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 第112章 第112章

  沈遂第一次见林淮竹是在十岁那年,当时他带妹妹去孤儿院后山写生,在路边发现了昏迷的林淮竹,然后将他背了回去。

  那个时候林淮竹也才九岁。

  沈遂从小住在孤儿院,院里有一个学过医的老师,普通感冒发烧她都能看。

  林淮竹身上有不少擦伤,手肘跟膝盖处尤为严重。

  沈遂担心地问,“于老师,他没事吧?”

  于老师用棉棒沾了些碘伏,“还不确定,身上都是轻伤,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你哪儿捡来的?”

  经常有人往孤儿院门口扔孩子,他们早就习惯了。

  但这孩子的衣着打扮一看家境就很殷实,不像是会被父母遗弃的。

  碘伏涂在伤口的那点刺痛让昏迷的男孩眼皮动了两下,随后慢慢地睁开了。

  见他睁开眼,沈遂立刻说,“于老师,他醒了。”

  “小朋友。”于敏佳轻轻拨开林淮竹的眼皮检查他的瞳孔,“你头痛不痛,晕不晕?”

  她话音刚落,对方抬起手拍开了她。

  于敏佳先是一愣,随后对沈遂说,“小遂,让你林老师打电话报警。”

  脾气这么大,十有八九是跟父母闹脾气离家出走。

  沈遂应了一声,跑去唯一的办公室。

  他们小县城条件落后,座机都是半年前刚装的,这也是孤儿院唯一的通讯工具,只有院长有部小灵通。

  派出所离孤儿院不算,而且还是这里的常客,跟院长也是老熟人。

  任凭警察跟于敏佳怎么询问,林淮竹都一言不发,稚气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九岁的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不该是这副模样。

  于敏佳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怀疑这孩子跟院里那个叫幸幸的女孩一样患有自闭症。

  抬头给民警老马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

  俩人起身走出了医务室,临走时于敏佳关上了房门。

  -

  刚立春没多久,沈遂还穿着秋衣秋裤,外面又罩了一件起球的红毛衣,脚上是一双洗到泛黄的胶皮球鞋。

  比起朴素的沈遂,林淮竹则要时髦很多。

  黑色针织薄毛衣,同色的休闲裤,头发修剪的利索清爽,衬得五官更加精致漂亮。

  沈遂看到林淮竹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一件深蓝色中长款风衣。

  但于敏佳给他检查身上时,把外套脱下来挂了起来。

  沈遂好奇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林淮竹不说话。

  沈遂又问,“你怎么会倒在路边?”

  林淮竹面无表情地盯着水泥地面,还是不答。

  沈遂倒是不气馁,“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林淮竹不搭理他。

  沈遂盯了林淮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像是检查他的视力。

  连续晃了五六下,林淮竹抬手冷冷拍开沈遂。

  沈遂嘶了一声,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

  对于林淮竹这种漠视不理人的行为,沈遂一点都不陌生。

  两年前他们孤儿院来了一个小女孩,她是被人扔到孤儿院门口,当时手中抱着一大盒画笔。

  后来大家叫她幸幸,意为幸运的意思。

  孤儿院起名都是图吉利,沈遂名字里的遂这个字取意顺遂。

  但幸幸并不幸运,她不仅被家里人遗弃,还有自闭症的症状,不爱跟人沟通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喜欢画画。

  幸幸很排斥跟别人接触,唯一不反感的人就是沈遂。

  沈遂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获得她的信任,但她跟他的话也不多。

  以为林淮竹跟幸幸一样也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被家里人遗弃到了路边,沈遂也就没有生气。

  -

  小男孩不肯沟通,也不知道他是被遗弃,还是自己离家出走,或者是被拐卖到这里。

  办案的民警有些无奈,只能把孩子先放到孤儿院。

  毕竟派出所条件一般,无法保证孩子的衣食住行。

  看这孩子情况特殊,孤儿院院长就将他安排到沈遂房间,一是他们年纪相仿,二是沈遂脾气好会照顾人。

  林淮竹不仅不肯说话,饭也不肯吃。

  晚上孤儿院炖的大锅菜,照顾到林淮竹第一天来,所以特意先让沈遂打饭。

  沈遂打了两份饭,把林淮竹那份端到了屋里,“吃饭了。”

  林淮竹看了一眼,又将头扭开了。

  见林淮竹不动,沈遂不解,“你不饿吗?”

  “今天的米粥煮得很稠,都快赶上干米饭了,菜里面还有肉。”沈遂将菜端给林淮竹看,“你闻,是不是很香?”

