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友有些气急败坏地一拍炕沿,“打就打吧,咱这儿也算是民风彪悍,我看不干上一仗,谁都不会服谁?”
李志国干笑着不搭腔,李志强却说道:“老大,打架谁也不怕,可大家为吴云飞出头,那可都是看着你的面子,做为主心骨,你得拿大主意啊。 ”
还甭说,别看平常李志强喜欢胡言乱语的,关键时刻,说的话也是中肯。
钱长友点了点头,冷静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动,“志国,你刚才说,除了那个农业局的副局长以外,门口还有一辆东风?”
李志国肯定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钱长友仰头琢磨了一下,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呀,“志国,我昨天晚上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就看到一辆东风往农丰那个方向去了。 你想,这个时节,来村里收黄豆的不会那么晚,林场上山采伐还差些天,应该也不是运材的车,最大的可能,这辆车就是你们今天看到的,老魏家派过来的车。 ”
见李家兄弟都点了点头,钱长友继续分析道:“从这个推断来看,老魏家就一直没有放弃杜晓兰。 那辆东风除了拉人去老杜家压场子以外,很大的可能是,在某个时间,准备抢人。 反正有老杜头儿在前面顶着呢,怎么也能在“理”字上面胡搅蛮缠一下,但只要他们这次抢到了人,把生米做成熟饭以后。 大家再去争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这么阴的招数,没有一点儿头脑地人,还真使不出来。 我看,那个魏副局长。 拖不了关系。 ”
李志国恍然地一拍大腿,“长友。 你分析得有道理。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多找一些人帮忙,把杜晓兰抢出来。 ”
钱长友摆了摆手,“人是要抢出来的,但我觉得首先应该将对方的退路掐断,把他们困在农丰,那里都别想去。 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他们还这么嚣张。 教训教训这些人也是应该的。 ”
李志国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怎么断了他们的退路?”
钱长友嘿嘿地坏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直接干脆点儿,把车胎扎爆,让他们也破一下财,消消咱们心头上的闷气。 ”
李志国笑着挑了一下大拇指,“这招够狠,如此一来。 他们再厉害,也挪不了地方了,在咱们家门口,就得像面团似地,任人揉来揉去。 ”
钱长友点了点头,但却又紧接着皱着眉头说道:“那个魏副局长也得想办法对付一下。 要不然,到时候他出来上蹦下跳的,还真挺唬人地。 ”
李志国也发了愁,“那怎么办,要是能和乡里的书记或者乡长说上话,让他们出一下面,劝劝就好了。 ”
钱长友摇头笑道:“那可不行,上次好像就是这个魏副局长,当着宋书记的面,从派出所里把闹事儿的人领走的。 依我看。 现在乡里的领导。 躲还躲不及呢,怎么会往上凑呢?万一沾上了边。 偏袒老魏家,就会被乡里的人指脊梁骨;向着老吴家,就会得罪工作对口地上面领导。 反正乡里这样的纠纷也常见,派出所事儿后处理一下,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他们巴不得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
大家正商量着对策呢,窗口人影一闪,很快地,脸上带着好奇之色的张月茹走了进来。
钱长友对李志国笑道:“瞧,这是我的小房东,过来视察工作了。 ”
张月茹哼了一声,“我才没闲功夫搭理你呢,让我看看你泡的黄豆,免得你作弊。 ”
钱长友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正色对李志国说道:“先抓紧时间,按照刚才商量的办吧。 要找人帮忙的话,那也别再犹豫了,直接把帮手带过去,壮壮声势也好。 我看你们在这方面都挺有经验的,应该也能把握住分寸,我也不瞎参谋了。 至于那个魏副局长么,我再看看能不能想想其它办法。 但不管怎么样,我随后也会去农丰看看情况。 ”
张月茹cha嘴道:“又是吴云飞地事儿出漏子了?”
