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双手被捆,林淮竹顶开他两膝,俯身将身体大半的重量压过来。
隔着两层衣料,沈遂能感受林淮竹的体温与硬度。
大防失守的姿势让沈遂深感不妙,忙道:“两厢扯平,这事到此为止。”
林淮竹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双眸似一泓深潭寂寂无声地凝视着沈遂,那里面藏着克制的爱与欲。
在这深沉的目光注视下,沈遂心神一颤。
林淮竹说,情至自然欲起。
情.欲是人之常情,既已生出何必要回避,然后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他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想通后沈遂便彻底不再纠结,他主动吻上那两瓣薄薄的菱唇。
窗外掠起夜风,枝头的绿梅沙沙响动。
沈遂束发的涤带被林淮竹扯下来,如今缠在他的手腕,长发披散而下,衣袍也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一副随时掉落的模样。
林淮竹倒是衣发整齐,绣着花纹的衣袍被微风吹得摆动。
他娥眉修长,唇涂丹红,鬓发上的翠珠也没来得及摘,面若好女颜如珠玉。
月下珠影摇摇,沈遂的视线亦跟着摇晃,眸底朦朦。
“哥。”林淮竹抱紧沈遂,“你跟我说说话罢。”
沈遂半湿的眼睫可怜地软软搭下,喉中似含了一口急风,声音带喘,“……说什么?”
口脂早已晕开,林淮竹唇上水光潋滟,在沈遂侧颈的青色脉管轻轻落下一吻,“什么都好。”
他想听沈遂说话,想听沈遂的声音。
因为林淮竹这温情动作,沈遂难得喘息一口。
这一缓骤然起了小心思,沈遂乌润的眸漾起一点坏水,他说,“我都困了,你若不行换我来。”
林淮竹瞳仁动了动,放开沈遂调整了一下姿势,眸色渐深。
看他这样沈遂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嘴贱,刚要说几句缓和气氛,林淮竹的身量重新覆下,垂首吻住沈遂的唇,也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
窗外的风声更盛,将簇着花蕊的枝头都压弯了。
沈遂的意识如一线孤灯,随着夜风摇曳。
疾劲的风刮过灯芯,灯烛忽明忽暗将灭不灭,烛油滴滴落下,好不可怜。
林淮竹发上的珠翠垂至鬓角,流转的珠光落在他的眉与眼,心底里的爱欲跟贪念尽数倾泻。
他抱紧沈遂,埋进他的脖颈,也埋进他的身体。
风声越来越烈,沈遂满面潮红忍不住推了推,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林淮竹一遍又一遍地索取沈遂的体温,掌控他束缚他,但又哺喂他。
一取一喂间,林淮竹跟沈遂互为阴阳,神识相连身体相融,功法自成。
-
第二日醒来床旁倒是难得没空,沈遂刚一睁眼,环在他腰上的手收了收。
林淮竹贴过来,吻上沈遂的眉心、眼皮、鼻梁,最后柔软的唇覆在他嘴角。
沈遂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对上那双春意泛滥的黑眸,“老实点!”
林淮竹没听,一路向下含住喉间那块突结,沈遂眼睫一颤,绷不住面上的淡定骂了一句脏话。林淮竹这才愉悦地笑了起来,埋首在沈遂颈窝像一头黏人的巨兽蹭了蹭。
他低低唤沈遂一声,“哥。”
听到这一声哥,沈遂脑子突然冒出一句网络热梗——有事叫哥哥,没事哥哥叫。
眼前这人就是这个名梗的典型,沈遂不由板下脸说,“别撒娇。”
林淮竹果然不再撒娇,开始付诸行动。
沈遂的手又被他捆了起来,不仅是双手,林淮竹还将他的眼睛给蒙上了。
艹!
这要是再给他堵住口,他俩都能拍小电影了。
在大好的晨光中,沈遂又被迫修炼了一个小时辰。
云歇雨停,餍足的林淮竹吻了吻青年的鬓发,为他清理干净便披上衣服起身准备吃的。
等房门关上,室内归于平静,沈遂扯掉手腕上的束带扔到床边。
虽然对林淮竹床上这个‘小癖好’不满,但目前还在可接受的范畴内,而且过程是舒爽的,他也就没放下碗筷骂厨子。
经过昨晚这一遭,沈遂修为提升不少。
没在床上继续赖下去,沈遂穿上衣服,提着处暑阔步走了出去。
林淮竹厨艺实在一般,他不愿一大早就让沈遂凑合,因此没亲自做,出门捡着沈遂爱吃的买了几样。
回来就见沈遂在院中练剑,他身形如风,剑意也自在潇洒,手腕斗转间,如游龙戏水,又似日照江河。
忽然沈遂的剑尖一转。
光影交织在林淮竹面上,晃动的剑尖直刺他来。
风声过耳,树动林淮竹却不动,沉静地看着嗡声不止的处暑挽出九道剑花。
知道沈遂不会伤他,林淮竹眼睛连眨都未眨。
果然剑刃最后汇成一线,停在林淮竹眉心一寸前。
沈遂收了剑,笑着挑眉问道:“这一剑怎么样?”
