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风劲疾起来,沈遂的心神就如满院落梅一样乱飞。
他看着面前俊美的青年,唇蠕动了好几下,但最后也只发出一个,“啊?”
这声‘啊’,再配上侧耳的动作,仿佛一个听觉退化的八旬老人。
林淮竹望着沈遂疏朗的眉目说,“虽然我没与你说过,但你应当听过云家那个炉鼎的传说罢?”
沈遂没否认,迟疑着点了点头。
林淮竹继续道:“这并不是传闻,而是真事,云家确实是这世间难寻的炉鼎。”
沈遂喉咙滚了一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想与我双修提高修为?”
林淮竹凝视着那双快要瞪成圆眼的精致凤眸,头摇了一摇说,“我若只是为了提高修为,那早该跟你提出双修之法。”
沈遂再次无话可说。
林淮竹似乎在暗示他什么,沈遂不傻,他听出来了,只是不愿往那方面想,因为他不知林淮竹要做什么。
沈遂沉默间,林淮竹走了过来。
华贵的白衣随风荡起轻微褶皱,衣料轻若月纱柔似云锦,林淮竹如一方美玉堆叠其中。
沈遂看着林淮竹摆动的衣袂,心乱如麻,索性别过头不再看他。
直到林淮竹走近,投下的阴影如一张蛛网将沈遂困住,他这才抬头去看林淮竹,眉心紧拢。
不等沈遂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林淮竹轻轻唤了他一声。
“哥。”林淮竹嗓音如烟似雾,眸色却深邃幽暗,“我想与你双修,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随着林淮竹口吐爱意,沈遂大脑一道道提醒声疯了似的不断响起——
好感值+100.
好感值+200
好感值+300
数字不断攀升,沈遂还来不及接收旧的,又被新的数字刷新。
他现在是懵逼他妈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
在沈遂的大脑持续被这个声音轰炸时,林淮竹俯下身,那双眸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碧波,倒影着沈遂。
沈遂在那双眸里的影子越清晰,对方的脸压得越低,直至他的唇上贴来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好感值+1000.
好感值+2000
好感值+3000
受那道那声音影响,等沈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林淮竹已经擒住他的双手,举起压到身后的廊壁上,更深一步地吻他。
艹!
大脑在经历疯狂轰炸后,现在已经归于平静,那道冰冷的机器音也终于止了。
林淮竹对他的好感值最终停留在99999+。
大概是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系统好感值的上限就是99999,林淮竹明显超过上限,因此测不出来了。
系统居然没坏!
林淮竹居然对他的好感值这么高!
就他么离谱!
沈遂整个人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似乎察觉到他在神游天际,林淮竹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沈遂瞳孔狠狠一颤,终于从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挣脱林淮竹的手,然后推开了林淮竹。
林淮竹没有纠缠,察觉到沈遂的抗拒便放开他,额心与沈遂相抵,气息交错。
这亲昵的举动让沈遂分外不自在,但不等他有所动作林淮竹再次开口。
“你也喜欢我。”林淮竹说,言辞间透着笃定。
如果先前林淮竹暗示他,他是喜欢他才想双修,沈遂还有所怀疑,那看到超十万的好感值就完完全全地相信了。
除非系统坏了,否则林淮竹喜欢他就是板上钉到沈遂的抗拒便放开他,额心与沈遂相抵,气息交错。
这亲昵的举动让沈遂分外不自在,但不等他有所动作林淮竹再次开口。
“你也喜欢我。”林淮竹说,言辞间透着笃定。
如果先前林淮竹暗示他,他是喜欢他才想双修,沈遂还有所怀疑,那看到超十万的好感值就完完全全地相信了。
除非系统坏了,否则林淮竹喜欢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问题是你表白就表白,还要反向cue他,到底谁跟谁表白?