  林淮竹似乎是嫌他烦,挥手打翻了那碗菜。

  看到掉在地上的菜沈遂懵了片刻,接着瞪向林淮竹怒道:“你知道这些饭菜来得多不容易吗?”

  沈遂自幼长在孤儿院,知道每一粒米都很珍贵,在他们这个地方最忌讳的就是糟蹋粮食。

  他拿过那碗粥,将地上干净的那部分菜捡到了碗里,脏的扫了出去。

  沈遂就着米粥把那些菜都吃了,然后收拾碗筷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晚上睡觉他都没跟林淮竹说一句话,洗漱完拉了灯上床就睡。

  第二天林淮竹还是没吃饭,孤儿院的老师轮番来劝。

  沈遂还在生气,一早吃完饭带着幸幸去后山写生。

  说是写生,其实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她画画,沈遂则在一旁做周六日作业。

  临近中午沈遂才跟幸幸回去吃饭。

  幸幸今年五岁,大多时候都很安静,但惹她不高兴了她就会大喊大叫,直到精疲力尽才会停止。

  好在她不经常生气,沈遂喂她吃饭她就乖乖吃。

  吃了午饭趁着今天暖和,沈遂给她跟沈温挨个洗了头。

  回屋拿毛巾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林淮竹,沈遂脚步微顿。

  但只看了一眼,他拿走毛巾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林淮竹仍旧不吃饭,搞得孤儿院的人都无奈,还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

  -

  第二天周一开学,沈遂早早起来收拾。

  临上学前看了一眼林淮竹,沈遂蹙了蹙眉头,背上书包走了。

  中午回来还是没在食堂看到林淮竹的影子,沈遂路过医务室的时候,听到于敏佳跟另一个老师聊天。

  听她们的意思是如果林淮竹明天还不吃饭,就要把他送到县医院,省得在这里饿出毛病。

  当初幸幸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闹得很厉害险些送医院。

  沈遂回到房间,林淮竹还躺在那个位置,听到推门声他甚至都没有睁眼。

  两天滴水未进,林淮竹脸色不太好,抿在一起的唇有些干裂。

  看到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沈遂心里那点气彻底没了。

  但沈遂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崭新的作业本装进了书包。

  回到学校,沈遂拿着作业本挨个推销。

  作业本就是普通的本子,学校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五毛钱一本。

  唯一不同的是,沈遂手里的作业本有学校教务处盖的三好学生章。

  沈遂常年稳居年级第一,每次评选的三好学生都有他。

  学校会给三好学生发不少作业本、笔之类的文具用品,本子上还会盖上教务处的章。

  推销了一圈,沈遂入账四块五。

  对沈遂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放了学他直奔什么都卖的杂货铺。

  看到有卤制的大鸡腿,沈遂咽了咽口水,“叔叔,鸡腿多少钱一个?”

  老板说,“五块一斤。”

  沈遂:“那一个呢?”

  老板:“一个?哪有一个个买的,你非要一个的话,那一块五一个。”

  沈遂:“我要两个。”

  老板装了两个,放称上称了称,“你看,俩鸡腿三两多,没多要你的,回去跟你妈妈说清楚,省得来找我。”

  沈遂‘嗯’了一声,递给他三块钱。

  -

  孤儿院十几个孩子,但鸡腿就只有两个,分肯定是不够分的。

  沈遂回去之后,对年纪最小的沈温说,“等一会儿开饭了你先别吃,拿两个馒头到我屋,知道吗?”

  沈温奶声奶气地‘哦’了一声。

  沈温只有三岁半大,听到沈遂的吩咐早早就去等开饭了。

  沈遂回到房间放下书包,从衣兜掏出那两个鸡腿走到床边。

  林淮竹双目紧闭,他的眼睫浓密卷长,皮肤很白,鼻子精致,唇淡而薄,乍一看像个洋娃娃。

  沈遂将鸡腿放在他鼻前,这次套着食品袋,沈遂不怕他再扔出去。

  那两扇毛茸茸的睫毛动了一下,林淮竹睁开眼就见沈遂盯着他。

  沈遂收回手,打开食品袋撕下一块鸡肉,“你再不吃饭,他们就会把你送到医院打针,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他将肉放到林淮竹唇边,“吃点吧。”

