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回头看了看李响,让他拿主意。李响这才上前几步道:“花和尚鲁智深,果然不是凶残暴虐之辈。既然大师愿意化敌为友,我们自然也不愿和大师死拼。正好我们一家人没有落脚之处,想就此入伙,加入你们二龙山,不知可否?”
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一转脸就要入伙,这简直是神转折,连鲁智深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都愣住了。不过他也不愧是个粗神经,接着就哈哈大笑道:“好!武兄弟愿意入伙,我求之不得!诸位……”
不等他说完,旁边的杨志扯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哥哥,这武松刚杀了张青夫妇就来入伙,只怕其中有诈!”
鲁智深才不会低声说话,大袖一摆,粗声大气的说道:“有什么诈有诈?武兄弟绝不是那样的人!听我的,诸位请上山。小的们,给我杀猪宰羊,欢迎武兄弟入伙二龙山!”
这年头,愿意当土匪的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只要有口吃的就敢卖命。现在鲁智深一说要杀猪宰羊,谁还记得刚才被对方打的狼狈不堪的血仇?都兴高采烈的吆喝着返回山寨。
李响牵着马跟随鲁智深等人上山,武大郎钻过来低声问道:“大嫂,那莽和尚不会是将我们赚上山,再突然动手吧?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离奇呢?”
李响轻笑道:“那是你不知道鲁智深此人的秉性,他要是想要对谁有敌意,会直接动手砍杀,而不是设什么诡计。放心吧,现在他点头了,咱们在这二龙山就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武大郎早已对李响非常信服,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武大郎也就放下了担心。反正有李响在,就算有什么事,李响也能摆平。就算摆不平,大家死在一起,那也不错。
二龙山的聚义厅,原本是一座寺庙,叫做宝珠寺。鲁智深虽然也是个和尚,但却是个酒肉和尚,再加上原本占据这里的土匪也不会维护,所以此时的宝珠寺早已没了宝相庄严的气氛,只剩下了草莽之气。
进了寺庙,鲁智深先安排李响、武大郎等人住下,然后拉着武松去喝酒。在鲁智深眼里,李响他们都是武松的附庸而已,不值得重视。可是武松哪敢怠慢了李响?急忙向鲁智深解释,告诉他李响是个什么样的人。鲁智深一听武松的武艺都是李响教的,这才大吃一惊,急忙恭恭敬敬的来请李响。可是请了李响,就不能不请武大郎,而武大郎又是个懦弱的普通人,让鲁智深和杨志都有些皱眉,不知该如何处置。
最后还是李响说道:“我们既然托庇于二龙山,自然不能光吃饭不做事。幸好我家大哥厨艺还不错,上山前我家开的酒楼都靠他支撑着。现在到了山上,就让他负责山寨的吃食吧。”
李响这么说,就是让武大郎也当个头领的意思。可是武大郎哪敢和这些凶人并列?急忙推辞道:“让我整治吃食没问题,但交椅什么的就算了,我这样的人,怎能和诸位英雄相提并论?”
李响见武大郎这么说,知道让他当土匪头确实是难为他了,于是点头道:“这样也行,就算是个小头目吧。还有我,在山下时,我是我们酒楼的掌柜,以后就负责山寨的钱粮吧。和我家大哥一样,做个小头目就好。”
鲁智深点头道:“好,这个主意好!一家酒楼的主厨负责山寨的吃食,咱们可就有口福了。有大嫂这个管家娘子,山寨的这一大摊子杂事也有人管起来了。那就这么定了!”
