的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
“昨晚打扰了恩人,陆定娴在这里先谢过了。”女子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极小。
杨宇一时语拙,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接话。他扶着陆定娴从床上下来,端过洗漱用品给她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定娴望着他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陆定娴洗漱完毕,喊了声恩人进来吧,杨宇方才推开门欠身进屋。陆定娴已经打扮完毕,较之刚才姿色又添了几分,只看得杨宇心神不宁。
“陆姑娘可好些了?“杨宇问道。
“多亏木大哥昨晚相救,现在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陆定娴向杨宇鞠了一躬回到道。
杨宇连称客气,他示意陆定娴坐下,拿手又探了下她颈部地脉络。陆定娴的脉络比起夜里仍是没有太大变化,之间那股凌乱的气流却稳定了不少。
“陆姑娘体内有一股极为凌乱的气流,想必是这股气流阻挠了姑娘体内正常的经脉行走,才使得姑娘脉络无力。”杨宇将手从她脖子上移开。
“多谢恩人关心,不过这是不治之症,就不敢有劳恩人费心了。”陆定娴眼神充满了悲伤。
“昨天姑娘一直喃喃道:‘是他……’,不知这他究竟指的是谁呢?”杨宇心中的疑问再次升起。
“他……”陆定娴似乎面有难色,她目光凝滞,呼吸瞬时变得沉重起来,“恩人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事情复杂的很,还是不要将恩人卷进来才好。”
杨宇听闻他这么说,心里更是好奇了。他只听说过泉之国的百般只好,对于泉之国的奇异古怪之事,却还是闻所未闻。陆定娴满脸的迟疑,使他越发地想弄清楚那些身穿红袍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姑娘尽管说就是,假如能帮的上忙,在下肯定在所不辞,竭尽全力为姑娘做主。”杨宇义正词严道。
然后陆定娴缓缓回过神来,吐出一个让杨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的名字——左源。
杨宇被左源的名字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被泉之国流花教信徒传得像神一样的人物怎么会将眼前的这位女子弃入湖中。
女子起身站在杨宇的面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随着最后一件衣服的脱掉,女子刻满符咒的背部出现在杨宇的面前。杨宇惊得跳了起来,据他所知,女子背后的符咒是封印符咒之中最强的一种——万物封。这万物封与恶鬼令、生魂咒一同并成为三大封印符咒,只有极其强大的符咒师才能施展出来。陆定娴背后的符咒中央有着一道疤痕,很显然这符咒所封印的东西就在这疤痕之内。
杨宇帮陆定娴将衣服披在身上,轻声道:“姑娘身上的符咒可是左源所为?”
陆定娴摇摇头说:“不是,是一个身穿红袍的人做的。他戴着面具,我看不见他的样子。”
又是穿红袍的人!杨宇忍不住将拳头捏紧,他脸色变得狰狞,心中一团怒火在激烈地燃烧。
“这身穿红袍的人,姑娘可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吗?”杨宇略微收住心中的怒火。
陆定娴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不确定地说道:“只听他们说是异兽司,确切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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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所谓异兽司
更新时间2011-7-21 17:33:21 字数:3115
“异兽司?”杨宇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司别。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听错了也不一定。”陆定娴神情有些恍惚。
“姑娘是哪里人?又怎么会被那些人抓去的呢?”
陆定娴轻轻叹口气道:“我本是流花教在流花宫的一名侍女,专门服侍左教主的日常起居。怎么知道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昏暗的囚牢内,那囚牢四周还有很多类似的囚牢,每个囚牢中都关着一个人。我十二岁被送到流花宫做侍女,在流花宫十二年间从没有犯过错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被关进囚牢之中。我大声地呼喊,换来的却只是旁边囚牢一个中年男子冷冷的声音。他说,既然来了,除了死就别想出去了。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告诉他说我是左教主身前最受宠的侍女,只要左教主知道我被关了起来,肯定会来救我。那个人却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吓得我浑身战栗不安。不过笑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只剩下我的呼喊回荡在那些囚牢之间。”
陆定娴望了望杨宇,似乎那种惊悚的感觉还没有完全从她的心中消失。杨宇将手放在她的手上,陆定娴的手冰冷无比,杨宇觉得一股寒意冲上自己心头。
陆定娴瑟缩着将手抽了回来,她感到杨宇的手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温热,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大口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囚牢之中呆了多久,那里每天都是点着昏暗的火把,时时刻刻都一样,毫无差别。我身旁那些囚牢中的人渐渐越来越少,然后又有一些新面孔出现,人又渐渐多了起来。一天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到处都是穿红袍的人,他们带着恐怖的面具,看上去全部都一模一样。我被四根绳子拉着四肢吊在一个祭坛之上,浑身的衣服被脱得精光。我大声呼喊,但是没有一个人理我。然后我看见一个红袍人拿过一瓶透明的液体登上了祭坛,下面的人一阵欢呼,仿佛是要庆祝一个重要的仪式。我感到有人将我的身后的皮肤割开,把那瓶液体倒入我的体内。一种奇(炫书网-提供下载-3u)怪的力量立马涌上我的心间,我奋力挣扎着,很快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然后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在我身后做下了这样的符咒。”
