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晃晃的弹簧刀在白炽光下显得那样耀眼,大家都被这突其如来的变故吓住了,整个世界像静止一般。张永弟趁这空档推开车身上的人,迅速挪出了左脚,站了起来,脸上的血条加上冰冷而又充满杀气的双眼,像是地狱来的恶魔一般,狰狞可怕,让原本围着他的四个人不由自主哗的退后一步。“杀人了……”不知哪个旁观者惊叫起来,所有人都尖叫的慌作一团跑开。刘康惊呆了,张永弟杀人了,在农场这小地方杀人可是一件惊天大事,况且还有这么多的目击者,这个麻烦可惹得不小呀。刘康也很快的反应过来,趁围攻他的人发愣时,跑回棚去骑上他的太子爷摩托车,一按电子打火,嗖的一声,把车窜到张永弟的身边大叫着:“上车。”他们没敢拦张永弟,毕竟手上这把刀不是吃醋的,打架和杀人是两码事,他们可没这个勇气,张永弟立刻跳上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Qh农场归Fd市管,是市郊的最北面,它的离市内40公里,而离农场7公里处是班包镇,班包镇是Fd市与Jc县的交界处,农场人到市里去,都要经过此镇。刘康现在就是开往镇上去。此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星空灿烂,道路两边黝黑的灌木杂草随着车子的奔驰而呼啸而过,不时有萤火虫扑面而来,敲在脸上,痒痒的。
“不知那吊人死没有,你得赶快走,最好能跑出NH省,老吊不是在Zs市么,听说还混得不错,你上他那去避避风头。”刘康边开车边说着,张永弟边用衣服擦脸边“嗯”了一声,心里暗道:“出了这事,不跑是不行的,反正自己是一个孤儿,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他妈的,打了这么多架,今天还差点阴沟里翻船。”
老吊原名叫苏志,以前也是刘康的打手。张永弟和老吊在一起差不多有两年,知道老吊是一个挺讲义气的人,只不过老吊在农场名声很臭。也许是他从小到大小偷小摸太多了,大大小小的农场人都知道他,更由于好色的原故,所以人们给苏志起了男性生殖器官的外号。去年,刘康的矿停工了半年,苏志也无所事事,就拿了几百块的车费钱离开NH省,到Zs市去找朋友,久不久苏志打个电话回来说自己在上面混得还可以,有空上去玩。
刘康开到班包镇上时,车没油了,加油时,张永弟看到刘康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裤袋里,脱掉上衣说:“把衣服脱了,照照镜子擦擦,都是血,手机没信号了,我去打个电话。”便向附近的市多店走去。
张永弟照做,衣服擦完随手就扔,摸出腰间的Call机,三寸长的黑色机身已破裂,零件都压散了,它已寿终正寝了,想是在倒车时压坏了。
“我刚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让他把时间拖一拖,最少也要拖四五个钟头,我们先到猪强那去,整理一下,让他送你到Kh市(NH省的省府),你连夜坐船就可以跑到DG省了,这事不能拖,越快越好。”刘康边说边开往Jc县的方向去。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5-10-422:38:00字数:3444
猪强的家就在Jc县和察镇的一座水泥厂旁。和察镇与班包镇相邻,嘉陵摩托车不用三十分钟,太子摩托车只用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猪强的家是一幢灰旧的两层楼,刘康他们来到门口时,就压起了喇叭,猪强一出来看到康哥便就叫起来:“老康,你们怎么光着膀呀,哟,还满头都是血呀,这么严重,出什么事了,青仔,你去叫老中医过来。”张永弟恭敬的叫了声:“强哥。”
一个年青人跑出门去,猪强把刘康他们引进了侧屋。正厅正在放赌,许多人都围在一张3米宽的大桌前,乌烟瘴气,人声杂乱,不过与水泥厂里轰轰的机器声相比,就显得微不足到了,猪强把赌场设在是非常合适的,确切的说是非常有经济头脑。
首先这里离水泥厂较近,厂里每天都有工人加班,工厂的机器声就会在深夜里掩盖掉赌场的喧哗声,不会引起左邻右舍的不满而投诉;另外这里人员来往较多,上下班的工人都会来围看,心庠庠了就会玩上一把,而且还有那些外地的司机过来拉水泥的呢,毕竟对于赌,是男人的就很难不被吸引。猪强,原名朱强强,大家都叫他强哥,他是刘康的好朋友,有十几个手下,做的是开赌坐庄的生意,麻将,牌九,骰子定大小等等,能赌的都赌,在和察镇也算是小有名气。
刘康骂着说:“他妈的,和七八个侨队的在舞厅干了一架,有一个可能被破烂挂掉了,你也知道在那农场小地方,挂了一个人是很严重的,看你有没有车,叫人连夜送他去Kh市,明天就跑出NH省,顺便跟你要点钱,你看怎么样?”