  林淮竹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仍旧抿着唇没有张。

  沈遂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不避不闪地跟林淮竹对视。

  半晌后林淮竹终于张嘴,沈遂成功将肉放进他口中。

  见林淮竹终于肯吃东西了,沈遂又撕了一块给他。

  林淮竹坐了起来,坦然地拿起那块鸡腿吃了起来。

  沈遂给他这理直气壮惊了一下,还以为他会不好意思,结果完全没有。

  沈温拿着俩热腾腾的馒头进来,烫得他手指直蜷,但也不敢把馒头扔了。

  沈遂见状赶紧拿了过来。

  沈温吹着被烫红的手,看到正在吃鸡腿的林淮竹眼睛都直了,明显很馋。

  沈遂笑了,掰了半块馒头,吹得稍微凉了一些再从中间掰开,撕下一大块鸡肉夹到里面。

  沈遂递给沈温,“吃吧。”

  沈温怯怯又喜悦地接了过来。

  沈遂将剩下那半馒头塞给了林淮竹,“别光吃肉,像他这样夹着馒头吃,不然消化不了。”

  确定林淮竹不会把馒头扔出去,沈遂出去把幸幸拉了过来。

  还剩下半个鸡腿,沈遂撕着肉喂给幸幸,然后再喂一口馒头。

  见沈遂没吃,沈温举着馒头凑到他面前,“哥哥,吃,吃肉。”

  沈遂笑着又推给了他,“我吃了,你吃吧。”

  沈温跟幸幸年纪不大,饭量也不大,怕他俩积食沈遂不敢多喂。

  等他俩都吃饱了,沈遂才将剩下那点鸡腿肉啃了。

  等他抬起头,林淮竹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看着他,沈遂一愣。

  见林淮竹手里的鸡腿跟馒头快吃完了,沈遂问,“吃饱了吗?现在应该还有米汤,要不要喝一碗?”

  林淮竹看着他不说话。

  沈遂也不生气,只是说,“以后不要浪费粮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吃不饱。”

  这话是他们院长常挂在嘴边的,沈遂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林淮竹不吃饭很有可能是因为挑食,觉得孤儿院的饭菜不好。

  教育完林淮竹珍惜粮食,沈遂没过多唠叨,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带着两个小的走了。

  去食堂吃了饭,沈遂回来开始写作业。

  孤儿院熄灯时间早,一般八点半就会催促大家睡觉。

  离熄灯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点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守在电视旁看少儿频道。

  沈遂写完作业也会去看,今天他倒是没着急去,给林淮竹打了一盆热水擦澡。

  “我去看电视了,你洗完要也想看就过来。”说完沈遂走了。

  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林淮竹看着那盆冒着热气的水,最终还是从床上下来。

  -

  自那天晚上后,林淮竹倒是没再自己饿自己,只是吃得不多。

  沈遂发现他嘴很挑,菜炒的不合心意了,宁可干啃馒头也绝不夹一口菜。

  沈遂忍不住吐槽他,“你这样的要是一直待在我们孤儿院,估计得饿成竹竿。”

  林淮竹不理他。

  在孤儿院待了一多星期,警方那边还是没查到林淮竹父母的相关讯息,只能继续留在这里。

  林淮竹虽然孤僻不爱跟人交谈,但比幸幸的情况要好很多,起码能自己照顾自己。

  逐渐适应孤儿院的生活,林淮竹学会自己去食堂吃饭,自己打水洗漱。

  沈遂发现他不仅挑食,还非常爱干净,自从他来了热水的用量都增加不少。

  因为林淮竹不喜欢擦澡,他喜欢洗澡,奈何这里条件太艰苦。

  虽然他还是不喜欢理人,但已经有房间另一半主人的意识。

  一直以来内务都是沈遂自己收拾,这几天林淮竹洁癖发作处处看不惯,开始自己打扫卫生。

  每次放学回来,沈遂都能在院子里的晾衣绳看到他们屋里的东西。

  有时候是窗帘,有时候是床单被罩,有时候是沈遂的衣服。

  林淮竹给沈遂洗衣服当然不是示好,而是他俩身高相仿,所以林淮竹这段时间一直穿沈遂的衣服。

  以前林淮竹没干过这种活,但对一个轻微强迫症来说,干不好那就花很时间干好。

  贴身衣服沈遂这个年纪能自己洗,床单被罩这种大件孤儿院的人会帮忙洗。

  只是林淮竹不乐意让他们碰,所以自己化身家务小能手。

  在孤儿院其他人眼里这是不好相处,沈遂却觉得这臭小子越改越好,孺子可教。

  毕竟他是既得利益者,自然看林淮竹很顺眼。

  见林淮竹整日闷在房间不出门,周六日沈遂带幸幸去外面写生,软磨硬泡也将他带去了。

  孤儿院在后山种了不少果蔬,他们这些孩子经常来这里玩。

  因为至今没发生过危险,所以孤儿院的人也很少管他们。

  沈遂是认定林淮竹跟幸幸一样有孤僻症,上了山后给了他几张纸跟两根画笔,让他画着玩儿。

  林淮竹倒是没拒绝。

  看他跟幸幸都安安静静拿着画笔跟画纸,沈遂放下心开始写作业。

  半个多小时后沈遂搞定所有作业,他扭着身体伸了个懒腰。

  沈遂走到梳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幸幸旁边,看她画了一堆抽象的东西,色彩看起来倒是很鲜明。

