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7-17
夜,静静的,远处偶尔传来夏夜里的蝉鸣声,只不过是三两声之后,便意识到这是夜晚,安静了下来。后河里那些原本一直在不断的脆生生的叫唤着的青蛙们,也都歇着了,隐隐的,似乎还能听见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弯明月如勾,静静的倚在深邃的夜空中。
破旧的院落当中,紧挨着堂屋的墙根儿一顺儿垒砌的月台,有两米宽,半米多高,月台上有的地方因为年深日久,几块儿砖都塌陷下去,形成一个个凹陷的小坑,砖缝中,还长出了零零散散的一些瘦弱的小草,绿油油的。
昏黄的灯光下,那只浑身鼓着一个个脓包,看起来无比恶心的尸蟾如同一个水缸般大小,静静的,警惕的趴伏在月台上,一动不动,一双如同灯笼般的血红色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只蜷缩在刘宾娘脸前的黑猫。
若非我们早先就知道黑猫是一只无比强大的邪物,看到这一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是这只黑猫,一直长久来祸害着刘宾娘,使刘宾娘饱受折磨,这个家庭,也为此困难重重,经济拮据。因为此时的黑猫,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家猫一样,静静的,乖巧的,温柔的蜷缩在刘宾娘的脸前,它那灵巧精致的尾巴,在刘宾娘的脖子上扫来扫去,时不时的,黑猫会伸出小巧的粉红的舌头,在刘宾娘泛青的脸颊上添两下。
我和胡老四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却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咱们的目的是要观战,看着黑猫和尸蟾轰轰烈烈的干起来,干他个你死我活,干他个有你没我。
可现在呢,尸蟾倒是满是敌意,警惕万分的盯着黑猫。反过来瞧瞧人家黑猫,压根儿就没拿它尸蟾当回事儿,人家在那儿显温情呢,甚至让我心里有了个不好的念头,该不是刘宾娘已经被毒死了,而那只黑猫正在怀旧吧?
刘宾愣愣的蹲在房子上,看着下面这温情的,安详的一幕,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银乐,这是怎么个意思?”陈金忽然坐了起来,有些疑惑的对我说道。
原来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有些纳闷儿目前院子里的情况,皱眉看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起身问我。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情况不明,稳住。”
“稳个蛋毛啊,那尸蟾,那黑猫,怎么不打?刘宾娘咋回事儿了?”陈金的声音大了许多,在这个安静了许久的院落里,如同大队部院里的大喇叭忽然在这里广播了起来。
于是那只尸蟾满含警惕的血红色双眼转向了我们这里,最终落在了我手中那条腰带上。
黑猫此时也睁大了眼睛,仰起脸扭过头来,不满的瞅了瞅我和陈金,摇了摇尾巴站了起来。它看着尸蟾,眼里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低头恶狠狠的喵呜了一声,似乎在警告对方,赶紧滚蛋,老子看你不顺眼,你这个丑八怪!
尸蟾缩了缩身子,示弱似的眯起了眼睛,然后它巨大的身躯开始缩小,直到变成一个脸盆大小。
我一看这还了得,尸蟾变成这模样的时候,八成就是要跑了,我赶紧拎着腰带站了起来,大吼道:“小心点儿,尸蟾要跑!”