沈遂瘫着脸推了推林淮竹,“别在这里黏黏糊糊,离远点。”
林淮竹却不生气,反而笑了,低声在沈遂耳边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我。”
看着沈遂白净的耳垂,林淮竹凑过去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哎哎哎。”沈遂耳垂一麻,立刻向后仰去,抬手又推了推林淮竹,外厉内荏道:“不要耍流氓,听到没?你给我站好!”
这次林淮竹没听沈遂的话,反而展臂环住了他,“你喜欢我。”
“但我知只是有一点。”林淮竹垂首窝在沈遂脖颈,轻而缓地说,“没关系,我来爱你。”
沈遂眼睫动了动,推过去的手僵住。
察觉到沈遂的软化,林淮竹抓住了那份心软,抬头重新吻上了他。
沈遂的下颌被林淮竹捧在掌心,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唇被他细致地舔了两遍。
林淮竹不急不躁地撬开沈遂的唇舌,温吞地勾住舌尖轻吮,眸底却越来越深,如月下深海,表面平静内里惊涛骇浪。
揽着沈遂的手臂慢慢收紧,像是要将沈遂锁住。
四周静悄悄,似乎只有粗沉的呼吸与杂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沈遂吃痛地拧了拧眉,林淮竹的手臂力道大得简直要将他的腰斩断。
沈遂理智回归,猛地推开林淮竹。
俊美青年眨了眨眼眸,看过来时眸中不见一丝晦暗,反而雾气昭昭的,恍若三月里的一场春雨。
沈遂气息不稳,看着林淮竹‘楚楚动人’的模样,怀疑道:“你是不是又给我泡茶?”
刚才说的那么可怜,是不是为了引起他的同情?
这种事林淮竹这个绿茶boy绝对能做出来。
林淮竹经常被沈遂说茶,虽不知这个词怎么来的,但他早几年就明白‘茶’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沈遂,眼尾低垂,呈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纯良柔弱,“我只是等这日等了好久。”
沈遂捕捉到关键字眼,“等了好久?”
林淮竹这意思是早就喜欢他,只是今天才下手?
“嗯。”林淮竹声音如梦呓般低不可闻,“我等了很久很久……”
先前沈遂看着林淮竹,喉口干涩,始终没开口回应他这个双修提议。
对于林淮竹来势汹汹的爱意,他真的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在绝影峰闭关这一年,我每日都很想你。”林淮竹将额头再次贴来,鼻尖蹭着沈遂的,一举一动温情得不像话。
沈遂喉咙滑动了两下,“……别说骚话。”
那不是骚话,那是实话。
不过林淮竹没说出口,看了一眼沈遂泛着水光的唇,然后吻住了。
不同于上次的温吞,林淮竹这次要激烈且有章法,好似真的专门学过似的。
沈遂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林淮竹之前说的在学房中之术,一会儿想到当年被扔在乱葬岗的那个眼神狠戾的小男孩,一会儿又想到林淮竹说双修。
心口仿佛膨胀了一口即将爆发的焰山,沈遂只觉得一切全都乱套了。
“哥。”林淮竹的唇沿着沈遂的唇角落在他的耳后、侧颈,最后停在喉间的突结。
沈遂眼睫颤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林淮竹那声哥,还是那串细碎的亲吻。
“你先起来。”沈遂侧身避开林淮竹,眸色微闪,“双修的事我会好好想一想。”
林淮竹这么黏糊他根本没法子思考。
林淮竹说了一声好,双臂却很实诚地环住沈遂,他气息灼热,嗓音含哑,“我难受。”
这话唤回沈遂一年多前的记忆,他现在非常怀疑当初林淮竹是故意的。
什么练功出岔子了,纯属是扯淡。
见沈遂不说话,林淮竹如同一头黏人的巨兽,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鼻尖蹭过沈遂的唇跟耳,口上乞怜道:“哥。”
那声哥叫的分外缠绵缱绻,沈遂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喉口发胀。
林淮竹这意思很明显,双修的事可以先放一边,但需要沈遂帮一帮他。
沈遂瞪着林淮竹,对方却仰面在他眼睫轻轻落了一个吻。
艹!
