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上也说了,那是偶尔。而我现在却是隔一会儿就有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一蹶不振一般。
“你怎么了?”赵继佑看出我的不正常,疑惑的放下手里的碗,担忧的看着我。
我摇着头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回声道:“我没事儿啊,我很好。”
“别逞能,额头上都是汗还很好。”江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紧接着她从身旁的袋子里取出一小瓶的口服液。
江冰温柔的将口服液插上吸管,然后递到我面前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大家担心,但是身体是自己的,累坏了你自己遭罪不说,大家反而会更担心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感觉身体不行,那就休息几天,案子的事情我和梓依……”
江冰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站直身子面色决然的说:“我都说了我没事儿。”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骨头酥软,头晕眼花的症状慢慢的消失。全身又一次的恢复了基本行走的能力,我看了一眼江冰、梓依和赵继佑三人,重重的叹口气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我站在走廊上双手撑着阳台俯视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
西山市做法医的时候我重来没有纠正过自己的工作态度,是一就是一,该下班就下班,该吃饭就吃饭。重来没有在一件事情上如此较真过。
到了龙局之后我发现自己慢慢的脱变了,没有往日的轻浮散漫,多了一抹沉稳着重。
对待这份横空而来的莫名工作我也渐渐的开始选择接受,即使是现在身体出现了状况,我也不愿意放弃案件。
我不禁有些想问问自己,我这到底是真的兢兢业业还是因为案件的茫然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扒开层层迷雾?
重重的叹息一声我习惯性的从兜里拿出香烟放在嘴角,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打火机。
就在我要将香烟拿下来的时候一簇火苗突然的在我面前窜起。
我微微一怔回头看着赵继佑无语的道:“你走路就不能有点儿声音么?”
“是你想事情想得太专注。”赵继佑用打火机将我嘴里的香烟点燃,然后又将打火机塞到我手里。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
“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我吐出烟雾摸了摸脸颊。
赵继佑移动目光犹豫着问我:“你真的没事儿?”
“怎么?你也觉得我有病?”我白了一眼赵继佑,有些吊儿郎当的将香烟叼在嘴里。
“你说你没病,你既然没病的话为什么好端端的晕倒?我们这样也是关心你,案子固然重要,但是身体不一样也重要么?”赵继佑无奈的摊了摊手和我一起站在走廊上。
我吸了一口烟有些头疼的说:“道理我都懂,那病例我也看了,就只是简单的低血糖,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是江冰小题大做了。”
“你就知足吧。她那是在关心你,你哪次出事儿不都是她照顾你?换个人谁管你是谁?”赵继佑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我张口哑然,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一根烟的功夫梓依和江冰也吃完了早餐,从会议室出来江冰闭口不谈刚刚的事情。
隔着门我看到了放在会议室桌子上的口服液和一颗冰糖,我犹豫了下走进会议室将口服液喝掉,然后又将那块冰糖塞进嘴里。
医生给开了一些针对低血糖的药,闲暇无事的时候可以吃一些冰糖缓解头晕的痛苦。这些药被江冰随身携带,可想而知她是真的关心我,我要是不吃的话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吃药的时候我听到赵继佑在门外调侃着说:“他就是嘴硬,硬说自己没病,这不还是乖乖的去吃药了?”
