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大陆一七九年,因黄飞这件事引发的骚乱事件,曾经是当时大商帝国最为轰动的一个事件,这场席卷整个帝国十一个行省的骚乱虽然被很快的平息了,但其所留下来的深远影响仍然一直持续着,由于大帝杨基对这件事讳忌莫深,一直成为不少帝国将领心中的一个难解的芥蒂。
后来有人曾经替黄飞不平,认为大帝杨基因为急需德玛帝国的粮食,又顾忌德玛帝国的威胁,便将他出卖了,实在是有愧于他。
黄飞听到后却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当他时隔多年之后,再次返回商都城时,曾经独自前往埋葬大帝杨基的皇陵前,在墓碑周围的翠柳绿荫下,呆立了好久。
他其实心中很清楚,那件事,对于他来讲,最多只是失去了一个公爵身份而已,而大帝杨基当时所承受的压力,他所受到的误解,要远远比他大得多,不但被人误认为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忘恩负义
更让他受到打击的是,一直跟随他几十年的李相如也因此心灰意泠,离开了帝都,从此再未见过一面。
在羲和园内画舫中,只剩下了杨基一个人,孤独落寞的坐在棋盘一边,上面的棋子早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垢。
而那盘还未下完的棋局,还一直保留着李相如离开时的棋势。
自从李相如离开帝国之后,杨基此生再也没有再下过一盘龙虎棋。
大帝杨基一生雄才大略,文武双全,但性格刚烈,不喜多言,对于黄飞这件事,他无法去解释,也不想去解释,更不屑于去解释,恐怕他当时的心情,只有黄飞才能体会得到。
德玛帝国西部草原
残阳如血,远处的晚霞映衬着大片的火烧云,将白天绿草如茵的茫茫草原染成了暗红色,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气氛也显得越发的压抑。
一支拥有几百辆马车的车队犹如一条长蛇般正朝着东方前行。
车辕在齐腰深的蒿草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土包前的蒿草,不停的被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碾压过去,终于低下了它倔强的腰杆,而在它的后面,沿着残阳的光芒,可以见一片极为清晰的车痕。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一直在这支车队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脸色显得有些焦急,他大声的呼喊着后面,“再加快点速度,加把劲,前面的主城还有二十多里了,否则再过一会就要关主城门了。”
他的声音刚落,车队中立刻响起了一片皮鞭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那位老者再仔细观察了一下车队的情况后,看到了不远处正跟随着车队中部几辆马车旁的那些骑兵,立刻调转马头,迎了过去。
“你们这些人,是哪一个商队的,让你们的主人出来说话。”老者骑着马停在了这些骑兵的面前。
骑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向后望去,很快,这些骑兵阵列中间略微分开了一下,然后一个极为瘦弱的年轻人骑着马不急不缓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在下黄呃,雷比斯,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的吗?”
那个年轻人的语气极为礼貌,很显然受到过贵族的教育,这位老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个年轻人明显要比周围的骑兵瘦弱许多,不过虽然他们坐骑都是大商帝国的黄岐马,但从马鞍上看,这个青年的马鞍要比其他骑兵的高好几个档次,很显然他的地位不低。
而且,刚才那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对方的语气虽然很恭敬,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有一种在认真听着他的主人说话时的错觉。
老者此时心底一阵打鼓,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雷比斯先生,我是嘉里商行的负责人,我叫德莱厄斯嘉文,你可以叫德莱厄斯,也可以叫我嘉文,当然,至于怎么称呼那是您的事,我到这里来是想过来通知您,如果商队一旦不能在前面主城关城门的时候赶到主城,那么你的这支骑兵队就将被我们征用了。”
见对方一脸疑惑,他又解释道,“当然,以我们商队现在行进的速度,肯定绝对会在天黑之前赶到前面那座主城,这只是应急预案,是以防万一的,那万一,也就是一万次也不会发生一次的那种概率,您能理解吧?”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个年轻人,他心中清楚,这支百多人的骑兵护卫是目前整个联合商队中力量仅此于他的嘉里商行的护卫力量,如果一旦发生意外,那么他们的态度对于这支联合商队将变得极为重要。
不过,让他宽心的是,那个年轻人听到他的话之后,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微笑,
“德莱厄斯先生,这个问题很简单,毕竟我们现在是在联合商队里,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您的要求我觉得并不过分,而且,您说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不是吗?”
“雷比斯先生,和您这样开明的贵族打交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德莱厄斯嘉文高兴的说道,“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您的骑兵就让我们来统一调遣了?”
“哈哈哈”
他的话还未说完,这位年轻人身后的那些骑兵突然爆发出一片哄笑声,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几个骑兵,表情最为夸张,有一个甚至笑得差一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用手中的战刀刀鞘指着德莱厄斯嘉文,一边大笑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你没有搞错吧你是说让我们的长官听您的调遣你以为你的水平比我们的长官还要高吗哈哈”
“你”
德莱厄斯嘉文有些气急,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到过一个人敢用战刀刀鞘指着他说话,像这样粗鲁的行为,完全可以当做这是对一个贵族的侮辱,若是他年轻个几十岁,他一定会穿上他祖传的骑士重盔,将手中的白手套重重的甩到他的脸上,要求用决斗的方式来洗刷在他身上的这种耻辱。
不过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骑兵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对方正娴熟的把玩着刀鞘,他喉咙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把脸朝向刚才那个年轻人,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