钱长友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拿着钱去,人家都不收,魏家的人就是从中作梗,尤其魏广明的那个叔叔,什么副局长来着,不在好好的县城里呆着,跑到农丰那里作威作福。 这要是拖过了三天,吴云飞有理都没地方讲去。 ”
张月茹也跟着生气起来,“这些人太无赖了,我看杜晓兰不认她那个爹也罢。 ”
钱长友无奈地摊了一下手,“那倒是后话,现在关键是要堵住魏家继续纠缠下去的借口。 ”
“我去跟我爷说一下这个事儿,太可恶了,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再也看不过去了。 ”
见张月茹出了屋,钱长友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志国,估计你也没吃饭呢,我这有包饼干,你垫垫肚子,然后赶紧回农丰,去把他们的车胎弄废了。 可别在咱们乱忙活地时候,让他们带着人跑了,那可就抓瞎了。 ”
“不吃了,我也跟着上火,肚子里涨的慌,还是赶紧回农丰吧。 强子,走吧,我再带你一段路。 ”
把李家兄弟送出了院子,钱长友急匆匆地来到了东屋的客厅,见张月茹正坐在老爷子旁边说话。
张丰和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了老花镜,开口问钱长友,“吴云飞那边,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钱长友当下将李志国带回来的那些消息,以及自己的分析和对策,简单明了地说给老爷子听。
张丰和点了点头。 笑道:“你这毁人车胎地招数,倒也算得上是釜底抽薪。 看来,现在大家就是对那个魏家的副局长,有些打怵。 ”
“是啊,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魏广明的叔叔好歹也算是县里地一位领导,面对着他。 普通老百姓地心里能不犯合计么。 ”
张丰和哼了一声,“这个姓魏的人。 我听玉辉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说和他谈工作地时候,总是拿腔捏调的,不肯动真章。 现在又为了自己家地私事儿,跑到下面村子里来胡闹,是应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了。 ”
听老爷子这么说,钱长友不由得眼睛一亮。 急切地问道:“张爷,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个姓魏的?”
张丰和哈哈一笑,“这种级别的人,应该还说不上“对付”两个字。 凑巧我有一位市里的老朋友,最近两天在三九三农场视察工作。 一会儿让文林打个电话过去,请我的老朋友过问一下县里的农业工作,让相关的人员立刻随行汇报一下。 想必那位副局长,就不能如此悠闲地呆在下面村子了吧。 ”
说完,老爷子转身在书桌上找出一张便笺,开始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
见张丰和说话如此轻松,钱长友不由得直发愣。
记得前世爸爸从财务股退居二线以后,很快就“人气骤降”。 “无人问津”了,怎么老爷子还这么说话有底气?即使老爷子退休前身居要职,但现在却要以工作地借口,敲打一下那个魏副局长,没有过硬的人脉,似乎操作起来有些难度。
老爷子真的退休了么?钱长友不禁对张丰和以前的工作经历,暗暗好奇不已。
张丰和写完了便笺,一边折起来,一边笑着问愣愣的钱长友,“事情有了解决办法。 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钱长友干笑了一下。 他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张爷,我现在看你的样子。 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
张丰和笑骂了一句“少拍马屁”,接着便把折好的纸条递给了钱长友,嘱咐道:“你把这个条子交给文林,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再去找一下玉辉,听听他有没有处理这件事情地其它意见。 ”
见钱长友接过条子,点头答应,张丰和又接着对他正色说道:“你到了农丰村以后,争取把吴云飞的这件事情处理圆满了,这样才能在别人面前树立威信,也好对你以后的活动打个基础。 ”
听到老爷子对自己的提醒,钱长友现在只能报以感激地点头。
这时候,张月茹在一旁cha嘴道:“农丰村那边的人肯定少不了,钱长友能应付得过来么?”
张丰和看了看钱长友,笑道:“人多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我蹲牛棚地时候,动辄就要面对几百人的批斗,还不是照样挺了过来?人要学会在不同的场合下,去适应和控制局面。 我看好长友!”
