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病一米八的个,穿着背心配中裤搭无线布鞋,虎背熊腰,脸上无疤,面容光滑,鼻下留着浓密粗黑的胡子,与烂宾长得挺像,但比烂宾更有贵气,后面那些人看得出都是黎族的,大部分都与老吊同龄同高。
张永弟他们急刹车,刘康“卟卟”的刹车加油门,浓烟不断从排气管冒出,张永弟轻笑,面对包围还能如此挑衅,是真镇定,还是掩饰慌乱?刘康呵呵的说:“红眼病,想怎么着?小孩子单挑输不起呀?想动手?”
红眼病冷笑着看着刘康,怒眉一翻的说:“老康,把打我弟的人交出来,你上我工地闹事的事就算了,不然,别怪我说不给你哥面子。”转头对他们轻声说:“给我拿家伙,等下狠狠的打。”
刘康扭头看了张永弟一眼大声的说:“红眼病,你他妈的乱说,我什么时候到你工地闹事,是不是包东那家伙跟你说的?我跟你讲,今天是你弟先动手,现在,技不如人就想仗人多找事,是不是?人,我是不会交的,今天如果你敢动我?你等着看……”尾音的威胁对怒火中烧的红眼病来说,毫无用处。
张永弟看到他们从吉普车拿下一根根钢管,对刘康那悄悄的说:“康哥,等会打起来,我们掩护你,你开着摩托车先走,去叫人过来。”自己还没像电视里演的那么高尚,自己一个人不反抗给敌人活捉,让敌人放过自己的同伴。同老皮他们的结交,还没到可以用命去帮的地步,以前米虫带来侨队的教训太深刻了。
张永弟低声说:“准备冲,给他们包……”看到红眼病上车起动吉普车,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摩托车怎么也经不起吉普车的撞,“康哥,往胶林里开,吉普车进不去。”刘康三人一听张永弟这么说,齐转头往胶林里开去,后面的人大叫,坐上车追起来。
胶树之间是一米的间隔,吉普车也只能望而兴叹了,刘康他们没有顺着胶林里原来的裸道开,而是向胶林深处开去,另辟新路。不但要小心胶林里的半米宽一米长的肥料洞,还要加大油门的拉开追杀者距离,这是对刘康他们车技的考验。
车子时不时的颠动,后面传来追敌者像赶牲畜时“哇哇”的震喊声,张永弟感到又兴奋又刺激,抑住不住飞奔带来的快感,心里没有一丝的惧怕,反而期待能跟他们火拼一场,张永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康哥,等下开到里里面去,要不要跟他们干一场,他们才十个人?我一个人可以顶四五个……”张永弟大声的问着。
康哥反过来说:“老皮,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胆干?”老皮笑着说:“他们算吊?”“好,怕他干鸟?跟他们拼了,死就死,不然等下怎么回去?”老吊咬着牙说,“干就干,谁怕谁?”老变虽是豪气的说,但还是带着一丝害怕。
张永弟听到后,浑身冒热气,战意更强,举起钢管说:“我等下对付最大的四五个,剩下的你们自己搞定了,康哥,你直接开车走人,不用管我们。”
张永弟这么说,就变成了四个人对付人家十个,老吊老变心里大骂张永弟神经变态,能撑五分钟都不错了,但又不能反对老板先走,更不能表现出畏惧的神态。
“再开三分钟,我们在前面拐弯下车等他们,把车放慢开进肥料洞里,假装成车被沟搞摔倒的样子。等下每个人都捡一块石头,他们一靠近就给我边扔边冲,一定要拼命,不要后退,更不要分散,帮康哥拖时间,只要捅到两个,他们就怕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这些老黎算吊,老子等下一个搞五个?你们有没有信心?”张永弟大言不惭的大声喊着,面对众多的敌手,张永弟此时脑海里只有“打,打,打。”“有。”老皮他们条件反射的喊。“大声点,有没有?”张永弟又叫,“有。”声音盖过了摩托车的响声,炸得林间直响。
谁也没差觉,从红眼病的出现开始,都是张永弟一个人出着主意发着号令,而他们也没反对,按着他说的去做。老吊老变喊完后,觉得心里没那么怕了,反而有股热气从心底泛起。
除了老吊接过康哥的西瓜刀外,其它三人都立定并排拿着钢管,握着石头盯着渐近的摩托车,张永弟眉头一跳,一个计划在脑海里形成,转头跟老皮他们嘀咕了几句,追赶者看到一辆摩托车掉进肥料洞后欣喜的分散包围上来,双方相隔五六米时,便停车下。
张永弟又是故技重施的跨前一步,举起钢管平划一线的拖大的说:“先不用动手,我一个对你们五个,你们五个,敢不敢跟我到另一边去?”那五个惊愣的互相看了一眼,都从眼中流露出“这个人是不是出了毛病?”张永弟向右走了几步,看到他们没动,又皱着眉说:“怎么?不是五个都怕我一个吧?你们不会这么没用吧?还是害怕他们五个搞不过这三个?”语气的轻蔑谁都听得出。
