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判断是劫狱,是因为死者都是穿着狱警制服的人,我赶紧看向走廊尽头的监牢门口,那里站着个人,一袭黑色紧身衣,脸上蒙面,左手持短刀,右手持手枪,正冷冷地看向我这边,距离比较远,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从紧身衣包裹的身材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是不是在梦游啊,白倾城不是说这里戒备森严么,她一个人就能闯进来,还杀死那么多的预警?我用头撞了一下门,疼,确定不是在做梦,再看向走廊里,那女人迈过地上的尸体,正往我这边走,从走路姿势上判断,似乎不是我认识的人。
安全起见,我往后退了一步,几秒钟后,女人的双瞳出现在小窗口,冷冷地盯着我,我更确定,并不认识这个家伙。
“救你出去。”女人低声道。
“你是谁?”
“不要问,退后。”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女人低下头,随即,噗的一声闷响(手枪消音器),噗、噗,又是两声闷响,女人眉头紧皱,可能是锁门太结实,打不开。
这时,走廊里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尖利刺耳,还伴随着闪烁的红光,跟火警似得,女人看起来很着急,快速转头往走廊门口瞅了一眼,开始用手拍我这个房间的门,砰、砰、砰,我看见明显的气浪透过门传过来,震荡的空气跟水纹似得,但门却依旧不动。
“抱歉,我得走了,后会有期!”女人说完,在小窗口消失不见,我懵逼地来到窗口往走廊看,女人已经跑到走廊尽头,拉开门,跳入暮色中,从闪现的外面天色判断,应该是早上五点左右。
“请大家不要在监房内随意走动,坐回自己床上去,坐回自己床上去!”走廊广播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我转身回到床边坐下,隐约听见走廊尽头的大铁门外面,传来警哨声、脚步声、还有零星的枪声,喧哗一阵后,归于平静,警报也不响了,我还没睡醒,见没啥事了,便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他让坐着,我躺着,这样应该不违规吧?
大概五分钟后,门外传来大头皮鞋的清脆声音,我在床上看向小窗口,出现了一张狱警的脸,但转瞬即逝,又过了会,走廊里声音消失,那张狱警的脸再度出现在窗口:“嘿!没事吧你!”
我从床上坐起身,摇了下头,狱警便走了,待大头皮鞋声消失,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往外看,地上的狱警们的尸体已经被抬走,走廊里只有两个工作人员,拎着拖布和铁皮水桶,清洗地面上的血渍,很快清理干净,他俩也离开,咣当,关上走廊尽头的大铁门。
搞什么嘛!
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我彻底睡不着了,回到沙发里,捧起那本伟人传记,从101页开始,继续看,我为什么总是读书,一是因为脑子里装着的事情太多,读书可以让脑子清净清净,二是因为从小养成的好习惯,一读书就犯困,可以起到良好的催眠效果,要不之前怎么会睡的那么死,连走廊里发生打斗、杀人都不知道呢!
读到120页的时候,我终于打了哈欠,趴上床继续睡觉,很快睡着,相当于清晨睡了个回笼觉,自然醒后,通体舒泰,好久好久没睡的这么饱了,来到洗手间,将门虚掩,这里并没有摄像头(至少我没发现),隐私尚能保障,我脱光衣服,冲了个热水澡,趁着水汽遮挡,偷偷行气,过了一遍长生诀,昨天早上走的匆忙,没有和萧雅把第六天的长生诀练完,我只能巩固一下前五天的修炼成果。
热汗随着洗澡水一起进了下水道,就是有摄像头,也未必能发现我在练功,洗完澡,擦干身体,穿上囚服回到书桌前,连着喝了三杯水补充体液,白天不用看书了,肚子有点饿,不知有没有人送早饭。
刚有饥饿感,走廊里就传来哒哒哒的错落脚步声,听起来是两个女人的高跟鞋声音,不是范德彪,该不会又是劫狱的吧?
我起身来到门口,不是劫狱的,而是白倾城,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狱警,手里端着个铁盘子,里面有牛奶、面包、煎蛋还有一个苹果。
“典狱长好!”我微微行礼,当着外人面自然不能叫她白姨了。
白倾城笑了笑,伸手向门把手,咔哒,门打开,白倾城从女狱警手里接过铁盘,走向书桌:“萧峯同志,昨晚睡得还好吗?”