话音刚落,只见那尸蟾后腿用力,猛的跳起,直蹿向西屋房顶上。
说时迟那时快,胡老四手中符纸早有准备,口中喝一声:“急!”两道符纸如同飞刀般射向尸蟾,在半空中陡然起火,尸蟾刚刚落在西屋房檐上,两道燃烧着的符纸已经粘在了它的身上,火苗呼呼的窜起一尺多高。
刘宾此刻胆量暴涨,从堂屋房顶上几步跨到了西屋房顶,一脚踢向正在膨胀身体试图将火焰熄灭的尸蟾,尸蟾慌乱中被踢中,从房顶上摔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即愤怒的鼓起身子,咕呱一声,喷出一大团毒气来。
操!陈金立刻屏住了呼吸,而我已经拎着腰带冲了上去,噼里啪啦在尸蟾身上一顿猛抽。
刘宾在房顶上愤怒的吼道:“黑猫,你给小爷听着,这只尸蟾你要是不干掉它,老子就天天抓来到家里捣乱,你快干掉它啊!不然老子天天给你找活儿干,老子招惹邪物,让邪物来跟你闹,来我们家祸害人……”
便在此时,那尸蟾纵身一跃跳到了月台上,躲开我的攻击,一股恶臭袭来,我急忙退后躲避。
尸蟾的身体再次变大,又变得如同水缸般大小,咕咕的叫唤着扫视着我们,血红的双眼中爆出强烈的仇恨来。
“黑猫,你他娘的上啊,杀啊!你不是本事大吗?杀啊!杀啊!”刘宾继续大喊着。
“尸蟾,你狗日的想走吗?想走就把这只黑猫毒死,毒死它了,老子做主放了你,上啊,你毒死它啊,给它喷毒,上啊!孬种,上啊!”刘宾发疯似的叫唤着,在房顶上上蹿下跳。
我心说这不是扯淡么?黑猫和尸蟾能听你的话么?再说了,挑起别人之间的战争,也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吧?你小子不怕它们俩联合起来跟咱们干么?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只黑猫居然仰首看了看刘宾,然后低下头来沉思一会儿,突然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扑向了尸蟾,锋寒的利爪在半空中划出道道寒芒,顷刻间便在尸蟾身上抓了好几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刺的声音。
战端一触即发,尸蟾在遭受到黑猫的突然进攻之后,意识到今天跑也跑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干脆豁出去干吧!于是它的身体再次陡然涨大,大嘴猛张,森寒的牙齿露了出来,显得恐怖至极,它不停的摇晃着笨拙的脑袋,嘴巴一张一合,试图咬住黑猫,将黑猫撕成碎片。可是黑猫的身体极其灵活,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只是在尸蟾身上抓来挠去,尸蟾却丝毫伤害不到黑猫。
尸蟾怒了,身体忽然缩小,从大如拖拉机头,突然变成了脸盆大小,不过它这次不是想要逃跑,而是靠着身体的忽大忽小,躲避开了黑猫的攻击,紧接着,在黑猫愣神的一霎那,尸蟾张开嘴,一股毒气喷出,却不似先前那般喷成一团团的毒物,这次喷出的毒气似一支箭般射向黑猫的身体。
黑猫敏捷的躲过,随即又扑向了尸蟾,狠抓撕咬。
尸蟾身体开始不断的变换着,忽大忽小,以此来躲避着黑猫敏捷的进攻,在忽大忽小的变化当中,尸蟾时不时的就会瞅准机会反击……
战斗异常的激烈,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在我们的想象当中,黑猫如此厉害的家伙,应该是可以轻易搞定尸蟾的,但是这次看起来,虽然很明显黑猫占据上风,但是一时半会儿,它还真不能把尸蟾奈何,因为那尸蟾简直就是个坦克,一身让人恶心遍布疙瘩的皮,就像是装甲一般,任凭那黑猫在上面撕拉咬扯,却无法给它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
不过这也许还真是件好事儿呢,它们越是势均力敌,就越有可能在最后战死一个,剩下的那个也好不到哪儿去,绝对会身负重伤,甚至……它们俩会同归于尽。
这不正是我们所期望看到的结局么?
“打,打它,哎哟你这只黑猫笨死了,挠它眼睛,你瞅它那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就不顺眼,哎对了对了!尸蟾,你他娘的笨蛋,猫尾巴送到嘴边儿了你怎么不咬啊?你就会喷毒是不?笨蛋!哎……”陈金索性站了起来,在旁边儿当起了指挥官,这小子也不管是人还是邪物,只要他看见打架就兴奋,尤其是激烈的战斗。
我冲胡老四摆了摆手让他走过来,然后轻声对他说道:“胡爷爷,我看这情况得打到明天晚上也不见得能打完,咱们现在咋办?”
“这……我也没办法啊。”胡老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有些头大了,真没想到两只邪物打起来,还没完了,那尸蟾也真是够皮实的,怎么就打不死呢?