沈遂的眉形很好看,上挑时如飞鸟展翅,他一身革带束腰,眉眼含笑,别样的洒脱与张扬。
看他这样,林淮竹亦跟着弯弯唇,开口说,“很好。”
沈遂终于挽出九花,剑诀已成,他心满意足,“那这一招就叫探淮竹。”
林淮竹眸中笑意更甚,“好。”
沈遂看到他手中的吃食,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洗手准备吃饭。
-
林淮竹外出办事,沈遂留在家中精进自己的剑招。
剑式是他自己独创的,招式肯定有漏洞,等回到灵霄峰见了道晏,他得让对方指教指教。
沈遂正在房中写剑诀,听到房檐传来轻微的动静,他眸色一敛慢慢放下笔,“尊驾何人,我这有好酒好茶,不如下来一叙?”
话音刚落,一物事从窗户探下。
沈遂抬头便看见一头蓬乱的毛发,心口静了一瞬。
毛发之中有一双浑浊不清的双眸直勾勾盯着沈遂,半晌他哑涩道:“酒,酒。”
看到云阶,沈遂放下戒备,试图与他沟通,“你要喝酒?正巧我这里有很多酒,你先下来,乖乖坐在这里我就给你拿酒。”
说着他指了一处让云阶坐。
这个时候云阶意识不清,思维如三岁稚子,好哄好骗。
听到沈遂要给他酒喝,云阶还真乖乖钻窗坐了下来。
沈遂依言给了他一壶酒,然后尝试慢慢走近他。
见云阶没有戒备心,沈遂坐到他旁边,温声道:“你放心,我不抢你酒,我还有很多,你乖乖坐着别动,喝完我再给你。”
云阶咕噜咕噜大口咽着壶中的酒,对沈遂的话没有半分反应。
沈遂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扣住他左手脉搏。
的确是走火入魔的脉象,而且观他的眼白也能看出。
沈遂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拧起眉头,以手挡鼻。
云阶身上太臭了,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衣服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沈遂将剩下那几瓶酒都拿了出来。
一看是酒,云阶抬手就要拿,沈遂拦住他道:“这些都可以给你,但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失智的云阶嗜酒如命,沈遂为了使他听话,先给了他一壶。
得了酒的云阶倒是乖顺,沈遂捆住他一只手他也毫无反应。
“走,跟我来。”沈遂牵着云阶走出了房间。
这一折腾便折腾到晌午,今日林淮竹没传音给沈遂说不回来,沈遂便没有先吃。
午时三刻林淮竹才带着热乎乎的吃食回来,他这人向来敏锐,一进家门便察觉到不对。
沈遂从屋中走出,面上带笑,“你回来了,快进来看看这是谁。”
听意思来人与他俩都熟。
林淮竹没有半分喜色,脸上却不显分毫,随着沈遂进了书房。
房中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沈遂找了一圈,最后停在大开的窗户旁,含恨道:“白给他洗了半天的澡。”
林淮竹眸色深深,“你给谁洗了澡?”
沈遂没意识到自己话中有歧义,仍旧张望着窗外,口上应道:“就是那日在破庙我们遇到的那个老者。”
其实他只是打了好几桶水,以酒哄骗云阶让他泡了两遍澡才终于洗干净。
之后又是给他刮胡子,又是给他束发,忙乎一通糟老头终于变帅大爷,眉宇间也能看出昔日的风采。
结果人跑了,他白忙乎一场。
想到隔几天他再脏兮兮找过来,沈遂血压飙升。
沈遂关上窗,对林淮竹说,“我今日给他把过脉,他脉象奇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而且他右手有六根手指,最重要的是他洗干净后,眉眼跟你有几分相似。”
这话就差明说那人是云阶,林淮竹的外祖。
林淮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在破庙你要我召出霜降,那日你就怀疑他是我外祖,所以要拿剑来试他?”
没想到林淮竹这么敏锐,沈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事自然不能承认,否则他没办法解释怀疑那疯老头是云阶的缘由。
总不能将他是穿越而来的事告诉林淮竹吧?
要是林淮竹知道一切,包括攻略的事,沈遂真想不出他会是什么反应。
沈遂打哈哈,“我哪有这么神机妙算?今日他找过来,我是看他没有恶意,所以请他进来套了几句话,又看到他右手有六根手指,便想起我外祖说的话,这才开始怀疑。”
林淮竹没有说话。
在他心中,沈遂很多时候就是神机妙算,而且时不时会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明明他们一块长大,读的书一样,见识过的人也一样,按理说不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