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宫中正在进行的勾心斗角,风起云涌相比,陈府里面要安静平和的多了。
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外面鸟语花香。
九命命轻轻睁开眼,今天的健体操练习完毕。她对这副身体的力量和强度已经相当满意,一副十二岁快十三岁的身体,还能要求她怎么样?现在,她也有些长个了,脸上的黑黄之色也恢复了许多。容貌虽然还是丑,却也顺眼了许多。
小桃的事情也解决了,周管家已经开始办她的赎身,估计一个月之后,小桃就可以离开了。对于目前的情况,九命命相当满意。
只是,何晚宜怎么还没有出招?自已这个定时炸弹活在陈府里,每天跑这跑那,她会安心么?何大美人,快快出招吧,我也好安稳的睡几觉。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真是叫人心焦啊。
西厢连廊。绿棠火急火燎的冲到九命命面前,把手里的盘子一把塞给她,道:“如花,帮我送给三奶奶,我内急~~”说着,已转身朝茅厕方向冲去。
“真是毫无淑女形像。”九命命摇摇头,端着盘子朝何晚宜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摇头晃脑道:“绿棠大淑女连淑女形像都丢了的时候,就是暴风雨要来的信号啊。我应该警惕些啦。”
“三奶奶,这是您要的银耳莲子粥。”九命命将盘子里那只精致的小碗放在桌上,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何晚宜笑的有些别有用心:“如花,最近可好?做我的丫环,时间宽松了许多吧?”
九命命低头立在一旁,道:“是,三奶奶。如花全是托三奶奶的福。其它的姐妹们都羡慕如花好命呢。”
“呵呵,如花。你知道我待你好就行。你能忠心,我就满足了。”何晚宜笑呵呵的去端桌上那碗粥,也不知是太烫了还是碗太滑了,那碗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碗里的粥洒在地上,竟‘哧哧’的冒起了白泡。
何晚宜脸色一变,不置信的望向九命命,伤心欲绝,悲愤交加:“好你个如花!!你,你,你竟然要害我!我对你那么好,给你最好的工钱,叫你干最轻省的活,有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你,你还不满意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九命命看见地上的白泡和何晚宜的表情,才知道,原来,圈套在这里。她慌忙跪在地上,惶恐的道:“三奶奶,如花没有。这粥里的毒不是如花下的。”
何晚宜脸上的伤心一扫,狠狠的盯着九命命,有些狰狞的道:“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想害我。我再心善,也岂能由你这个想害我和我孩子的人留在陈府上?来人那~~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女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九命命一惊。乱棍打死,好狠的心。
九命命跪在大院中央,身后站了两个持棍的大汉,周围站了一圈的丫环护卫。这事,已经陈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只听何晚宜轻笑一声,道:“如花,我看你是个人才,才把你从云府要了回来,又待你那么好,这可是府上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儿。你不忠心耿耿也就罢了,今儿,你想害我这也算罢,可是你想害我肚里的孩儿,那可是万万不行的。这事儿,我是伤透了心,也甭想我能包庇你了。老爷和大太太去远房那里做客要三两天才能回来。今儿这事儿我就做主,给陈府除掉一害了。你们两个,动手吧。”
两个大汉听命高高举起手里的棍棒,眼看要落在九命命身上,九命命紧紧的闭上双眼。
“住手!!”陈轻婉气喘吁吁的跑来,身后跟着小桃和小果。
陈轻婉跑到何晚宜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三娘!!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替陈府,替我,替陈府将来的四少爷,除掉这个没心没肺,恩将仇报的祸害!”何晚宜抱着双臂,斜着眼望着陈轻婉。
“如花犯了什么罪?你要除掉她?”陈轻婉难得一见的愤然。
何晚宜望了一圈围着的人,道:“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事了,如花想毒死我,婉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两个,快动手!!”何晚宜有些不耐烦,朝着两个大汉吼道。
“等等!三娘,如花跟陈府又没有卖身契,怎么能由你说打死就打死?”陈轻婉急的脸色有些红润。
何晚宜一怔,随即笑道:“这就不用你管了。人证物证都有,我先打死了,再送衙门。若是我做的不对,衙门尽管再关我的牢好了。”她眼色一厉,朝两个大汉道:“还不动手?!”
两个大汉高高举起棍棒,瞄准九命命的屁股。
“哟~~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啊?”陈轻月适时的出现,施施然的朝这里走来:“我这刚回来,还奇怪呢,怎么连个接风的人都没有?原来,人都集在这里了啊。我说三娘,你这是唱的什么戏呀?啧啧啧,挥泪斩马谡?可也不像啊。”
何晚宜轻皱着眉头,朝陈轻月道:“怎么这陈府倒成了你的婆家似的,来的这么勤。”
“哎哟,没办法呀。皇上他忙,总怕照顾我不周,老是念叨叫我多回娘家。心情也好,照顾的也好,他才放心。”陈轻月轻抚着腹部,拉着长调儿,用鼻子看着何晚宜。
“今儿这丫环犯的事儿,你们谁也说不了情。月儿,你也不行。非得打死了她,我才能安心。”何晚宜不再理陈轻月,早完早了事,她心里有点儿不安。
“不行!三娘,就算要处置如花,也等爹爹回来了再说呀。”陈轻婉上前一把拉住何晚宜的袖子。
何晚宜一甩袖子,道:“哪容得她再活那么多日子?这么心肠狠毒,狼心狗肺的女子,早点打死她了,府里的人也早点安心。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动手,还等着做什么?”
“呵呵,看来,我们正赶上热闹了啊。”云禾淡笑着摇着扇子,缓缓的走了过来,他如黑夜般的星眸亮晶晶,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跪在地上的九命命。他身后跟着的云裳跷着鼻子一脸挑衅的望着何晚宜。陈轻婉看见云禾,脸颊不觉爬上了一抹绯红。陈轻月望见云禾,轻抚腹部的手停了下来,眼里亮起了神彩。
何晚宜脸色有些难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偏巧’来到。
“看来,是在申案子呀。如花?她犯什么错了吗?上次,三奶奶冤枉了如花一回,这回,看来是真的了?”云禾挑眉向着何晚宜道。
“哼,当然是真的~!”何晚宜把脸别向一边。
“如花,什么事?是你做的吗?”云禾望向九命命,眼神里的关切毫不掩饰。
九命命定定的望着云禾虽轻笑却淡然的表情,轻轻的摇摇头。
何晚宜重重的嗤笑一声,道:“偷东西的哪有说自已是小偷的?云禾,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人证物证都在,由不得她说不。”
云禾讶于何晚宜的心急:“她都说不是了,三奶奶难道不问青红皂白?”
何晚宜已极度不耐烦:“云禾,这是陈府府内的事,你还不是陈府的女婿呢,怎么,心急了?”
云禾一听‘女婿’二字,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望了望一旁的陈轻婉。
陈轻月看在眼里,脸上掩饰不住的妒色。
何晚宜厉声喝到:“动手!将她乱棍打死!”
云禾,云裳和陈轻婉同时惊呼:“不行!”三人就要冲上去把九命命拉出来。
何晚宜道:“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来人,把他们先制住了。你们俩,动手!!!”
云禾云裳和陈轻婉被一堆护卫制住,挣扎不出来。云禾这时才变了脸色,眼里精芒暴涨,拼了命的想挣脱。可是,几个护卫的钳制,他怎么能挣脱得了?粗重的木棍再次高高举起,这样的粗棍重重打在这具虽然有力却不过依然是十二三岁的身体上,不知能挨得住几下。九命命抬头望着那木棍,渐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