其中一个说:“好,走。”张永弟走到向右走到两个人旁边时,那两人也没动手,警惕的看着张永弟,老皮这时向他们喊:“喂,没有你们的份,你们是要和我们打的。”握着钢管向前伸缩了几下。他们听了扭头,看到老皮的挑衅,也向老皮做着相同动作,而张永弟此时已走到他们身后。
张永弟大叫一声“打”,张永弟抬手一钢管扎穿了一个人的右肩,那人惨叫一声面孔扭曲的向的转头看时,张永弟已松手向右滑一步左手抓起另一人的左手臂向后拗,右手臂曲立九十度用力向前冲,“咔嚓”一声,没得说,如出一辙的绝招,跟烂宾一个结果,只能抱着上手臂瘫倒在地痛嚎,张永弟捡起那人的钢管。
绝对不到十五秒,两个人就基本上就退出战场,而如此惊变才让其他人知道上了张永弟他们的当,而老皮三人在张永弟喊打时已向左边的两个人冲去,左边的两人也不畏缩,也举着钢管冲上来。剩下之人,个个怒火中烧的挥着钢管向张永弟他们进攻,四个人冲向了张永弟,二个人围上老皮他们三人。
张永弟转身就跑,如果给四个围住,那就玩完了。自己引开四个,如果老皮他们都搞不定剩下的四个,那下场一定是很惨的。
张永弟跑了五米,左脚陷进了一个被枯叶遮住的小洞,趴的摔倒在地,吐了一口水,张永弟一个侧滚身立刻爬起,左手抓起一把泥土,向他们甩去,四个人的钢管此时已挥到,张永弟边退边摆起钢管,“邦”“邦”“邦”钢管交击声音彼此响起,此时老皮三人并没有分散开了,而与四人交缠在了一起。
张永弟看到他们眯着双眼乱挥着钢管,迅速转身就跑,等他们睁大眼时,张永弟已跑出了五米,他们又追,其中两个甩出手中的钢管,一支击中了张永弟的脚部,一支击中了腰部,张永弟大叫一声,还好,钢管的两头是圆形的,不然张永弟的背部一定被划个血糟。张永弟一个趔趄,身子一弯,手脚并爬了几步又站起,快速的转身疾奔,并用左手操起底下钢管,向他们四人疾冲过去,两个没有武器还怕什么?
张永弟双手钢管一挥,两人举手迎上,另两人空手散开,寻找武器。张永弟的手脚飞快疾如风,手中的武器像是自己身体一部分,随着双臂的摆动,钢管不断的横扫劈摆,上敲下撩,犹如猛虎扑食的凶狠劲。虽然他们是两人,但面对如此频捷的反击也是手脚慌乱,而且张永弟的钢管每一击都非常有力,震得他们的手臂发麻,虎口疼痛,只能咬牙勉强的招架后退,并不能有效的反击对攻。
但很快,另一人捡起了钢管冲入了张永弟的战圈,而另一个空手之人竟持着手臂粗的木棍加入了老皮他们的战圈。
张永弟敏捷的跳开想跑,但二人的钢管又接踵而至,根本跑不掉。张永弟双管一挡,最后一人的钢管从右边往腰间打来,此时已避恐不及了,张永弟双手迅猛向前推,荡开两人的双管,腰身左转硬用背挨这一下,“啊,去死吧!”的大叫,又迅猛的右转,右手的钢管趁最后一人击中自己时已挥向了对方的脑袋,额顶血珠迸射,对方痛叫后退一步,血液瞬间掩盖了他的左眼,他赶紧用左手抹掉眼眶血水,向上微抬头用手按着伤口。
张永弟并不理伤者,紧接左手钢管横扫,怕他俩趁自己转身的空隙机会会疾速上前来个更加紧凑凌厉的攻击。他俩一个震开张永弟的钢管,一个向头部砸下。张永弟赶紧举起右钢管挡住,而此时受伤的人竟忍着疼痛向前挥着武器朝张永弟的右肋骨挥去。张永弟感觉危险将近,偏下的左手用力往上挑,全身发劲向前冲,正对面的人立刻退开,而在左侧荡开张永弟钢管的人却用抓住这左肩空档,砸到了张永弟的左肩背,张永弟痛得咧牙啮嘴,不过,以小换大,避开了右方肋骨的危机。
“三个人都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更不用说四五个了,真是抬高自己的能力了。自己原以为偷袭下重手,让他们面对露血的白骨,心里会有所畏惧,能保险的退走,就像刚才十四队工仔们的表现一样,没想到他们竟化悲愤为力量,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张永弟边想边跑,三人在后面紧追。
张永弟回头看老皮他们一眼,他们也被打散了,老变正光着脚对着一个高他半头的边打边退,已是满头血,头发上还沾着两片枯叶,身子不稳,浑身脏土。老皮正对着两个同高的硬拼,裤管都烂开,也是边打边退,但自保还不是问题,算是不分仲伯吧。而老吊则被两个人追赶,提着西瓜刀穿着树木跑“之”字形的逃,时不时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