  不少人都说她有画画天赋,以沈遂的艺术细胞他是真没看出来。

  说是写生,但小家伙从来没看过这里的风景,只是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画画。

  沈遂都习惯她这乱七八糟的画风了,看了一眼又转悠到林淮竹那儿。

  林淮竹的画倒是惊到沈遂了,“你学过画画?”

  在沈遂看来林淮竹比幸幸画的好,至少一眼能看出他在画什么。

  纸张只有半张面部轮廓,看着熟悉的眉跟眼,沈遂乐了,“你这是在画我?”

  林淮竹没理他,提着画笔在纸上描绘。

  沈遂也不觉尴尬,反而有点开心。

  他长这么大别说是画像,在沈遂记忆里他甚至都没有拍过照片。

  沈遂饶有兴致地蹲在林淮竹旁边看他画画,脚蹲麻之后不知不觉坐了下来。

  等纸张上的五官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遂觉得跟自己太像了。

  直到林淮竹将他的鼻子画成小猪鼻,沈遂不高兴地轻轻打了他一下,“好好的画都被你毁了。”

  林淮竹眼睛闪过一瞬即逝的笑,看向沈遂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我的画我做主。”

  沈遂一脸错愕,“你会说话?”

  林淮竹转过头继续在纸上瞎画,没有回答沈遂的意思。

  沈遂:“你既然会说话,怎么别人问你时候什么都不说?”

  林淮竹不理人。

  沈遂:“那你叫什么?”

  林淮竹还是不理。

  沈遂:“你家住哪儿,你父母呢?”

  对于沈遂这些问题,林淮竹一个字都没有回。

  沈遂感到莫名其妙,幸幸虽然偶尔也会蹦跶出几个字,但吐字没林淮竹这么清晰。

  沈遂到底还是年纪小,没有往深处去想,只当林淮竹现在又沉浸在自己世界,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幸幸就经常这样,沈遂嘱咐她一件事要说好几遍才可以。

  这件小插曲沈遂很快就忘到脑后,他也没心思看林淮竹画画,拿着语文书默背唐诗。

  -

  转眼又过去一个星期,林淮竹已经在孤儿院待了半个多月。

  这么久林淮竹的家人还没领他回去,这在沈遂看来他留在孤儿院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只沈遂一个人这么想,孤儿院其他孩子也同样这么想。

  因为林淮竹从不搭理人,整日沉着一张脸,好似谁都看不上,这导致除沈遂以外的大多孩子都不喜欢他。

  县里展开优秀小学生作文评选,沈遂作为班里尖子生之一被老师留下来,进行长达半个多小时的作文辅导。

  等沈遂拖着书包回去时,正好看见孤儿院院长批评林淮竹。

  沈遂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林淮竹跟人打架,把对方鼻子打破了。

  批评完林淮竹转头看见沈遂,院长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回来?快去吃饭。”

  沈遂说,“那我带小黑去吃饭了。”

  院长不明所以,“小黑?”

  沈遂指了指林淮竹,“就是他,我给他起的名字。”

  院长哭笑不得,“起的什么烂名字?去吧去吧,记住下次不要打架,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黑。”

  沈遂给林淮竹使眼色。

  见他立在原地,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岿然不动,沈遂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省得他留这里继续挨批。

  林淮竹拧了一下眉,甩开了沈遂。

  沈遂察觉到不对,撸开林淮竹那只手臂的袖子,看到上面高高地肿了起来。

  沈遂忙说,“院长,你看小黑也受伤了。”

  沈院长见肿得这么高担心骨折,赶紧叫于敏佳给他看了看。

  林淮竹是把人鼻血打出来不假,但是对方先挑衅地拿着木条打的林淮竹,只是他先恶人告状,林淮竹又没为自己辩解,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涂药的时候林淮竹还不让别人碰他,搞得于敏佳都有些无奈,给了他一支药膏让他回屋自己抹。

  回房后林淮竹也没涂,还是沈遂看不下去强行摁着他的手给他涂药膏。

  林淮竹本来还有点排拒,最后把头一别,任由沈遂施为。

  看着抿着唇,面色紧绷的林淮竹,沈遂笑着戳了戳他,“生气了?”

