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网遍布的破庙,破烂不堪,残破的窗户纸随风飘动,处处透着残腐的气息。
云禾盘腿坐在地上的干草堆里,白洁的衣服,挺直的背,微闭着眼。只是下巴上的青胡和满脸的憔悴才看出他这几日来承受的打击。
破庙另一角,陈轻月一身淡粉色长袍,盛妆打扮,静站在那里,轻睨着地上的云禾。
她身后,长长的站了一排的丫环,手里各自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有擦手的湿毛巾,有茶,有酒,有各种各样的菜,一应俱全。陈轻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丫环们也低着头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陈轻月睨着地上的云禾,静静的一声不吭。云禾坐在那里仿佛没看见眼前的这么多人,只是兀自的微闭着眼。过了许久,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终于,陈轻月轻咳了一声,开口了:“小禾,最近可好?”
云禾仿佛没听见,一动不动,理也不理。
陈轻月嘴角一弯,又道:“呵呵,看来,过的不怎么样呀?”她轻抚云鬓,婉惜地道:“唉,也不知那暴晒在太阳底下的云宰相,怎么样了。”
云禾轻皱了眉,缓缓睁开眼,咬牙道:“一切都是托月妃娘娘的福。若不是月妃娘娘,爹爹哪里会被晒尸,云府又哪里会被抄家。”
陈轻月妩媚的呵呵笑了起来:“小禾,我只是在皇上面前随便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就真的抄了云府,晒了云宰相的尸体了呢?”
陈轻月扯了扯裙摆,在云禾旁边坐了下来,轻抚着云禾的肩,道:“小禾,我知道,你在云府住惯了,在这破庙里哪能住得下?呵呵,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只要你依了我,我就买下云府,叫你回去住,保你衣食无忧。”
云禾淡淡的闭上眼,吐出两个字:“休想。”
陈轻月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不过,我可以答应,要是你回去,云府里面原来的丫环老婆子们都可以不必遣散。呵呵,她们有的可是侍候了你们十几年,遣散了,可就没有吃饭的地儿了。”
云禾深吸一口气,微睁开眼,道:“你走罢。”
陈轻月也不恼,伸手招了招,一排丫环走过来。她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上酒,又示意丫环们把盘子里的菜摆到地上。
递给云禾一杯酒,轻哄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饿了吧?先喝点酒,吃点东西吧。”
云禾仿佛没听见,无动于衷。
陈轻月叹息一声,道:“好吧,就算是离别酒。你喝了这一杯,我就不再来烦你,还不行吗?”说着,她长长的指甲有意无意的在酒水里沾了一下。
云禾睁开眼,静默了一会儿,道:“喝了这酒,你就不再纠缠于我?”
陈轻月郑重的点点头。
云禾拿起杯子,仰脖一饮而尽。
陈轻月紧紧的盯着云禾,直到他把酒水饮的一滴不剩。她疯了般仰天大笑:“哈哈哈~~”诡异,骇人。她笑的很妖异,直到笑的泪水都出来了,笑的人心里直发毛。
云禾皱紧了眉,道:“你在酒水里放了什么?”
“哈哈”陈轻月任由眼角的泪水流下,湿花了脸上的妆,整个人显得更加诡异:“小禾,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真聪明。”
“你放了什么?”云禾的声音转冷。
“呵呵,是蝴蝶蛊。我专门找人下的。”陈轻月站起身朝那尊破烂的佛像走过去:“放心,这蛊一时半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每逢初一十五,它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你会浑身抽痛,就像是全身的肌肉都被绞肉机绞来绞去一样,每次,都会比上一次更痛一分。”陈轻月转过身来,哭花了的脸像极了鬼魅,带着妖异的笑:“小禾,这蛊只能活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就会浑身的肌肉暴裂,无数的青虫从里面钻出来,破茧成蝶。”
云禾的脸沉下来,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气:“卑鄙的女人,我不会跟你走的。”
陈轻月笑望着云禾,道:“别急,呵呵,算一算,今天晚上就是十五了呢。”
云禾皱着眉,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理也不理陈轻月。
陈轻月也不生气,扯了裙摆缓缓往外走去,边道:“小禾,我等着你,你肯定会来找我的。只有我这里有这种解药。记住,只有三个月。”说罢,带着一众丫环便离开了。
风吹过来,吹动窗纸,发出‘哗哗’的萧索的声音。
云禾缓缓睁开寒光闪闪的星眸,爹爹,娘亲,我真想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给你们报仇。可是,还有裳儿和如儿,若与她对上,她肯定还会再为难她们的。该怎么办?如儿,若是你在就好了,告诉我,该怎么办?
夜,风萧萧。月大如盆,圆如盘。
破败的破庙在月色映照下更显凄凉,甚至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一团白色的身影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隐隐传来牙齿狠狠咬在一起发出的‘咯咯’声。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淌下。月色照在他从袖子里露出来的一截胳膊上,隐隐的有个微亮的淡黄色的蝴蝶型印迹,忽明忽暗。
‘咯咯’咬牙齿的声音直响了半夜,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的小了下来,慢慢趋于平静。累极痛极的云禾,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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