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山城大寒,无雪,只是出奇的冷,冷侵入骨。
刘平安来与刘善见一面,当然要和刘善见一面,毕竟刘善是个可用之才,是一个日后大劫一个可用之战力。如若刘善为天所用,那就是一增一减,对己方可是大大的不利,如不能为己用,当斩杀之。
刘平安进入山城,同时天问上人和刘善见面,刘善身边的那个女子则被天问上人提前控制住。
刘善默默的看着天问上人。
天问上人长叹一口气,大致向刘善讲诉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刘善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内心不停的在痛苦挣扎。
他的双手时而握紧,时候放松,终于他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师傅,如果我和恶贼刘平安为敌,你最终会帮谁?”
他本来也只是想问一问这件事,其他事情都已经不在重要,他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从他和小桃结婚的那一天起,他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天问上人没有回答刘善的话,而是沉痛道:“难道你为了私仇,而不顾天下苍生?”
刘善冷笑一声道:“天下苍生关我何事,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为父母报仇!”
天问上人呵斥道:“你母亲又不是刘平安所杀,这桩仇何来之?”
刘善冷声道:“我母是由于我父亲之死而郁郁而终,本来至少可以多活几十年,这桩仇怎能不算到那恶贼刘平安身上?”
听刘善这样说了,天问上人忽然心头发寒,知道这件事果然不好办。因为不好办,所以要更加谨慎处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忽然之间有些后悔,不该单独培养刘善,而应该按照刘平安的那种方法培养人。
“刘善,你要知道,这天下大劫之日不到二百年,你可知道这次大劫非比寻常,弄不好天下众生都要死亡!”天问上人大声道:“这天根本就不会理这天下众生的死活,大劫之日,就是这天灭世之日,就是天下众生的末日,这个你难道都不知道?”
刘善当然知道天问上人的意思,但是他已经有他的看法:“师傅,这个事情先放一边,但是恶贼刘平安杀我父亲总是不争的事实,我身为儿子为父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可惜这世间的法不能管到这些强者!”
天问上人微微一怔,问道:“大劫过来,这个天下将会依法办事,按规矩行事,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刘善摇摇头,道:“我不想等,也不能在等,更何况让恶贼刘平安得到这天下,我如何能够报仇,难道师傅还指望恶贼刘平安这样的人来管理天下不成?”他稍微停了下来,厉声道:“刘平安可是天下第一恶贼,也是天下第一号淫贼,他只不过想利用你们为他偷取天下,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贼!”
天问上人沉声道:“你从何处听到,你又是否亲眼看到,刘平安的为人到底如何,你根本就不清楚。”
刘善根本不想听,如果天问上人不是他师傅,恐怕他此刻早已翻脸。
天问上人从刘善的眼神,行为举止,还有一些细节看出来了,刘善早已不在是当初的那个善良正真的刘善,他长叹一声,“刘善,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刘善眼中寒光一闪,道:“师傅,你不如两不相帮,如果你定要站在那恶贼刘平安一边,那从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天问上人还想做最后努力,再次问道:“善儿,你当真不再听为师一劝?”
刘善冷笑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再不走,休怪我不念旧情,下次你我再相遇,是友是敌全在你一念之间,恕我不送了。”
天问上人脸色大变,心中悔恨不已,人算不如天算,这天当真是好算计,好手段,现在该如何办?如果刘平安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容忍刘善活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天问上人一时之间呆立当场,喃喃自语道:“是我错了,刘善是我对不住你。”
他说完这话,心中已然拿定主意,如果刘善当真不听劝阻,他就准备当场格杀刘善,想到这里,他决定在最后做一次努力,道:“善儿,你变了,听为师一句劝,要不你就隐世不出,待日后大劫过后再来向刘平安讨一说法如何?”
刘善脸色微变,稍作考虑下,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天问上人再次说道:““我有两句话,你可能不爱听,我不过我还会希望你能听进去。”
刘善微微一愣,停了下来,显然在等天问上人的这两句话。
“打开仇痕给你的箱子,把里面的功法练成大成。”天问上人一字一字道。
刘善点点头。“我听到了,我也知道该如何做。”
天问上人神情严肃,又道:“你为什么不打开那箱子试试看?”