确定了众人的职位,武大郎觉得自己该表现一下,于是主动说道:“既然山寨的伙食由我掌管了,那这次酒席就看我的吧!虽然我的本事也是大嫂教的,但也比常人强一些,就让大头领和二头领尝尝我的手艺。”
既然武大郎这么主动,鲁智深等人自然愿意成全他。至于武大郎可能会下毒的担忧,其实也很没必要。厨房里除了武大郎,其他的都是山寨的人,几十双眼睛盯着呢。要是这样都被武大郎下毒成功,他们也别混了。
有了武大郎主持厨房,很快就弄好了十几桌酒席。当然了,那些小喽啰的酒席要奔放一些,头领们的酒席就要精致一些。但不管是奔放的还是精致的,味道都非常好。这些吃草都能活下去的****土匪,个个都化身饕餮,不要命的一通抢,连平时最喜欢的酒水都顾不得了,先吃了再说。
下面的小喽啰如此,鲁智深和杨志也没好到哪去。武大郎此时的手艺,就算拿到东京汴梁去,也能在任何一家大酒楼站住脚。而鲁智深是个和尚,杨志是个落魄军官,哪有到大酒楼消费的能力?偶尔跟大人物去尝尝味道,就足够回味很久了。没想到如今落草为寇了,居然还能尝到这样的美味,自然也是吃的极为欢畅。
好在鲁智深和杨志都不是意志力薄弱的人,区区一点吃食还无法完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毕竟这次酒宴是为了给武松他们接风。所以在吃喝之余,也问起他们为何来到此处。武松毫不隐瞒,将他们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其中重点强调了李响,虽然武艺高强,杀恶人绝不手软,但也慈悲为怀,发现张青孙二娘夫妇竟然用人-肉做馒头馅,顿时勃然大怒,这才将那夫妻俩杀了。
为了佐证李响行为的正当性,武松还说起蜈蚣岭上遇到的道人飞天蜈蚣,竟然不知死活的调戏李响,但李响只是将他擒下,却没有杀死,而是找到飞天蜈蚣的老巢,救出了一个妇人一个童子,确定了飞天蜈蚣确实罪大恶极,才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对于鲁智深和杨志这等在厮杀汉来说,人命根本不值钱,随手杀个把人算什么?但他们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魔王,所以在见识了李响的行事作风后,不由得都沉默了好半晌,觉得李响虽然显得磨叽了一些,可行事有理有据,到哪都能让人无话可说。
比如鲁智深,他不小心被孙二娘麻翻了,后来被张青放开,不得不承他们一个人情。然而现在听说他们被李响杀了,而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将孙二娘也做成了馒头馅,心中实在是对李响恨不起来。谁让他们夫妻总把别人做成馒头馅来着!甚至心中还有一种“他们终于遭报应了”的感觉。
既然没法怨恨李响,鲁智深很快就放开了,端起酒碗道:“原来大嫂是个不让须眉的英雌,洒家先前多有失敬之处,就用这碗酒,给大嫂赔罪了!”
说着,鲁智深一口将一碗酒喝干。李响被他的豪气感染,也忘记了要装淑女的决定,哈哈一笑道:“大头领客气了,小妹可不敢当。我陪您喝一碗!”
看着李响也一口喝干,鲁智深和杨志都是轰然叫好,立即让人倒酒,要和李响一较高下。武松见李响自己力敌鲁智深和杨志两人,立即不干了,端着酒碗也插了上来。于是双方二对二,开始拼酒。
四人喝的高兴,一时忘形,都拿出了江湖好汉的作风。鲁智深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大声吆喝,杨志脸上的青色胎记喝的开始发紫,武松虽没脱光,可也解开了衣襟,露出雄壮的胸膛。李响算是最矜持的了,只是将两条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两只白嫩的藕臂,和鲁智深“五魁首、六六六”的划拳,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这个场合下,武大郎就变成小透明了,只是默默的喝酒吃菜。不等李响等人喝醉,他倒先醉了。
发现武大郎醉了,李响才想起把他忽略了。于是急忙向其他人告罪,将武大郎抱起来送回房间。看着李响的背影,鲁智深忍不住道:“武兄弟,虽然还不确定你大嫂的武艺如何,但就凭这股不让须眉的豪爽,就是个让人钦慕的女子。说句得罪的话,你大哥,配不上她。”
武松长叹一声道:“我们兄弟又何尝不知?尤其是我大哥,他在嫂嫂面前非常自卑,但又极为倾慕,他们明明是夫妻,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他心里的苦谁能体会?”
杨志奇怪地道:“他们既然是夫妻,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夫妻夫妻,丈夫爱慕妻子,那不是应该的吗?”
武松摇头道:“我嫂嫂不但有倾城倾国之色,而且能文能武,才具胆识皆是不凡,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自己曾经跟我坦言,她之所以嫁给我大哥,就是看我大哥老实本分,要个名分而已。至今他们还没圆房,算什么夫妻?不过嫂嫂对我大哥也确实不错,不但教他厨艺,还张罗着给他娶了十几房小妾。可我大哥心中只有嫂嫂,对那些小妾都不屑一顾,所以至今还没有子嗣。唉……”
鲁智深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不耐烦的叫道:“既然你嫂嫂心里没有你大哥,何必还硬凑合?我看武兄弟你不但武艺高强,还一表人才,和你嫂嫂才是良配,你们……”
武松吓的急忙摆手道:“嫂嫂与我名为叔嫂,实为师徒,我岂敢有那样不敬的想法?……何况,嫂嫂看不上大哥,也同样看不上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