我自动屏蔽了赵继佑的话,吃完了药从容的走出会议室对着他们说:“药也吃了,休息也休息好了,现在天也亮了,我们直接去孤儿院吧。”
现在的时间是早晨的七点半,现在出发到孤儿院的时候也是早上八点钟的时间。
不管如何案子的事情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毕竟现在已经是三条人命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后面我们还不知道还会有谁相机而亡。
按照仇睿德所说后面肯定还会有人出事儿,但是具体是谁他却完全记不起来,说是有人会被杀也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告诉我们的。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候才良的事情迫在眉睫,卧龙孤儿院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如若不然的话医院那边也没有办法交代。
医院的做法虽然不能得到我们的肯定,但是医院也并非是慈善机构,没理由让一个孤儿无条件的接受治疗。
正如医生所说的那句话一般,植物人真的不如一死了之。
去孤儿院的路上车厢内相对而言较为孤寂,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面。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思与他们闲聊。
赵继佑有意想要将气氛活跃起来,他随意的找了个关于案子的话题,脱口而出道:“凌晨的时候我和准正去审讯室见了仇睿德,他……”
赵继佑坐在前座,听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不妙,想要捂住他的嘴,但无奈于胳膊不够长。
好在赵继佑说话的时候还知道回头看看我,但是他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
“你昨晚没有休息?”梓依在开车,江冰理所应当的坐在我身边,听得赵继佑那么一说她立即转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赵继佑无奈的解释道:“昨天睡得太多,所以就不怎么困,从医院回来就和佑子呆在会议室里看着关于案子的资料。”
“你是低血糖,医生特地嘱咐要让你多休息少操劳,你怎么就不听呢?”江冰有些责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心想要反驳却无力说出口,江冰是关心我我要是反驳她那就成了没良心,只好敷衍着点头说一定会注意休息。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还想让别人帮你爱惜?”江冰从后座拿出一瓶奶茶拧开递到我面前道:“真不知道当初让你进入龙局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苦笑着将奶茶接过来喝了一口,我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江冰则是充当着慈母的角色。
“你刚刚说什么?继续说啊。”梓依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俩一眼,憋着笑拉回话题问向赵继佑。
赵继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凌晨的时候我和准正找仇睿德质问他关于候才良身上纹身的问题时,仇睿德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们说候才良身上同样有纹身。”
“是的。”我将奶茶拧上一本正经的道:“张阳荣和候才良的事情都发生的毫无预兆,所以我怀疑之后还会有人遇害,所以在我问仇睿德以后还会不会有人遇害的时候仇睿德的回答则是说有,但是他却记不清是谁,只能凭借着直觉告诉我说还会有人遇害。”
“而且……而且凶手的最终目的就是纹身!”
“凶手的最终目的是纹身这件事情能够肯定么?”梓依边开车边疑惑的问我们。
我沉吟了一下说:“仇睿德在回答是否还会有人被杀的时候说的话是凭借着直觉说的,至于凶手最终的目的是否为了纹身一事他却回答的很肯定。”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的搜索范围似乎又小了许多。”江冰会心的一笑。
我不明白的看着江冰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抛开仇睿德是真是假不谈,仇睿德是孤儿而且是卧龙孤儿院的孤儿,那张阳荣呢?”
“张阳荣也是孤儿!”
“候才良呢?”
“候才良也是孤儿。”
我恍然大悟,舔着嘴唇面色有些欣喜。案件发展到现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和卧龙孤儿院有着密不可少的关系。案件起初的发生来自于仇睿德,仇睿德是真是假抛开不谈,但是不管他是真是假至少一个身份他没有去掩饰,那就是他是孤儿院的孤儿。张阳荣虽说有意要隐瞒,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发现他是孤儿院的孤儿,还有就是候才良,候才良同样是卧龙孤儿院的孤儿!
“没错。”梓依兴奋的开口说:“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从卧龙孤儿院下手调查。”
“卧龙孤儿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年领养走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从何时查起,要真是查的话谁知道会查到猴年马月?”赵继佑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梓依撇嘴说:“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
“不对。”我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道:“或许我们还可以缩小搜查范围。”
第023章死亡许愿树
仇睿德十年前因为坠崖身亡,而张阳荣被领养走的时间也恰好就是十年前。
不管这两个人有没有实际性的联系,我们都大可从十年前被领养走的孤儿身上开始调查,如果真是找到了身上有纹身的孤儿,我们大可以将他们保护起来,这样的话凶手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逞。
“那候才良呢?候才良可不是被领养走的。”梓依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冷静的回答说:“不管候才良是如何,但至少仇睿德出事和张阳荣被领养是在十年前。我们缩小范围从十年前的时候开始调查,一定会有结果!”
“孩子被领养走会有孤儿院的证明,等会见到秋院长找她要一份十年来被领养孩子的证明信息就清楚了。”江冰沉稳的说。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卧龙孤儿院所在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