女狱警没有跟进来,而是把门给关上了。
“嗯,挺好的,谢谢白姨。”我低声道。
白倾城把铁盘子放在桌上:“吃吧,我从外面买的,在厨房给你简单加工了一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您亲手加工的?”我问,白倾城点头。
“多谢白姨!”我感动的够呛,坐在椅子上,不客气地开始吃早餐,白倾城坐在我的床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当我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做了个让我吃,别管她的表情,而当我第二次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把我的被子叠好了,整整齐齐,跟豆腐块儿似得。
“不用啊!白姨,我自己来就好!”我嘴里塞着半只面包说,我其实从来都不叠被子的。
“举手之劳,没事,你吃你的。”白倾城拍了拍被子,拂掉最后一丝褶皱。
很快吃完,喝掉牛奶,纯西式早餐,居然吃得很饱,可能是因为爱心早餐的缘故,慈爱的爱,不是爱情的爱,造句:妈妈的爱心早餐。
“怎么样?”白倾城问。
“好,”我说,又补充了一句,“很好!”
“你喜欢就行,就是怕你在里面不适应,再憋出毛病来!”白倾城眯起眼睛笑,从床上起身,“行啦,白姨还得去开会,听说凌晨出了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幸亏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呢!”
“是啊……我也听见了。”我讪笑道,说听见,而没说看见,把关系撇清一些,虽然白倾城对我这么好,但毕竟是监狱方的人,我还是得留点心。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八点的时候会允许你出去放风,随便活动,只要不出监狱范围就行。”白倾城看了看手表说。
“白姨,现在是几点?”我也起身,盯着白倾城的手表看。
“七点,你没有时间吗?”
我耸了耸肩,个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白倾城环顾监房的墙壁,可能是在找钟,当然没有。
“这帮家伙,真是的,这么不细心,”白倾城摇了摇头,低头摘下腕表递给我,“你先拿去用吧,回头给你房间挂个石英钟。”
“不用了,白姨,您更需要看时间!”我赶紧推脱,又是百达翡丽的表,价值不菲。
“白姨可以看手机的嘛!”白倾城拉过我的手,硬是把表塞给我,“走啦,中午再来看你!”
虽然年近四十,但白倾城的手依旧滑嫩细腻,触觉停留在我的掌心,久久挥之不去的样子,阿西,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长辈!
画外音:林溪还是长辈呢……
表的口径太小,我戴不了,至少用手戴不了,还好,囚服上衣有外口袋,我把表装进里面,当成怀表来用。
白倾城出去后,那个女狱警进来,目无表情地收走了铁盘子和杯子,临走的时候,突然回头问我:“首长,您穿几码的运动鞋?”
“43,怎么了?”我随口答道。
女狱警没说什么,向我微微点头出去,咔哒,门再度落锁。
我去洗手间漱口,回来坐在沙发里,听着口袋里的哒哒哒声,等着放风。
七点五十的时候,那个女狱警又来了,从小窗口递进来一个耐克鞋盒:“首长,您试试合不合脚?”
“谢谢!”我对于她们对我的慷慨已经有点习以为常,接过鞋,穿上白袜子试了试,刚刚好,蓝黄紫三色,应该是科比系列的毒液五篮球鞋。
换好鞋,蹦跶了两下,咔哒,女狱警打开门:“首长,请跟我出来吧。”
要是再有一套运动服就好了,我跟女狱警出来,不知是否错觉,隐约觉得走廊里还有一股血腥味,墙上有一摊射上去的血并未擦净,我趁女狱警不注意,凑过去舔了一口,甜甜的,是不是很变态,哈哈!
然而,这明显不是人血的味道!
人血是腥臭味儿,猪血有股奶骚味儿,狗血基本没味儿,而羊血,是甜味的!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去找林岚,她正在实验室里,我看见好几个试管里贴着不同标签的血,看上去都差不多,就问林岚怎么分辨,她告诉过我。
这就说明,凌晨的劫狱,是一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