钱长友也拍了拍胸脯,对张月茹说道:“放心吧,陪着吴云飞去农丰的那几个人,都很听我的话。 我到了农丰以后,会见机行事的。 ”
张丰和宽慰地一笑,“让小茹带你去信用社和乡政府吧,她对那边很熟悉,免得你到处乱跑,耽误了时间。 ”
张月茹一直都对吴云飞和杜晓兰的事情被人从中阻挠,暗恼不已,因此现在自然是十分踊跃地为钱长友带路。
别说,幸亏有了这位美女向导,钱长友才没有抓瞎。
他们在张文林的办公室里,就扑了个空。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张文林在宋玉辉那里,两个人又赶往乡政府。
张文林和宋玉辉见两人进了办公室,还惊讶了一下。
因为张丰和丝毫没有让自己捎口信的意思,所以钱长友对于老爷子究竟写了什么在便笺上,也没去探究,直接把便笺递给了张文林。
张文林疑惑地展开纸一看,然后立刻笑呵呵地说道:“老宋,最近你瞧谁最不顺眼,我看那个人要头痛脑热几天了。”
被张文林这么一说,宋玉辉闷声说道:“现在最不顺眼的当然是魏家进了。 平常有工作找他,十次中有八次想掐我脖子。 昨天上午,在派出所里领他侄子魏广明走地时候,还给我脸色看。 这要是让他年底以前爬到正局地位置上,我都没法活了。 ”
张文林安慰地说道:“就算他爬到局长的位置上,也只是个正科,和你平级。 有啥好怕地。 而且他现在……”
说着,张文林把那张纸递给了宋玉辉。
宋玉辉仔仔细细地看了以后。 立刻喜笑颜开,连声催促道,“文林,你赶紧去旁边的办公室,安安静静地打电话,我这边要和长友交待事情。 ”
见张文林出了办公室,宋玉辉又对张月茹说道:“小茹。 接下来,我要和长友商量一下火药味十足的事情,不适合女孩子旁听,你还是赶紧上学去吧。 ”
张月茹不满地皱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过河拆桥,不听就不听。 钱长友,我自己骑自行车走了,不管你了。 ”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个人以后。 宋玉辉问道:“长友,现在吴云飞的事儿,由你出头?”
钱长友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借了一笔钱给吴云飞,想帮他把这个闹心事儿彻底解决掉。 ”
接着。 钱长友又给宋玉辉介绍了一下现在农丰村地情况。
宋玉辉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吴云飞也不用孤军作战了。 ”
“那宋叔对处理这件事儿有什么意见没有,毕竟农丰村那边闹闹哄哄的,影响也不好。 ”
“没关系,在咱们乡里,比这还闹挺地事儿我都见过很多。 再说了,现在是大白天,为了这个破事儿,参与的人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而胡来。 ”
见宋玉辉神情笃定。 丝毫没有那天晚上在吴家门前的着急样儿。 钱长友也没再继续讲什么,可能人家说得真对吧。
“估计下午县里就会来人找那个魏家进。 我派人送他们去农丰以后,接着就会让派出所出动警力,到现场处理纠纷。 派出所的人对乡下这些形形色色的矛盾,很有处理心得,也可以给你提供意见。 到时候,你就可以帮着吴云飞把事情解决了。 ”
钱长友点了点头,如果事情能够按照这样的安排发展的话,那吴云飞从明天开始,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宋玉辉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也不管到没到上班时间,就通知正副两位所长来自己办公室谈事儿。
见宋玉辉满脸轻松,还带着一丝欣喜地样子,钱长友心里寻思,也不知道宋玉辉和魏家进怎么结得仇疙瘩,弄得耿耿于怀,看来魏家进是逃不过被人踩一脚的命运了。
宋玉辉突然低声道:“长友,以咱们的关系,我也不遮着掩着了,我和魏家进有点儿不对付。 你现在是当事人,在现场行为上稍微激进一些,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而且还有我在后面罩着你呢,你想想法子,让魏家进当众丢个丑,消消我心头的闷气。 ”
钱长友心里微微一沉,原来宋玉辉从一开始的布置,就是要把魏家进陷在这场纠纷当中,想把他搞臭。