“您老想想看,咱们是不是能插手帮帮哪一方的忙,干掉另一方……”
“不行,插不上手。”胡老四再次摇了摇头,手里捏着符纸抬起来又放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虑该帮哪个。
我无奈的扭过头去,继续看着两只邪物撕打在一起,打的火热朝天,不分胜负,喵呜的声音和咕咕呱呱的声音沉闷而凶狠,俩东西全都发了狠,打了这么久,一点儿精疲力竭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越战越勇,越打越来劲,从月台上打到院子里,从院子里又打到月台上,翻滚着,扭打着又滚到了墙角处。
唉,邪物也不过如此,一旦遇上都是邪物了,得,它们打架的招式,也全都成了流氓式,什么他娘的神功盖世,邪力无敌,全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还是这样的来劲,实惠,实在。
刘宾此时更疯了,眼睛里都冒出光来了,在房顶上看的是兴奋的不行不行的,连连大呼小叫:“好啊,打啊,就这么打,谁他娘的打输了谁就是孬种啊,打,狠狠的打……哈哈哈哈……”
完了完了,刘宾真疯了。
我和陈金、胡老四,三人全都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突然,正在墙角处撕打的双方忽然分开,黑猫跳到了月台中间,距离尸蟾有五米多的距离,浑身的黑毛根根直立,猫眼圆睁,眼里绿芒四射,嘴巴张开,獠牙透出,寒芒闪闪,直盯着尸蟾。
尸蟾此时缩在墙角,大嘴张开,呼呼的吸着气,身体不断的膨胀,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竟然变得跟房子一般高大了,整个身体膨胀开来,伏卧在地,巨大的嘴巴已经伸到了黑猫跟前儿。
黑猫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似乎害怕了尸蟾似的,它的身体不住的往后一点点的倒退着。
就在此时,尸蟾大口猛然张开,呼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旋风平地而起,卷起院落当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向尸蟾的口中猛然飞去。
我和胡老四陈金三人赶紧闪人蹲到墙根儿下,互相拉扯着,我把腰带用双手扯开,横在我们三人前面,就这样,还觉得蹲不稳当,身子一晃一晃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尸蟾吸入肚中。
黑猫也有些站立不稳,它呜呜的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尽量弓着身子,四爪紧紧的抓着地面,身上油光发亮的毛发全都向前倒去,被强大的吸力吸着。
而躺在月台上那张凉席上的刘宾娘,突然间身体飞起,嗖的一下飞入了尸蟾的口中。
几乎同时,那只黑猫也不知道是站立不稳了,还是为了救刘宾娘,是被吸住了,还是它主动扑了过去,总之它也窜到了尸蟾的口中。
黑猫一入尸蟾口中,尸蟾立刻闭上了嘴巴,身形陡然缩小成了拖拉机头大小,尸蟾闭上了眼睛,肚皮涌动着,嘴巴鼓动着咀嚼着。
“操,坏菜!快动手!”我大喊一声,拎着腰带就往上冲,刘宾娘可是被吸入尸蟾肚中了,这还了得?黑猫挂就挂了,刘宾娘可不能挂啊!
胡老四伸手拉住了我,说:“别急,等等再看。”
陈金已经冲了上去,嘴里喊着:“等个蛋啊!救人要紧!”喊话间,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了尸蟾的眼皮底下,尸蟾纹丝不动,陈金自己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赶紧屏住呼吸退了回来,他担心那尸蟾身上随时都会散发出致命的毒气来。
正当我挣脱开胡老四的手,想要冲上去和尸蟾厮杀一番的时候,尸蟾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比任何时候瞪的都大都圆,它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危机一般,猛然张开大嘴,喷出浓浓的毒气来。
胡老四手中的符纸同时抛出,凭空变幻成巨大的符纸,泛着淡淡金黄色光芒阻挡住了毒气的扩散。
咕……呱!
尸蟾爆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如同闷雷一般,几张符纸顷刻间碎裂,浓浓的毒物侵袭而来。
陈金急忙后退到我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腰带,而胡老四也慌忙掷出符纸,符纸在面门前飘舞旋转,阻隔着毒气侵入,胡老四同时将手中桃木剑立于面门前,口中碎碎念着符咒。
房顶上传来噗通一声,我心里一急,八成是刘宾被毒翻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只尸蟾硕大的身躯突然在地上翻滚起来,碰到墙壁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整个房子、窗户都颤抖起来,就连地面上也传来清晰的震动感。
我和胡老四还有陈金赶紧挪动脚步往后退去,一直推到了西南墙角处。
那只尸蟾饭翻滚着,接着又栽了几个跟头,紧接着又翻滚,轰隆一声将本来就不结实的院墙给撞到了,哗啦啦的成了一堆废墟。
尸蟾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停止了翻动,仰面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巨大的肚皮一起一伏。
正当我们三人瞠目结舌,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尸蟾洁白的大肚皮突然崩裂开来,一道黑影从尸蟾的肚皮中冲天而起,在飞入高空十几米之后,又如同流星般猛然向下坠落,顷刻间再次没入了尸蟾的肚皮当中,接着,尸蟾的肚皮上发出刷刷的声音,洁白的大肚皮顷刻间被划开了好几道长长的裂口,黑猫如同战神般从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尸蟾肚皮中蹿了出来,顷刻间跃上了西屋的房顶,凌然站立在房顶上,身躯也较之以往,大出了一倍还多,跟一只成年的野狼般大小,在月华和星芒的映射下,犹若战神般威风凛凛。
嗞嗞嗞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尸蟾的巨大身躯开始萎缩,变得越来越小,破碎的肚皮也开始向一起收拢着。
我心想坏菜,这玩意儿该不会还能够自愈吧?那可了不得,没治了啊!