-
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夜色沉沉风声急。
沈遂着的天青色衣衫与那片雪白几乎融为一色,堆叠的衣摆荡起轻微的波澜,如湖面的波纹。
林淮竹与沈遂贴在一起,滚烫的温度由他蔓延到沈遂身上。
看着沈遂泛红的眼尾,林淮竹一下一下啄着,然后一路向下,最后将对方的喘息与唇舌一并吞下。
林淮竹知道沈遂对双修犹疑纠结,但不要紧他总会想通的。
因为沈遂喜欢他,倘若沈遂对他没有感情,那肯定厌恶排斥做这种事。
至于那点喜欢到底有多少,林淮竹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只是一线感觉也没关系,林淮竹不介意,他可以来爱他。
只要沈遂不喜欢别人,不对别人的感情超过他,林淮竹可以慢慢等着他爱上自己。
月光皎皎,树影摇动。
事了,沈遂出了一身汗,林淮竹还伏在他肩头时不时抬头吻一吻他。
沈遂忍下心中的别扭,任由林淮竹黏糊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后院泡澡。
泉水温热,雾气氤氲。
离林淮竹远了一点,沈遂也终于有脑子思考目前的处境。
但还没等他捋清楚,林淮竹穿过堆砌的假山与绿植,踏着石子路走了过来。
沈遂泡在水中,颇为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林淮竹洁净的白袍满是褶皱,衣摆处还有一片污渍,他披发赤足,看着水汽蒸腾的沈遂,纯良道:“身上脏了,我也想净一净身。”
沈遂的确想给他净身,不过不是林淮竹方才说的净身,而是另一种。
不等沈遂说话,林淮竹已经褪下衣袍进来了,眸底映着碧波水色看起来端正良善,像个谢庭兰玉的世家公子。
随着林淮竹进来,沈遂的心跟这池温水一样漾了漾。
他没看林淮竹,往边上靠了靠。
林淮竹下水后便坐到一处,看起来颇为老实。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水光漾漾,林淮竹捧着沈遂的脸吻他。
沈遂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圣僧,在林淮竹连番勾引下,他难免会色迷心窍。
先前犹豫不是因为不喜欢林淮竹,整日面对这么一张脸说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更别说他俩一同长大,其中是有情分的,沈遂不是单纯只看中一张脸。
但林淮竹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日后要修无情道,还要做玄天宗的掌门。
万年寡王突然表白说爱上他,还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多好感值,沈遂怎么可能不懵?
但凡林淮竹的好感值是每日递增,他也不会这么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他担心系统这个雷,万一这一切都在系统的预料中,等他俩在一起了,这坑爹的玩意儿会不会有后招等着他们?
这个时候沈遂真心希望林淮竹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这样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
池水起起伏伏,如浪拍打在鹅卵石砌成的池壁。
沈遂被林淮竹摁在石壁,对方不满他走神似的,噙着他的口舌不断深入。
就在沈遂快要喘不过气时,林淮竹松开他,从荷包中翻出一瓶药,然后倒出一粒乳白色果冻般的丹药。
沈遂眼尾湿红,睫毛被水汽洇湿,他看着那颗古怪的丹药问,“这是什么?”
林淮竹说,“你给我的药。”
他给林淮竹的丹药多了去了,但这颗怎么看着这么奇怪,沈遂一点都不记得这是什么丹。
林淮竹解释,“这是秦西北练的。”
沈遂还是没想起来,他跟秦西北关系不太好,对方干什么要给他丹药?
林淮竹说,“这丹药我化开过,虽有催-情之效,但对人身体无害。”
秦西北这人秉性不行,不过炼丹却是一把好手,不然秦老谷主也不会那么宠他。
这丹药是他炼来增加房中之乐,用的都是好料材,遇热便会化开。
林淮竹掌心的温度已经化了大半,丹气幽香,质地细腻,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听说第一次会不舒服,涂些这个应当就没那么难受。”林淮竹灼灼目光落在沈遂身上如烙铁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