想到这里,钱长友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至于傻乎乎地被人当枪使,但到时候有机会给魏家进下绊的话,他也不介意帮宋玉辉一个小忙。
宋玉辉拍了拍自己光亮的大脑门,感触地说道:“在社会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但咱们也不是软柿子,随便别人捏,找机会找找场子也是应该的。 ”
见钱长友十分赞同地频频点头,宋玉辉宽慰地笑了起来。
“长友,你应该算是当事人一方了,既然你要去农丰,我就让赵九明开车送你一趟吧。 ”
钱长友笑道,“那可太好了,好像赵九明地家就在农丰,有他带路,肯定能帮我省不少的事儿。 ”
宋玉辉马上通知赵九明备车,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文林回到了宋玉辉的办公室,他笑呵呵地说道:“好了,电话打过了。 县委办公室的通知会很快传达下去,估计某些人会手忙脚乱起来。 老宋,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县里来人找魏家进地时候,好主动一些。 ”
宋玉辉嘿嘿一笑,“我下午还要和教育办开个会,这事儿就交给马建邦出面处理吧。 ”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会儿。 张文林便告辞离开了,钱长友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去找赵九明。
钱长友和赵九明已经是熟人了,两人在车上谈笑间,赵九明还说道,今天借了他的光,可以多回一次家了。
被赵九明这么一说,钱长友也觉得,似乎他身边地人。 比如吴云飞。 冯达发等等的,都可以或多或少地跟着他,小小地幸运一把,不知道随着自己今后事业的进展,又会有怎么样的积极变化。
进了农丰村,钱长友刚在老杜家大门口下车,吴云飞、李志国、冯达发便围了过来。
钱长友轻松地笑着,和他们打过了招呼以后。 便向四周打量起来。
老杜家门口停着一辆吉普和一辆东风,有几个脸上带着于痕的人在周围护着,潘振东眼角青了一块,正带着十多个小伙子站在另一边对峙着,双方相互瞪着眼,嘴里都不干净。 彼此骂骂咧咧地不停。 不过,看热闹地人似乎非常的稀拉,莫非到了下半场,观众也觉得无聊,自动散场了?
“这么折腾,屯子里就没有头头出面?”
李志国笑了一下,“好像都不在家吧,那个魏副局长还出来咋呼了几句,一直没人lou头。 ”
“他们地车胎……”
“弄了,潘振东动的手。 你看。 魏家那几个人正护着车呢。 ”
这时候,潘振东看见了钱长友。 便立刻走了过来。
他接着刚才的话头,恶狠狠地说道:“我在吉普和东风地一个轮胎上,钉了两颗钉子,现在看起来没事儿,我敢说跑不上一里地,准得爆。 要不是被发现地话,我打算把他们所有的车胎都废了。 ”
仔细看了一下潘振东有些狼狈地脸,钱长友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潘哥实在辛苦了,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歇一会儿。 ”
潘振东不满地甩开钱长友的手,“歇个啥劲儿,既然你来了,赶紧拿个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长友指了指潘振东带的那些小伙子,“先把人散开,我有个主意,既能让大家出气,又能把吴云飞的事儿在今天了结。 ”
潘振东倒也听从安排,在钱长友的布置下,老杜家门口立刻冷清了起来,魏家看车的那几个人,脸上都lou出了疑惑之色。
时间慢慢地走过,将近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守在村口的冯大拿打了三声尖锐地口哨,钱长友一挥手,潘振东带着一拨小伙子冲了过去,和守在车边的那些恹恹欲睡的人,推搡了起来,而且动静闹得还很大。
李志国和吴云飞也带了几个人,趁着门口乱糟糟的时候,从杜家后院跳了进去。
潘振东在门口不停地叫喊,让那位魏副局长出来评理,果然不一会儿,衣着光鲜的魏家进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了,把我的车弄坏了,还没找你们算帐呢,现在闹腾什么?”