尸蟾不一会儿便缩小成了脸盆大小,而刘宾娘的身体,却静静的躺卧在院墙倒塌的废墟当中。
尸蟾依然是仰面躺着,一动不动,肚皮上已经烂成了一大片,让人看着都恶心。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很显然,尸蟾挂了,挂的很彻底。
再看向黑猫的时候,它已经变回了先前那般,如同一只半大的狼狗大小,静静的蜷缩在房檐上,似乎也受了伤,浑身的皮毛没有了往日那般光滑,上面一块块儿的脱落掉了,还有的地方,竟然露出了暗红的皮肤。黑猫用自己的舌头轻轻的在伤口处舔着,时不时还因为疼痛,轻微的颤抖着身体。
“快,胡老四,施法把它弄下来,趁它病,要它的命!”陈金忽然喊道。
这好像是和胡老四不谋而合,又像是胡老四听了这句话不由自主般接受命令似的,反正胡老四立刻出手了,手中就像是变魔术般幻化出十几张符纸,左手一摆,右手桃木剑指向黑猫,口中喝一声:“咄!”十几张符纸便似流光般扑向正在房檐上舔着伤口的黑猫。
黑猫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刻,遭到胡老四的突然攻击,它冷不防被突袭而至的符纸击中,符纸沾身即着,呼呼的火苗冲天而起。
喵呜……黑猫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着火的身子从房檐上滚落而下,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我当下挥着腰带冲了过去,冲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黑猫抽打下去,噼里啪啦的声响中,黑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金也不含糊,拎着两块儿砖头跑过来,狠命的砸了下去,砰砰的声响,像是敲鼓一般。
就在这时,刘宾娘虚弱的声音传来:“别,别打死它……”
我和陈金一愣,停下手来,而刚刚走到跟前儿,手握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正要出手击杀黑猫的胡老四,也停了下来。
只是这稍微的迟缓了一下进攻,给了黑猫机会,它翻滚着打掉了身上的火苗,嗖的一声窜上房顶,顷刻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操!让它跑了!”陈金气急败坏的将刚刚捡起来的砖头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看到刘宾娘艰难的想要爬起来,急忙上前扶她起来,有些疑惑,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婶子,你这不是耽误事儿么?干嘛不让我们杀了那只黑猫?”
胡老四在旁边忽然说道:“坏了!刘宾还在房子上呢,他中毒了!”
“没,没事儿,刚才黑猫,黑猫救了我!”刘宾在西屋房顶上费力的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原来人家黑猫刚才干掉了尸蟾,飞身跃上西屋房顶后,先给刘宾去了毒,这才舔自己伤口了。
看到刘宾也安然无恙,我们放下心来,急忙围住刘宾娘,想要问问她干嘛在关键的时刻,出声制止我们,从而帮助了黑猫,使得那黑猫逃之夭夭。
“婶子,您这是干啥?马上就把那黑猫干掉了,您一句话……得,让它给跑了!唉……”陈金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他脾气再不好,也不能跟刘宾娘发脾气不是?
我看着刘宾娘神情有些恍惚,有些黯然,有些无奈和苦痛,眼角挂满了泪水,心里好像有许多话似的,以前就没见过刘宾娘这样啊,我上前温言细语的说道:“婶子,快上屋里躺会儿,歇会儿,有话咱一会儿说,一会儿再说……”说着话,我扶着刘宾娘就往屋子里走,一边儿扭头对上面的刘宾喊道:“去,赶紧去渠边儿把你爹还有小民子,咱们那帮哥们儿,全都叫回来去!”
“哎,知道了!”刘宾答应一声,跑到堂屋房上,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家突然传来一大汉震天的叫骂声:“干嘛啊?犯了他娘的神经病了还是咋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又是喊又是叫的,还他娘的拆起了房子,都他娘的疯啦?姓刘的,老子跟你没完!”
我们几人都愣住了,奶奶的,感情还有人不乐意我们做这事儿呢!
“吼你娘个蛋毛啊?俺叔不在,这事儿是我干的!老子是陈金,陈锁柱家的儿子!”
于是邻居家院子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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