  将药膏涂到红肿的地方,沈遂一边抹开,一边说,“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臭脾气?”

  不肯解释,被冤枉了还要生气,真是大少爷脾气。

  林淮竹侧着头,昂着下巴,一脸‘我才不在乎’的酷哥表情。

  沈遂很想戳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但预感这个举动会彻底忍毛对方。

  哄小孩子他最有经验了,虽然沈遂自己年纪也不大。

  沈遂声音含着笑,“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解释,你要是解释不清的话,可以来叫我。”

  林淮竹抽回自己的胳膊,高冷道:“不需要。”

  沈遂再次拉过来,轻轻揉着林淮竹红肿的地方,给他顺毛,“我需要你行不行?”

  停顿了一会儿沈遂还是忍不住好奇,“所以你到底叫什么,不然我以后就叫你小黑了。”

  林淮竹没搭理沈遂。

  沈遂不满地嘟囔,“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名字很难听?”

  林淮竹突然冒出一句,“淮竹。”

  沈遂反应了一会儿,“你叫槐竹?姓槐,槐树那个槐?”

  见沈遂误会了,林淮竹并没有纠正他。

  沈遂又问,“那你父母呢,是不是他们把你送到这里的?”

  林淮竹冷冷地说,“我没父母。”

  沈遂沉默了两秒,平静地说,“那你跟我一样,我也没有父母。”

  林淮竹看向沈遂。

  沈遂低头揉着林淮竹的手臂,“既然你没有父母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正好大家都是孤儿。”

  林淮竹抿住唇,没回这句话。

  -

  之后的日子林淮竹还是不爱说话,但关起门后倒是会跟沈遂交流。

  从林淮竹口中知道他的实际年纪比自己小一岁后,沈遂经常让他喊自己哥哥。

  但林淮竹从来没这么喊过,倒是沈遂履行着哥哥的职责,对他颇为照顾。

  见林淮竹不肯上学,沈遂只好利用放学时间给他辅导功课,时不时灌输一下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论。

  这句话也是孤儿院院长常说的。

  沈遂虽然年纪小,但隐约能明白这话的含义,所以在学习上一直很刻苦。

  除了幸幸之外,其余凡是跟他关系好的,沈遂必定会抓对方功课。

  时间一晃林淮竹在孤儿院已经住了一个月,他跟沈遂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好。

  林淮竹给沈遂画了人生中第一张肖像。

  沈遂觉得画得非常像,林淮竹却不太满意甚至想撕毁,被沈遂及时拦了下来。

  “我觉得很好看,你要是不想要,那就送给我吧。”

  “随你。”

  沈遂小心地加夹进书页里,第二天他拿到学校嘚瑟了一番。

  林淮竹是真的不满意,用了三天时间重新给沈遂画了一张。

  这次得到沈遂的夸奖,林淮竹的嘴角才翘了翘。

  大概是受到林淮竹的启发,或者纯属一时兴起,在一个周末沈遂带他俩去后山画画时,一向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幸幸居然把刚画好的一幅画递给了沈遂。

  这是幸幸第一次送人画,沈遂惊了,蹲到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

  沈遂笑着问,“这画的是我吗,幸幸?”

  小女孩没有看沈遂,重新拿了一张纸。

  沈遂看着画纸上面的人,跟他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如果说林淮竹走写实派,那幸幸绝对是写意派,还是很抽象的意境。

  即便不像沈遂也很高兴,因为她从来不让别人碰她的画笔画纸。

  沈遂看着这副颜色饱和度很高,但画风诡异的画,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头顶罩下一道黑影,沈遂抬眸看到一脸沉静的林淮竹。

  没等沈遂反应过来,对方拿过他手里的画,然后撕了。

  沈遂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小女孩。

  好在对方早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对外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包括林淮竹撕画这个举动。

  沈遂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被她看到了估计又得哭个昏天黑地。

  对于林淮竹撕画这个行为,沈遂实属不能理解,他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

  林淮竹神色冰冷,“是我先开始画的。”

  沈遂:“你能画别人也能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画我,你怎么这么霸道?”

  林淮竹:“我就是霸道。”

  甩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沈遂瞠目看着林淮竹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他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林淮竹确实是生气了,整整两天都没有跟沈遂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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