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岩大吃一惊,他前两天还在担心山外的那些虎视眈眈的楚军,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旋即不由分说,马上令人传召李长生、张百户、邓炳堂等一干将领到偏殿议事。
众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后甚为震惊,大多数人主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八字方针,一个个主动上前请缨,愿为前锋打头阵,杀退敌军,扬我军威。
其中吵的最凶的还数章怀德、常一笑两个,自从上次用猛兽大败梁、楚两国大军后,他们便无时无刻都在期盼着下一次的行动,恨不得将这些侵略者全都给活剥了皮,然后赶出国去。眼下机会总算来了,他们两个岂能放过?纷纷自告奋勇的请缨出战。
正当大家你争我嚷,喋喋不休之际,张百户忽然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道:“都别吵了,尔等轻言出兵,可曾思量过敌我双方力量悬殊,敌人装备‘精’良,我军却只有些简陋的兵器?”停顿片刻,跟着道:“没错,我军盘据山头,靠着山地游击兴许还能打些小的胜战,远的不说,就拿上次一战而言,我军以少胜多,歼敌数万,从表面看来,我东林所部是一支气势正茂,锐不挡的军队,其实不然,上次一役纯属侥幸,咱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章怀德一听这话,心里很不服气,说道:“我说张连大哥,您是我们三军的最高统帅,照理说,您的话,咱们这些做兄弟的不敢反驳,可是您刚刚那话分明就是在扫自己威风,长他人之气,您不是不知道,咱们一众兄弟手头的武器,虽不及梁楚两国的兵士手中的一半‘精’良,可我们的弟兄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哪像他们两个国家,半路撤军,不战而逃的将士不计其数,就拿上次来说,楚兵见到我们的一级杀手,还未等我们的人到,一个个便都吓得屁滚‘尿’流,他们生怕丢了‘性’命,早早地把手里的大刀长枪扔得远远的,见到了我们,他们简直比孙子还孙子,哼,随便活捉几个,没准他还给您**趾头呢?”
“哈哈哈……”在场人浑然大笑。
常一笑说道:“老章说的有道理,这些王八羔子,只配给我们‘舔’**趾头,干别的,我们还嫌赃呢。”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要说章怀德和常一笑这对活宝,那是几天不吵,心里就发痒,但在对待破敌这件事上倒是达成了共识。
张百户为人比较古板,平时也不太喜好开玩笑,见在场人都嘻皮笑脸的,他当下板着脸道:“二位将军轻敌了吧?慢说这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就是有,咱们也不能这般骄傲,古往今来,凡骄兵者必然败之,二位将军应当引以为戒,切不可重蹈古人之覆辙。”
二人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面面相觑,复又漫不经心的在那里摇头晃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这次作战有着十足必胜的把握。
绍岩猜到他们两个是想借这次战役出些风头,便不去理睬,随口道:“张百户所言有理,楚军这次出动五万兵马犯我边境,我等若负隅抗击,倒不也至于会败于他们,但是,我们目前的首要的任务是夺取海岛,因此,朕以为,此战能免则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妄动一兵一卒。”
章怀德不解道:“为什么呀?末将真不明白,不就是五万兵马吗?咱们现在手头上有七万多人,还怕他个球。”
常一笑匪夷所思道:“是啊,皇上,他们愿意打,咱们就奉陪到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到他们国土上去,让他们知道,我们东林国的这些兄弟们不是吃素的。”
“真乃是后生可畏啊,两位小将军说出了我的心理话,不错,我们东林国的将士人人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没理由惧怕任何人,他们要来,我们就打,怕他做甚?”李长生踌躇满志的笑了笑。
邓炳堂摇摇头,没有说话,虽然他是武官,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东林国的士兵能打仗没错,可是再厉害的战神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更何况,军中库存的粮草已经不多,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士兵身上的被服还需要尽快补充,这些问题若不及时得到解决,别说是打仗,恐怕连家‘门’都难守了。