刘善眉头一皱,稍微有些不耐烦道:“我在等你另一句话。”
天问上人神情凝重,轻声道:“你不妨再仔细观察下刘平安这个人,仔细想想,仔细瞧瞧,最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心,要客观的去看他,其实任何事情我都希望你学会去客观的看待。”
刘善越来越反感天问上人,当然更加讨厌刘平安。
他认为刘平安就是一个贼,一个杀他父母的恶贼,一个凌辱过他妻子的淫贼。
刘善虽然岁数不小,但是经历之事太少,阅历少的可怜,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够比较客观的看待问题。
刘善的眼神、神色,以及动作都让天问上人明白了,他当让碍着刘善在眼前,没有表现出来,他仍然不甘心,还想争取下,打起精神地说道:“你要不可以问问这座城里的人,看看他们对刘平安的评价,去问问这些最普通的人,去听听他们的声音。你还可以到处走走,到刘平安的势力范围内走走,在到不是刘平安势力范围看看,比较下,就知道好坏了。”
刘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脸色已经显出不耐烦,大声道:“这些俗人,这些普通人懂什么?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帮谁,他们无非就看眼前的利益而已。这里绝大数普通人都得到了恶贼刘平安的好处,他们当然会说恶贼刘平安好。还有你说在恶贼刘平安的势力范围看,在他势力范围内这些普通人还有谁敢不说他的好话,还有谁没有得到他的好处?所以在我看来根本没这必要。”
他最后看了眼天问上人,内心深处潜意识的触动了下,但是他毅然转过身,留下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如果你若执意站恶贼刘平安那一边阻我报仇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天问上人内心深处叹息一声,明白自己失败了,是彻底的失败,温室里的那种教育方式失败,教再多的道理,不如亲身去经历一些事情。
刘善明白天问上人一定会站在刘平安那一边,虽然他已经改变,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天问上人能够站在自己这边,看来刘平安这个恶贼不仅仅是恶,而且很会收买人心。看来还是自己妻子小桃说的对,刘平安的确是大奸大恶之人。
山城终于迎来了大雪,雪白的大雪,白的不带一丝杂质一般。
“事情看来很不好!”刘平安收到了天问上人传过来的信息。
其实他知道天问上人和刘善的位置,而刘善却不知道他的位置,究竟是捉拿刘善还是杀掉刘善?刘平安忽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老大,山城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如果在这里开战,我们会处于劣势。”他耳中传来隐杀的声音。
“那么……”刘平安深思熟虑地道,“我们退出去,就不与他见面了,退走。”
“也好。”隐杀明白刘平安的意思,这里显然不适合他们这个层次的战斗,那样山城会化为虚无,神一样的人打架,遭殃的可是这些普通的人。
“走吧!随便把他们引走,引到真正的战场上。”刘平安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想好办法,又道:“去天界,到天界与他们一战。”
隐杀立即发出信息。
这时候的天问上人走出山城,觉得天寒得心都冻了。
举目苍茫,因为太冷,入目之处就连这白雪仿佛都变成了红雪。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有喊杀声传来,一忽儿就逼近眉睫。
就在这时候天问上人收到了信息,他立即毫不犹豫的跨向天界。
与此同时,刘平安也准备退走,却已经退不走,只好暗中传出信息:“你们要小心。”
藏在暗中他的人虽不动声色,心里却都暗吃一惊。
他们都知道刘平安的警告是决不会空发,也不会误发的。
这一刻他们全都做好了准备,准备战斗。
刘平安忽然从嘴里如箭矢般吐了一句:“卑鄙!”
“就算卑鄙也是理所当然的卑鄙。”凌天身形显出,心平气和地道:“我既然想杀你,就难免会用上一些卑鄙手段。我们想不给我杀掉,也可以用一些卑鄙的方法对付我──到头来,就看谁杀的了谁。”
刘平安忽然有些犹像,稍微停了一下,才道:“为了杀我,你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管过程怎样。”凌天好像不只说给刘平安听,“只要结果能够杀的掉你就行,我这是顺应天意,替天行道。”
北风在山城上空发出尖锐的呼叫,好像正在孤寂地厉声呼唤着,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