潘振东嘿嘿一笑,开始和魏家进闲扯废话。
正当魏家进满脸不耐烦,要回院子地时候,不知道谁在后面,照着他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毫无防备地魏家进顿时摔了个重重的狗抢屎。
等他费劲地爬起来的时候,发型乱了,嘴唇破了,刚才的官架子,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躲在一边观战的钱长友,看得笑出了声。 这帮小子打起架来,真有一套,出手也准,真是自愧不如啊。
魏家进恼羞成怒,往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找到刚才是谁下的黑手。 他抬手指着潘振东,便大失风度地骂开了。 可能他嘴里有伤,说话有些含糊,骂人的话也不清楚,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钱长友见魏家进显然骂得很不过瘾,他便很理解地扔过去一根木棍。 光当一声,正好落在魏家进的脚边。
大发雷霆地魏家进也没细想,抄起木棍,便开始追打潘振东。
潘振东“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打人了,当官的打人了……”
两个人正玩着“兵捉贼”地游戏,对面驶来了两辆车。 前面地是吉普,后面的是桑塔纳。 冯大拿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钱长友满意地点了点头,冯大拿向导做得好,潘振东戏也演得非常不错。
两辆车远远地停住,潘振东眼睛很尖,马建邦刚从前面地吉普下来,他就跑了上去,“马副乡长。 你得给我做主啊,有人追着打我。 ”
马建邦一脸苦色,看了看提着棍子,有些疯癫的魏家进,便向从后面桑塔纳下来地两个人走去。 潘振东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后面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脸色铁青地看着已经觉察到情况不妙,因而放缓了脚步地魏家进。
魏家进回头看了一下后面。 原本推搡在一起的人群,早已经烟消云散。 他再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桑塔纳旁边的几人 ,有些结巴地说道:“汤主任,你怎么来了。 ”
汤主任淡淡地答道:“市里的罗副市长要看看咱们通山县今年的农业工作情况,还点名提到了你,赶紧和我回县里准备一下吧。 ”
魏家进扔掉手里的木棍。 讨好地笑道:“那也不用麻烦汤主任的大驾,亲自来找我呀。 ”
汤主任终于发了火,“通知下得那么急,我派了好几拨人找你,都没找到,不亲自跑一趟,行么?糊不上墙地烂泥……”
魏家进灰溜溜地跟着汤主任上了桑塔纳,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家的人留个话,就一溜烟地走了。
马建邦拍了拍潘振东的肩膀,二话不说地也跟着坐车走了。
潘振东愣了一小会儿。 忽然回头吼道。 “都别在一边干瞧着了,上去再揍他们一顿。 ”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混乱了。 两方面的人拳脚相加,钱长友喊了好几次住手,也没人停下来。
最后有个魏家的人被打急眼了,不知道从那里拽出来一个大扳手,挥舞着喊道:“谁不怕死,谁就过来。 ”
直到这时候,双方的人才拖离接触,止住了群殴。
潘振东朝着对方吐了一口吐沫,“黄豆不压不出油,人不修理哏赳赳,这下都老实了吧。 ”
钱长友摇了摇头,还好,打架也只是鼻青脸肿而已。 他赶紧打了一记口哨,不一会儿,李志国就打开了杜家的房门,喊他们进去。
这时候,派出所也“正好”来了一辆车,下来四个人,直接进了杜家地院子。
钱长友看了看,其中一个是派出所的副所长董长亮,一个是那天学校有人持械闹事儿时,在操场上拔出配枪的人,听潘振东亲热地一个劲儿的管他叫舅,估计是派出所的所长姚勇了。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杜晓兰的爹,当着大家地面认可了吴云飞,魏光明拿着退回来的钱,无奈地当众服了软。 又说到如何赔偿魏家的车胎,最后还是落到了贪财的老杜头身上。
不过,这么一圈折腾下来,倒是费了很多时间,事情处理到接近尾声时,都五点多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又来了一辆东风,呼呼拉拉地下来十几个人,涌进了杜家。
魏光明气哼哼地骂道:“现在才来,有个屁用,黄瓜菜都凉了,都回家吧。 ”
等魏光明带着人都走了,钱长友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尽早地把吴云飞的事情处理完了,这要是拖延了,魏家的大队人马一到,那就真的要横生变数了。
魏家的确很有势力,但似乎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没占好。
晚上,大家就近,在李志国家闹哄哄地吃了一顿饭。 李志国毕竟开了个卖店,虽然事先没有准备,但招待起来也算方便。
吴云飞在席上感激地发出邀请,等过些天,他正式和女方家相门户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去喝酒。
潘振东这次喝酒很老实,没再找钱长友进行比试,仅仅随着吴云飞等人敬了他一杯。
大家那种信任而钦佩的眼神,让钱长友心中暗爽不已。
诚如张丰和所说,圆满地解决吴云飞地事情,当真是在眼前这些人当中,初步树立了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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