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奎恍然大悟,那双小眼睛往文骏身上溜了溜,满脸媚笑道:“周警官既温柔漂亮,又兰心蕙质。不知哪个男人有福,能娶到你做老婆?”
这货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当真是八面玲珑。这句话也不过是他随口而出,不但拍了周晓蕾的马屁,又讨好了文骏。
女人,无论老的、少的,不管俊的、丑的,有谁不愿意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呢?
果然,周晓蕾脸色缓和了许多,瞟了一眼文骏,说道:“别废话,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谢大奎沉吟片刻,说道:“跟神龙坛和金龙坛出手阔绰相比,银龙坛可谓相形见绌,至今还没有上交一件国宝级的宝物。”
文骏突然问道:“你认识神龙使和金龙使吗?”
谢大奎说道:“我们三人都只听从牛大爷的命令,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总坛开会时,都戴着面具,牛大爷也不例外。”
周晓蕾诧异道:“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牛大爷是谁?”
谢大奎点点头,继续道:“年初的时候,牛大爷对我已经亮了黄牌,如果再不上交一件令他满意的宝贝来,今年的解药就要泡汤了。”
“于是,我便四处打探。皇天不负有心人,半年之后,终于有了眉目。太湖边有一片古墓群,古墓的主人都是太湖帮的已故帮主。近几十年来,太湖帮已经凋落,这片古墓群已无人看守。”
周晓蕾说道:“你说的这个太湖,是在杭城与苏城交界地段的那个太湖么?”
谢大奎又点点头,说道:“正是此湖。据说一千多年前,武林发生了一场浩劫。前武林盟主高振天生前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将盟主信物‘御龙戒’私相授受。武林中人莫不愤慨,群起攻入当时的武林圣地——霁山。”
再听到这段伤心悲恸的往事时,文骏的脸色忽然间变得铁青,压根紧咬,一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青筋毕露。
“然而,群雄们并没有找到‘御龙戒’,他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高振天的妻儿。高振天的妻子叫李茹雪,是一代名医李道衡的女儿,有‘杏林西施’的美称。她带着女儿和女婿负隅顽抗,最后都惨死刀下。”
“群雄的队伍中也混杂着许多黑帮,其中就有太湖帮。当时场面混乱,各门各派都忙着找‘御龙戒’,哪还顾得上维持秩序?黑帮趁火打劫,不但撬开了高振天的坟墓,还将他身前收集到的奇珍异宝洗劫一空。”
文骏虽然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情之所至,岂能随人的意愿?他心中的怒火有如决堤的滔天江水,喷薄而出。
“吼!”只听到一声怒吼,白光一闪,谢大奎坐着的椅子已经灰飞烟灭,他那庞大的身躯猝然便跌落在地上。
周晓蕾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一把抓住谢大奎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吼道:“说,杀人的都有哪些人?”
此刻,谢大奎的咽喉被人卡着,连呼吸都已困难,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再说,他已经被这如其来的变故吓的魂飞魄散,就算没人掐着他的咽喉,又能怎么样呢?
见到此景,周晓蕾恢复了一丝清明,赶紧摇晃着文骏身躯,焦虑道:“小骏,小骏……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那双桃花眼不再迷人,满腔的怒火似已都充斥其中,恶狠狠的瞪着谢大奎,面露狰狞,好似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周晓蕾急得都快要哭了,哭喊道:“小骏,小骏……你醒醒,快醒醒啊。”
谢大奎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那双小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向外凸出,似乎一不留神,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曾经鹰爪般的一双铁手,如今却软绵绵的,就像女人的粉拳,轻轻的落在文骏的身上。
周晓蕾继续不遗余力的摇晃着他的身躯,便摇便喊道:“小骏,小骏……快松手,快松手啊,你会掐死他的……”
可是,文骏已经被怒火和仇恨烧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她一个字,掐着谢大奎咽喉的手越来越紧,怒气冲天的吼道:“你说不说?是哪些人杀死师娘的?”
周晓蕾一呆,师娘?李茹雪是小骏的师娘?但她此刻却没有时间来思索这个问题,救人要紧!谢大奎虽说是一名凶犯,但也不能就这样被掐死。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得四下里乱瞧,忽然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刑具,快速的奔了过去。
眼神在那一排刑具上溜来扫去的,却不知道选哪一种。
“快说,是谁杀死我师娘的?否则我掐死你!”文骏充满唳气的话在审讯室里回荡。
周晓蕾狠了狠心,从中操起一根警棍,急匆匆的奔了回去。
可是,当警棍举起时,她犹豫了,纤弱的手臂在抖动,痛苦的心更在抖动。
毕竟,她要下手的这个人,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咳,咳,咳。”谢大奎咳嗽声短促、柔弱,一双小眼睛已经翻白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几秒钟,谢大奎可能就要去地狱见阎王爷了。
周晓蕾咬了咬牙,狠心将电棍重击了过去。
文骏的手忽然松开了。
“扑通”一声,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周晓蕾丢掉电棍,不要命的扑了过去,手足无措的哭笑道:“小骏,小骏……”
虽然她知道这点伤害对文骏来说,无关痛痒,但在一个用情至深的女人眼里,是不能看到深爱的男人受到半点伤害,就像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样。
半响,文骏才悠悠的睁开眼睛,而此时,周晓蕾已经泪流满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看着泪眼婆娑的周晓蕾,文骏的心仿佛如三月的野草地,柔柔的,湿湿的。
他摸了摸被电击过的腰间,忽然低吟道:“哎哟,痛,好痛哦。”
周晓蕾脸色一变,揉着他的腰身,急色道:“是这里吗?”
文骏满脸痛苦之色,柔弱道:“嗯,好痛,可能伤到肾脏了。”
周晓蕾无措道:“那……那怎么办?”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叹了口气,说道:“哎,恐怕以后只能跟你分床了。”
周晓蕾眨着泪眼道:“你什么意思?”
文骏又叹息一声,说道:“男人若是没有一个好肾,怎么吃得消床上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