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张灯结彩,一片齐整干净,喜气洋洋。周管家还在指挥着下人做最后的布置。明日,陈二小姐便要嫁与丝绸大府姬公子为妻了。
“小姐,你的大恩大德,邵英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来侍伺小姐。”邵英与小桃双双跃跪在地上,感激的拜了又拜。
“邵护卫,起来吧。跟小桃要好好过日子。”九命命扶起小桃。
“小姐,....邵英,对不起您!!”邵英跪在地上的身影深深的低着头。
“邵护卫。若是你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么,帮我办一件事吧。”
“小姐,上刀山,下火海,您尽管吩咐。”
“呵呵,没那么严重。你帮我去弄一把短匕来。”
“小姐?”邵英满眼震惊。
九命命朝他璨然苦笑:“别问太多,只管去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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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是最华美的轿子。轿顶镶满了各种宝石,四面轿檐挂了硕大的珍珠串成的挂饰,精致的跷角上,是雕刻精美的雕花琉璃。轿项镶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的闪着耀眼的光芒。
护送是最大规模的护送。轿边是王媒婆和陈府的丫环小果,除了轿夫,轿子四周护了四个护卫,陈府的两个,姬府的两个。轿子后头,不带抬嫁妆的长工,跟了一众整整六十个护卫。这样的阵势,就算是土匪帮子全军发动,也动不了轿子里的人一根毫毛。当然,若是轿里的人想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话,那更是天方夜谈。
轿子一颤一颤的前行,轿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脚力自是普通人比不得的,轿子不摇不晃,稳的如坐平地。护卫们训练有素,都很安静。路上只能听见轿子不时发出的‘咯吱’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突然,王媒婆尖叫一声,指着轿底不断渗出滴下的鲜红,惊恐地喊:“血!!血!!停轿!快停轿!!”
轿夫忙停下轿子,护卫们之间也出现些慌乱。王媒婆颤抖着手,上前一把掀开轿帘,这一看,直吓的她三魂没了两魂。陈府的二小姐,姬大公子未来的美娇妻,正面色苍白的躺在血泊里,她胸上插了一把短匕,鲜红的血,顺着大红的嫁衣流的轿底到处都是,又顺着轿底的缝隙渗下去,滴落在土地上。
王媒婆忍着想要放声尖叫和纵声大哭的冲动,抖着手,伸到躺在血泊里的人的鼻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没..没.没有气息...死..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傻了,呆怔的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逃吧!!小姐死了,谁也别想活!!”
这句话像是在一锅安静的热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哗’的一下炸了锅,一群人像是无头的苍蝇,无目的的向四周没命的逃去,不一会儿,原地就只剩了那顶轿子和几个彩礼箱子,还有一个没有逃的护卫。
邵英见跑没了人,便朝轿子里的人道:“小姐,人都跑光了。”
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人忽的睁开大眼,张嘴大口的开始喘气:“呼呼,憋死我了,呼,呼。”一把拔下胸口的短匕,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猪血泡扔在地上,又开始往下扒身上的大红嫁衣,嫁衣里面,是一身利落的农妇装。
九命命一边扒衣服一边道:“邵护卫,谢谢你了。这里没事了,你也赶紧跑吧,省得怀疑到你头上来。”说着,将脱下的衣服一甩,伸手拿起早已准备好放在身后的小包裹,跳下轿子,将包裹利落的甩在肩头。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邵英一脸不能理解的望着九命命。
“嘿嘿,你是不会了解的。好啦,快跑吧。我也要跑了哦~~保重~”说着,九命命撒开脚步,拐了条小道往前跑去,留下邵英还依然呆怔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
顺着小道,九命命按照早就规画好的路线一直往城外跑去。胸腔里一片火辣,娇嫩的脚从来没从事过么长的运动,每落在地上,都痛的要命。她咬紧了牙,坚持,跑出了城,就安全了。消息传到陈府和姬府,肯定会派大量的人出来搜寻自已的,若是再被抓回去,自已可就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跑,跑,胸腔里的空气被抽的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还是咬着牙一直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喘气如牛,如牛喘气,九命命四肢瘫软地坐在城外小郊一颗大树下休息。终于跑出来了,从这里开始,就算是被陈府和姬府的人追上,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捉住,这里的树林错综复杂,是掩藏的最佳地理。从这里往前一直往北,就可以到达山东,云禾正在那里等着自已。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包裹,九命命粗重的喘着气,闭眼靠在树上,嘴角弯出一抹笑。自已这次把所有的银子和细软都带上了,再加上云禾那里的那些,两人在山东,随便开个小店,或是在郊外盖一所房子悠闲的种田浇地,都可以,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好幸福..
在树下休息够了,九命命起身上路。这些日子以来,健身法在陈轻婉身上还是比较见效的。不然,哪有可能会跑的这么远?一直练下去,这身子就会越来越强韧,健康。有稳定的经济基础,有个键康的身体,有云禾在身边,无人管束,逍遥自由。这样的日子,不就是一直都在憧憬的么?嘴角含着笑,九命命弹弹身上的尘土,迈开轻松的脚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