陆定娴越说呼吸越急促,她的脸色煞白,杨宇急忙捏住她的手。一股强大的气流在陆定娴的周身游走,这气流强大的令杨宇都感到吃惊。
杨宇将体内的气息传到陆定娴体内一些,这才略微化解了那股气流的无序流动。渐渐地,陆定娴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流变得缓慢起来,她的呼吸也渐渐平静起来。
“在那红袍人念动咒语在我背后结印的时候,我看见左教主出现在了那群红袍人之中,虽然他也戴着面具,但我还是认出了他的侧面。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救我,但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我想我大概是认错了,渐渐也就停止了呼喊。红袍人催出的封印产生了巨大力量,这力量冲击着我的心脉使我昏了过去。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说是醒,其实一直处于假死的状态,和死了差不多。他们以为我死了,我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死,我只是丧失了意识。他们派人给我穿上衣服,说要将我丢入湖中,做出跳湖自杀的假象,绝不能将异兽司的秘密泄露出去。之后的事情,想必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了。”
“你说在红袍人之间看见了左源,会不会是你那时太害怕看错了呢?”杨宇问道。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看错了,因为如果是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我,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后来我在被那个人拖出去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那个人左耳上的刀疤,才恍然大悟觉得那人侧面熟悉的原因。左教主左边耳朵上有一个刀疤,我在他身边服侍了他十二年,那刀疤我绝对不会认错。”陆定娴肯定地说。
“所以你才一直说着‘是他……’,因为你想起了那个熟悉的刀疤?”
陆定娴点点头,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沉重,杨宇一句话打断了她凝重的思绪——“左源之所以不救你,因为是他将你送到了那异兽司之中。”杨宇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定娴沉思了一会,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杨宇道:“你胡说!”
杨宇轻轻摇摇头:“你身后的符咒,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施展出来的。能施展这种封印术的人,在泉之国想必不会超过五个人。除了弘惠寺的静音与王室中已经投身佛教的慧能,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十年前消失的流花教大祭司韩若言,一个是流花教的教主左源,还有一个,就是传说中一直云游在外的流花教副教主黄熙。如果你看见的那个人真的是左源,那么你身后的符咒就只能是黄熙结下的。”
陆定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仍是不肯轻易信服。她辩解称:“黄副教主长期云游在外,我在流花宫十二年,也不过只见过他三四次,你怎么就能这么确认是他干的呢?”
杨宇呵呵一笑道:“这里是流花教的势力范围,就算有人想要做坏事,也断然不会傻到这个地步。那些穿红袍的人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本身就是流花教的人。我猜测,黄熙借口称四处云游,暗地里却在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他之所以能够做这样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受左源的指使。”
陆定娴想要相信杨宇所说的话,但本能地又有所抗拒。以亲眼看见的事情,那个身穿红袍、左耳有伤疤的人确实是左源无疑,但在她背后作下符咒的,却不知是不是杨宇所说的黄熙。她反复地思考,却始终不能将任何一个观点确定下来。
“木大哥,我想这事还不能轻易下定论,如果我真的看错了,那岂不是伤害了左教主在外的名声?这件事就算到这里吧,还请木大哥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才是。”陆定娴心里没有足够的把握,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力度。
杨宇点了点头,他倒是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正确,不过为了不让陆定娴过于担心,也就答应了她不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呢?”杨宇将话题岔开。
“我想回流花宫,将事情的始末讲给左教主听了,看他有何反应。”陆定娴说道。
“万万不可!姑娘已经说了,左源耳朵上的刀疤是不会看错的,那么假如姑娘回去,左源一定会将姑娘送回到那囚牢之中。如此一来,姑娘你就等于将自己送到了虎口之上啊。”杨宇焦急地说。
“也许我真的看错了……”陆定娴想到左源之前对她百般的好,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起来。
“不管姑娘有没有看错,现在回去肯定是极为凶险的事情。我看不如这样,姑娘现在这里修养,我出去打探下那些红袍人的虚实,等到事情查清了,姑娘在另做打算如何?”杨宇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陆定娴,这眼神让陆定娴无法拒绝,她只得点点头,答应杨宇在客栈之中住下来。
杨宇起身下楼给了老板一锭百两的银钱将房间的定期延长了一个月。老板接过钱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笑呵呵地吩咐手下要对木大爷言听计从,又交待客栈的伙计没有木大爷的命令谁都不准进他的房间。杨宇对众人点头道了谢罢,挥手散去了众人,一个人再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