“嗯,没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刚好今晚十一点半钟有一辆水泥厂的车要去Kh市,我等会叫一个人送破烂到码头。嗯,只有他自己一个去呀?那你呢?”猪强疑问道。“人又不是我搞的,怕吊,现在矿里也忙,脱不开身,如果真的有事,也最多拘留我几天,罚点钱就没事了,再说我还有个哥哥呢?说不定还不用扣我呢?”刘康哼哼的笑着说。“还是小心一点好,毕竟是一条人命,你哥可能也做不了主,你先在这玩几天,问你哥哥一下风声,如果不严重就回去,如果真的太严重,那就跑路了,你说是不是?”听到猪强这样说,刘康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就在这多玩几天再说。”
这时,青仔带着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刘康的头破了点血,眼角擦破了皮,身上多了一些淤青,最主要的是小腿部有些肿,青紫青紫的,也没什么大伤,看来还是肥胖一点的人好,皮厚耐打。
张永弟头部开了一条小缝,脸部火辣辣的,左颧角部脱了皮,嘴唇也裂了,面部灰紫灰紫的。他心里又气又恨,脸部是人体抗击能力较弱的地方,平时打架都能很好的护住脸部,没想到今天大意失荆州,让脸部遭到了重击。
虽然张永弟每天都有锻炼,但这次拼杀也太耗力了,拼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现在整个人一松懈下来,包扎和擦上药水后,稍稍动一下,全身都有点麻痛,反正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都习以为常了。
医生给刘康的小腿部一抹上跌打药,再一用力揉,刘康就叫得像杀猪那样奈张:“哎哟,哎哟哟,轻点,轻点,妈的,痛死我了,轻点,轻点……”引来大家的一片笑声,这样的词难免会让人想歪。“伤怎么样,行不行?”刘康问着张永弟。“没问题,这点伤不算什么。”张永弟轻松的回答,猪强笑着说:“对付八九个人,才受这点伤,破烂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张永弟摇头笑笑。
“青仔,你带他到内屋去休息一下,等会到明治那里拿一个包装两套衣服过来,车来了,你就陪他到Kh市去,送他到码头,再拿一些货回来,去吧!”猪强一说完,张永弟便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精神还可以,康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刘康接过口说:“现在是十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你还是去躺一下吧,我还有些事跟猪强谈谈。”张永弟只好点头由着青仔带进边角的一间卧室,“你随便睡,等下到时间了,我来叫你。”青仔说完就走了。两副上下两层的铁架床分两边靠墙摆,中间一张两米长的桌子,碑酒瓶花生壳散在桌上,可谓是一片狼籍。
张永弟也却实感到乏困了,昨晚同矿工们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白天又看矿工,只是在午饭时睡了两个钟头,晚上想早点睡,刘康又叫他出来,刚才又经历了一场战争,见到床,就觉得浑身发不出一点力,像一团松软的棉花。
虽然张永弟觉得很累,脑子却很乱,躺上chuang,怎么也睡不着,耳朵边还传来康哥他们的谈笑声,今天的一切好像梦一样,“不知玉姐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拿她出气呀?她会不会有事呀?真不该扔下她?……她今天穿的真漂亮。”也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张永弟竟会想起她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康他们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张永弟的眼皮渐渐渐地沉下来,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起床了,起床了,时间要到了。”青仔轻轻推着张永弟说:“十一点十分了,康哥让你过去。”
张永弟爬上起床,睁开朦胧的双眼,身上像被火炙一样,热辣辣的,而且又乏又困,口干舌燥,两只眼皮也是重重的。也不知哪个人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扔在床角边,张永弟抓起就往喉咙里灌,灌玩了再深呼了一口气,又甩了甩头,觉得清醒了一些,便跟着青仔走出卧室。刘康和猪强都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交谈,看着满地的烟头,张永弟就知道他们在拿烟提神。正厅里还是喧嚣不已,看来聚赌的人是不到天明誓不罢休的。刘康让张永弟坐,叹了口气说:“破烂,你也跟我三年多了,帮了我很多,今天出的这个事,也是我搞出来的。”刘康说到这时张永弟立刻插嘴说:“康哥,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在监狱里了……”后面好多的感激话还没说完,刘康就摆摆手打断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多了就见外了,你先上去避避风头,如果真的不严重,我再打电话给你,到时你想回来就回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包里的一点钱,你看一下还需要什么,同猪强说一声,让他给你补,等会车来就走。”
张永弟听到这些话时,感到眼睛发酸,眼珠子朦上一层雾气,“青仔,你带破烂去漱洗一下,等下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