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那支兽人族援军的到来,让原本已经形势扭转的东部地区再次变得严峻起来,出于谨慎,波隆已经将之前收复周边几个地区的帝**队再次调了回来,听到蒙蒂奇那边的战报,波隆这次召开会议的目的,是在选择再次出兵的人选,用来再次牵制兽人帝国的兵力,达到减缓殷科地区压力的战略目的。
作为波隆的副手,达斯克将军表情坚定的站在他的旁边,极为严肃的听着波隆对其他人交代战局情况,作为德玛帝国近年来最杰出最有能力的统帅,波隆对战局的分析仍然一针见血,让人折服,不过,达斯克却忽然发现,以坚韧著称的波隆,从来都是笔直的腰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出现了驼背了,不但是这样,原本花白的头发也已经变得纯白,如同银丝一般,没有一点的杂质。
看到因为休息不足嗓音中还带着嘶哑的波隆,达斯克心中感慨,如果拥有这样优秀统帅的德玛帝国都不能取胜的话,那么战神也太不眷顾他的子民了。
“以现在得到的战报来看,兽人帝国的军队虽然在东部地区已经控制了三分之二的领土,但占线却拉得过长,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蒙蒂奇元帅可以守住殷科地区,我们扼守住东部体系要塞,让兽人帝国投鼠忌器,就可以让他们永远不敢孤注一掷的深入帝国腹地。”
“现在本帅所担心的,是我们粮食的后勤问题,卡罗地区和铁鲁地区虽然现在仍然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但是很容易被兽人族军队控制,已经先后有十几支运粮辎重队被对方截获了,因此,现在虽然存粮攒够维持一段时间,不过还是谨慎一点好些,通知下去,所有你的士兵一曰三餐的份额减去三分之一。”
“元帅,现在士兵们每天轮番守在岗位,本身体力就耗费较大,如果减去这么多,恐怕下面不太好安抚啊。”一位军官站出来,满是忧虑之色。
波隆摇了摇头,“粮食是我们的根本,凡是都要未雨先绸,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减粮,从我开始,从明天早晨开始,就不要给本帅单独做饭了,我要去军营,和士兵们一起去吃饭。”
“元帅,既然粮食这么紧张,我到是有一个办法,不如我们高价去附近地区征集粮食,这样士兵们既可以不饿着肚子,又能够解决问题,至于资金嘛,就先从军费里出好了,反正等兽人帝国被击败了,用军功得到的奖励来抵押就可以了。”
另一位军官起来说道,他叫派尔,是比伦要塞的一位军需官,要塞之中所有的除了上战场之外的杂事,比如后勤等,都归他管理。
不行,波隆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去年整个帝国闹粮荒,每个地区都有饿死人的,我们要塞这么多人,不要说现在这些地区提供不出来这么多粮食,就算是真的拿出来,我们也不能要,如果没有粮食,我们会饿死,那些民众也一样。”
派尔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在这之后,又有几名军官站起身来,向波隆汇报着最近的战况,都是关于东部体系周边地区,以及兽人帝国方向的异动的,这也是波隆强调的重点。
如果黄飞在这里,他一定会极为惊讶波隆的观点竟然和他完全一致。
即便是东部地区兽人族军队占据上风,但是,决定战役走向的关键因素却并不在东部地区,而是在兽人帝国所在的极东山区如果兽人族军队的援军还是和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批增援军队,那么,东部地区沦陷就将会是迟早的事了。
不过,虽然波隆这样认为,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以兽人族军队现在所表现的战斗力,单是从要塞的城墙上向极东山区望去,那些迷雾环绕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无尽山峦叠嶂已经让他心生了一种无力感。
人类就连最擅长的平原作战和守城战尚且节节败退,如果到了山区,兽人族最擅长的丛林山地战,那还不是自讨苦吃吗?
当账外传出一声清脆的锣声时,一直还在讨论东部地区的波隆才发现此时已经是一更天了,待那名正在讲话的军官说完,便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如果各位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
听到波隆的这句话,原本有些在座位上哈欠连天,强打着精神的军官,一个个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跟随着波隆这样一个不知道疲劳的统领,实在让他们也精力憔悴,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元帅,请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还没有说。”
他们这时才看到,负责极东地区方向的安布卢将军站了起来,这些军官心中恼火,什么时候说不行,非要等到现在吗?
而安布卢的话说完就后悔了,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周围那一双双愤怒的目光灼伤,火辣辣的。
和那些军官相反,波隆在这个时候却表现了他的与众不同的素质,他非但没有恼怒,用手制止了旁边军官的小声喧哗声,转而微笑着对他问道,“安布卢将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的统帅,”安布卢点了点头,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还在确认之中,不过刚才想了一下,还是先让您知道一下比较好。”
“哦,什么事?”波隆问道,脸上有些诧异。
“元帅,根据斥候来报,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一支为数众多的帝国骑兵,跨过了修拉古河,离开了帝国前往极东地区?”
“你说什么?”
不光是波隆,就是那些原本对安布卢怒目而视的军官们,此时都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安布卢不得不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安布卢,具体是什么时间?”
