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睡着了,就开门去卧室叫他。只是在我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夏炎坐在床上闷头抽着烟,可能是听到我开门的动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只是再看了这一眼之后他就……他就变得异常惊恐起来。”
我们皱着眉,这一点儿从王哥口中提到过。
“那个时候夏炎伸手指着我,还冲我大吼大叫说: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滚出去之类的话。我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想要靠近他让他平复下来,只是没想到我越是靠近他他越是惊恐,还不断地让我不要过去。直到最后孩子听到了动静进来看了一眼他才恢复正常。”说到这里安彩恬眼里闪过一抹茫然。
她深吸一口气,被安彩恬握着的矿泉水瓶已经瘪了下来,但她依然没有松手,开口道:“等着夏炎恢复正常以后,我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不肯开口,我还问他为什么不上班,可能是他被我问烦了吧,说了句局里的案子被省厅下来的专员接手,他这几天在家里休息。说完这些以后他就躺在了床上,喊他吃饭他也不搭理我。”
“等着吃完饭辅导完孩子的功课以后我准备回房间睡觉,可是等我刚刚打开门夏炎就又变得古怪起来,一直在那说: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出现一类的话。我被他弄得完全没有办法只好去客房睡,期间我还害怕他精神受到什么打击,夜里起来看了他几次,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我这才能放下心来。只是等到了第二天以后我发现他整个人变得都和以前完全的不一样了,神神叨叨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而且还变的呆滞起来。”
讲到这似乎触到了安彩恬心里最为疼痛的伤疤一样,我发现她眼里的泪水不断地在打转,只不过却是被她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安彩恬颤抖着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之后再度开口道:“我发现这个情况不对劲,害怕夏炎会变得精神崩裂。而且我也不能接近夏炎,因为接近他他就会变得暴躁不安起来,我只能给志刚打电话让他过来帮我安慰一下夏炎,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
接下来的事儿我们或许已经知道了。
不等着我们赶来,夏队就已经……
“事发的时候您在场吗?”江冰蹙着眉头开口问。
安彩恬点了点头道:“在场,只不过我不敢靠近卧室,更不敢让他看见我,因为他看见我之后会变得暴躁不安。所以他要跳楼自杀完全不知情,最后知道也是小区的保安敲我家的门我才发现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跳了下去。”
讲到这里安彩恬再也忍不住,将头扭到一旁然后默默地流出了泪水。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车里。
现在搞不清楚的是:夏队自杀的动机。
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有就是在每次看到安彩恬的时候夏队都会表现的异常暴躁不安,这是为什么?
以及从夏队口中说出的: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又是说的谁?
一系列的迷点充满我的大脑,让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赵继佑。
赵继佑则是一直轻声蠕动着嘴唇念叨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他在干吗,但肯定不是啥正经事儿。
不等我们继续琢磨下去,流泪的安彩恬却是突然看向我们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段时间你们局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安彩恬好像想到了什么,歉意的摇头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不该问的。但是……但是……就请看在我为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告诉我好吗?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夏炎变成了那个模样……”
我和江冰对视一眼,江冰却冲我点了点头。
了解了她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气道:“方局之所以让夏队先休息一段时间,是因为我们市里前段时间出现了一场碎尸案。”
安彩恬盯着我,点了点头。
“专员是特地从省厅下来调查这场碎尸案的。而经过碎尸案的调查,我们发现,5.7碎尸案很有可能和两年前的那场碎尸案有关系。方局怕夏队有所……”
“不可能!”
不等我说完,安彩恬的面色却是突然变了,她急速的摇着头道:“不可能!5.7碎尸案绝对不可能和两年前的碎尸案有关系!”
第051章当局者迷
谁都不清楚当我提起两年前碎尸案时,安彩恬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安彩恬,希望她还能再说出点儿什么。可惜的是安彩恬在说完那句话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安彩恬伸出手揉着额头,疲惫的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儿失态了。”
我没说话,因为余光看到外面出现了几辆警车以及运尸车,想来是六子他们来了。
不仅我看到了安彩恬同样也注意到了外面发生的情况,她好像是有意要躲闪回避一样,眼中闪过一抹忧伤,轻声开口道:“夏炎这几天有所不对的地方我都说给你们听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的给我一个答案。我就是很想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讲到这我看到安彩恬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一种触及心神的痛惜。
从车上下来以后王志刚搀送着安彩恬回家,临走前我看到江冰悄悄的对王志刚说了几句话,但是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王志刚走了以后就剩下了我们四个,这期间警队的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我还看到夏队的尸体被人用白布盖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是六子做的,但是等着我走近以后才发现不是六子。
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以及手套的中年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正迷惑的时候突然想到夏队生前向着省厅申请调下来一个法医。
我估摸着这位应该就是新来的法医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出现的六子突然站在了我身旁,六子的表情有点儿惊讶,不过更多的则是惋惜。
我知道六子是没想到好好的夏队怎么会出事儿,这件事情太过于离奇,我也不好解释,于是就没有开口解释,而是问六子那位是不是省厅下来的法医。
六子点了点头说:“许哥昨天晚上刚到的,人很好相处。只是没想到许哥刚来就发生了命案,而且死者还是夏队……”
从六子口中我得知这位许哥名字叫做许天浩,是省厅里面下来的法医,今年四十三岁。从事法医这个职业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资历与实力都毋庸置疑。
我心说:人家在怎着也是省厅下来帮忙的,我作为当地的法医多少都得给人家打个招呼。
想到这我就和六子一起走了过去,看到我们以后许天浩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然后站起身来摘下口罩冲我笑了笑道:“你就是准正吧?我听六子说起过你。”
我发现许天浩虽然年纪到了四十多岁但是长相却和三十几岁的人差不多,脸上的皱纹不是很深,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礼貌的和他说了几句。到最后许天浩看了一眼被白布遮掩的夏队身体,摇头道:“夏队的尸检我来做,你继续忙你们的。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我给你们送过去。”
许天浩这是好意,我也能理解。
必经夏队生前和我们都认识,彼此也都很熟悉。以前神采奕奕的和我们一起谈笑风生的夏队,现在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肯定让人很难反应过来。
再有就是,面对着夏队的尸体我是真的没有握起解剖刀的勇气。
看着夏队的尸体被送上了运尸车,我们四个也是上了蒋雪的车,向着警局赶去。现场留下了几名警员完善后面的工作。
路上我们四个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夏队的突然身亡不仅让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还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迷点。
虽然自杀不会被立案,但是夏队的死亡确实很蹊跷。
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做了刑侦数年的人怎么会有自杀的念头?
而且根据安彩恬所描述,夏队在没出事儿前一直都表现精神恍惚,还指着安彩恬说:你别过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夏队看到的明明是安彩恬,但是他为什么又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他看到的不是安彩恬,而是别人?
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但隐约间感觉夏队的自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快要到警局的路上,江冰却是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赵继佑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继佑缓缓地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从发现尸体以后我就一直在默念净身咒,没有任何发现。”
听了赵继佑的话以后江冰回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经历的昨晚的事儿也有点儿见怪不怪了,反而是蒋雪一个劲的从后视镜看赵继佑,眼神充满了古怪。
我估摸着她是完全没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等我们四个到了警局以后还没多喘几口气就被人叫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还是原先的会议室,等着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静悄悄的。好像会议室里头根本没有人一样。
我推开门愕然的发现会议室里面只有方局一个人。
方局大概是听到了推门的动静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等到方局的目光放到赵继佑身上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估摸着是觉得眼生。
江冰看出了方局的疑惑,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位就是我昨天说的专家,案子涉及到了宗教知识我特地请来的,昨天晚上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