绍岩并未察觉到他的神情异常,继而欣然一笑:“你们三个有这样的想法,有这样的信心,朕真的很高兴,朕相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上下团结一致,胜利的大‘门’将离我们不远,只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还不宜与这些人恋战,当务之急,咱们应当不留余地的对抗一方,攻占海岛,势在必行,至于山外的这帮人,咱们只宜坚守,不可主攻。”
张百户赞成道:“皇上说的极是,山外大军固然要防,然则攻打岛国应当放于首位,若是我们还在举棋不定,一旦等到尼罗国主动发兵,到那时,咱们就处于被动的局面,面对三大对手的联合攻击,纵然我们有数十万大军在手,一拳也难敌四手,所以,微臣认为,咱们当应立即做好出兵海岛的准备,趁那尼罗国国王未有防备之时,一举攻下海岛。”
顿了顿又道:“况且,就在昨夜,我们的人在海边上已经抓到十几个梁军,这些人化妆成商人的样子,目的就是押送礼物到尼罗国,咱们可以此为途径,派些‘精’干之人将计就计,打入敌宫。”
绍岩暗笑,心道,他倒是和宣娇想到一起去了,仔细想来,这个方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妙计,先来个偷梁换柱,再直‘插’敌人心腹,搅他个天翻地覆,整个过程,既不需要畏首畏尾,刻意造作,反倒可以大大方方,有恃无恐,重要的是,尼罗国国王不会轻易怀疑到我们头上。
在座大部分将领也觉得此计行得通,章怀德、常一笑二人早就盼着打仗,只要有仗打,他们才不管对方是哪个国家,如今听到张百户这么一说,二人便不由分说,纷纷上前请命出战。
绍岩几经思考,决定先由他们俩个以马戏团表演为幌子,带着数十名‘精’兵强将化妆商人模样‘混’入海岛,这是其一。
其二,张龙、赵虎带领若干人马乔装成梁军,以送礼和谈为由进入尼罗国的宫殿,并与那些卧底在敌国宫中的‘女’锦衣卫遥相呼应,见机行事。
其三,李长生点兵五千埋伏在八达岭各处山岭,一旦强兵进入,一并伏杀,但禁止出动正面出击,违者军法处置,为免节外生枝,绍岩特地增派卢家三兄弟各领步兵千余人,在各个要塞口设卡,以防‘奸’细趁‘乱’潜入境内,其余城池的总兵、参将、伙长、伍长陆续向皇宫这边集中靠拢,随时做好勤王准备。
同时,张百户、王信各自率领一万主力,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向海岛‘逼’近,到那时,绍岩将亲自披挂上阵,主攻海岛四大‘门’,如此一来,尼罗国陷于三面环攻之下,势必阵脚大‘乱’,加之他们的士兵冬季厌战,这个时候出击无疑是最‘侍’时期。
任务划分完毕,众将领依次散去,唯有邓炳堂一人独自站在大殿里,绍岩甚是好奇,便问其缘由,邓炳堂表情很是神秘,像是有一肚子秘密,可是每次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绍岩下意识地将他带到御书房,在整个皇宫里面,这里应该称得上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邓爱卿,刚刚朕见你在偏殿之上一言不发,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计谋?”御书房内,绍岩喝了一口热茶,补充说道:“这里就我们俩个,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若是你觉得朕的计划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大可直言便是,朕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邓炳堂看了一下紧掩的房‘门’,方才踏实的拱了一下手道:“皇上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老臣岂有反对之意,只是老臣以为,我军此次完全可将兵力集中于出击海岛,至于山外的那些军队……”他停顿片刻,捻着胡须,微微一笑道:“他们只不过是些纸老虎罢了。”
“哦?”绍岩怔了怔,旋即道:“爱卿继续往下说。”
“说则五万,实则五千都不到。”邓炳堂不容绍岩追问,解释道:“皇上可曾记得前两天,我军大败楚军于狮子岭?”
绍岩点点头,邓炳堂爽朗笑道:“狮子岭一战,楚军损失数万,试问他们哪来还有五万兵马?这不是虚报是什么?不单如此,老臣还听说,前不久洛京附近有许多民众因不满楚军的暴行,与他们打了起来,一时间竟有十万民众前来响应,秦岭迅速从周边‘抽’调军队回师援助。”
绍岩吃了一惊,“爱卿为何知道这么多?”
邓炳堂笑着道:“老臣是从东方大人那来探听而来,实不相瞒,这次楚军的主帅就是东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