“应该是兽人族军队援军赶到之后”安布卢说道,“不过,那名报信的斥候,第二次返回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
周围一片沉寂,所有军官都明白,再也没有回来的含义。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把这件事说出来。”波隆微皱眉头,安布卢的这个情报信息量很大,比如,这支骑兵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去极东地区
“因为这个战报存在很多疑问,首先是时间问题,兽人族军队援军刚刚过去,这支帝国骑兵也跨越了修拉古河,这么多的骑兵竟然没有和那支兽人族援军相遇,兽人族援军竟然没有发现,这让我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信报上说这支骑兵的数量至少有三万以上,而且没有任何的旗帜和家族标示,他们的身份我猜测不出来”
“所以,你就一直没有上报对吗?”
“是的,大人,本来我想先查探清楚再说,也许那支帝**队迷路了,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任何这支骑兵军团的踪迹,今天突然想起来,才和您汇报一下。
说完了这些,安布卢试探着问道,“元帅,那支骑兵军团去极东地区做什么?不会是讨伐兽人帝国吧?”
波隆摇了摇头,他没有直接回答安布卢的话,只是微闭着眼睛,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的在鼻梁上摩挲,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标志性动作,其他的军官也知道他的习惯,并没有人打扰,每个人都皱着眉头思考着战报的真实性。
过了一会儿,波隆才睁开了眼睛,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今天的会议到这里,散会。”
“元帅,那这支骑兵军团的身份还要不要查下去?”安布卢急忙问道。
“不用了,”波隆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极东山区没有任何的异常,连一匹战马都没有跑出来,这支骑兵军团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但无论怎样,无论其抱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些帝国骑兵都是我们人类的勇士,都应该受到我们的尊敬。”
此时波隆表情庄严而隆重,在他看来,这支帝国骑兵应该是在执行某项任务的时候,迷了路,误打误撞才进入到极东地区,现在音信全无,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加合适的解释了。
草原上,白色营帐整齐的排列,拂晓刚过,远处的天边早已经一片鱼肚白,红曰正缓缓的从远处朦胧的青山中升起。
蒿草随风来回摆动,不知怎么,此时却显得压抑。
齐腰深得蒿草从中,一排排手持着狼牙棒,正弓着腰小心向前面的人类军营逼近的兽人族战士,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如同蚂蚁般,早已经将军营团团围住。
“德玛长老,一会请您务必小心,毕竟里面还有几百个我们象族部落的战士在里面关押呢。”
在一位脸上满是刺青的老兽人身边,虎蛋不无担心的望着前面的人类军营。、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如果那些人类胆敢动我们的这些战士,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生吞活扒了。”
德玛冷哼了一声,自古人类和兽人族势不两立,他才不会相信虎蛋说的那个人类,有那么好心呢。
什么一张地图换几百名俘虏,骗鬼去吧!
你家德玛大爷可不上当。
这次他带来了三万多名部落战士,就是为了解救这些被俘的部落战士。
不过,眼看着自己部落的战士已经逼近对方的大营,不少战士已经翻过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栅栏,他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看来对方的防守还真是松懈啊,天都已经亮了,竟然都在睡懒觉,连一个放哨的士兵都没有,难怪战斗力这么低下。
“所有人听令,进攻!”
“乌杀黑”
德玛长老高举手臂,用力的高呼,原本还在弓腰小心翼翼在草丛中穿行的部落战士们立刻挺起了腰杆,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大吼着如潮水般冲了过去。
他们进入了人类的营盘,踩过已经熄灭的篝火灰堆,踢翻了架在旁边的铁锅,狼牙棒扯开了帐帘紧闭的营帐,狞笑着朝里面的人
“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
一位兽人战士用力拆开了一个营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由愣住了,而在他周围,那些同伴们也都呆立在一个个的营帐旁,显然和他的情况一样。
“德玛长老,整个营帐都是空的,那些可恶的人类跑了,都跑了”
一名兽人战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让正眯着眼睛准备享受胜利喜悦的德玛长老傻眼了,“你说什么,没有人?”
德玛一把揪住这名兽人战士的胸毛,大吼道。
“是的长老,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他们都跑了?”
“怎么会呢?”
虎蛋皱着眉头,对着旁边脸色阴沉不停的德玛长老说道,“长老,如果说这些人类是在骗我们的话,那么绝对不可能放我回来,让我通风报信,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已经被舍弃掉的营盘,不知怎么,虎蛋第一时间浮现出来了,竟然是那名瘦弱的会讲兽人族语言的人类统帅的身影。
“呵呵,那请你解释一下现在空无一人的这里吧。”德玛冷笑连连,尼玛,自己算计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被对方给耍了。
而正在这时,从远处忽然跑过来几名兽人战士,还没有跑过来,就开始大声的喊道,“德玛长老,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我们抓到他了。”
“啊,怎么是你?”
当虎蛋看到两名兽人押送的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人不就是那个会讲兽人族语言的人类统帅吗?
“呃,怎么就不能是我,虎蛋,这就是你们兽人族的待客之道吗?本大人本来在营帐里睡的好好的,结果却被这两个家伙给抓了起来,能不能派人到我的帐篷里,帮我把裤子找来。”
双手被绑住的黄飞,努努嘴朝下示意,虎蛋看到后不由得哑然失笑,昨天还穿着一副盔甲得对方,现在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上面还印有一个迷迪熊,完全就是两种极端的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