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出一副奸商的派头,算计起来。
孙胖子笑说:“到时候价格上狠狠压他一笔,大不了我们就回去找那个家具厂,想方设法的找到那老板不就得了。”
我们几个一边走一边研究着。
此时天色已晚了,整整在外面逗留了一天,全身都冻的麻木了,手脚刺挠的痒着,火烧的感觉似的。
然而,一进校门,看着新年的气氛顿时彰显出来,心情就大好。
入眼红灯笼,喜对子,四下里都是妖怪们欢乐的笑声,不时还有烟花爆竹声响。
我笑了:“还是家好。”
“是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外面完全没有那个喜庆,还是咱们这好。”
我们大步向里面走去,迎面碰到的妖怪都会和我们打招呼。
我见一个妖怪手里拿着对联朝大门口跑,另外两个妖怪拿着板凳和浆糊追在后面。
那对联不是买的现成的,都是手写的。
我估计这又是老槐的杰作,心下一动,也兴致勃勃的朝办公室走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醉酒
来到楼下,果然见门口排着队的等着一群妖怪。
孙胖子一脸稀奇的抓着一个问:“你们等什么呢?”
“老槐给我们写对联呢,每人一副。”妖怪说。
“嘁,这有什么好的啊?胖爷我也会写!”孙胖子没看上眼,挤着人流朝办公室走去。我和苏麟随后跟上。
此时办公室内也有不少的妖怪在排队。
老槐微微佝偻着腰,拿着毛笔在纸上挥毫洒墨。
吴威和狐狸精在一旁打下手,一个裁纸一个磨墨。李青莲则坐在角落里面弹琴。
一室的安静,大家都很默契,没人说话,唯有笔墨扫过纸页的声响。
孙胖子走进去,不管不顾扯着嗓门就嚷嚷道:“有现成的对联不买,你们都等着老槐写?他写的能有多好啊?”
老槐笔下一顿,抬头看着孙胖子:“别吵。”
说完随手将那写了一半的对联撕掉,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孙胖子嘿了一声:“我说老槐,你这怎么还长脾气了?你说话就说话,那张不写的挺好吗?你撕他干啥?”
“不懂你就别嚷嚷。”吴威翘着小拇指,正拿着壁纸刀剪裁红字,说道:“老槐的对联能跳舞,还能唱歌。你一说话就打破了意境,他不就白写了。”
“这么邪乎?”孙胖子是知道老槐的画能跳舞的,唱歌还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青莲,又看了一眼老槐笔下的对联,猜测应该是他们两个相互配合,才会有乐声在对联中响起的吧?
就好像去年与超能高中文艺联赛的时候,老槐那幅画上有赤离的舞姿。
“幽幽乾坤共老,昭昭日月争光。”下笔一气呵成,隐隐泛着金光跳跃纸上。
老槐放下笔,拿起对联吹了吹,然后递给排的最近的一个妖怪。
拿到了对联的妖怪一脸雀跃,道了声谢,然后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老槐取过一张新纸,继续写。
我看他似乎兴趣颇高,写的认真,也没空搭理我们,我也没去打扰。
一转身的时候发现苏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也悄无声息的挤过人流,去找杜雷报道。
签合同的日子是定在年初五,地点定在市里的一家酒吧。据门房老头说那酒吧也是他们老板的产业之一。
我们也不着急,今年一月份过年,妖怪们二月末才离校,时间充足。
我正溜达到杜雷宿舍的楼外的时候,突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狼嚎一般的歌声。
任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了了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我蹬蹬窜上楼梯,直朝着魔音灌耳的宿舍奔了过去。
一踢开房门,就见陈竹子脸红的和猴屁股似得,手里拿着电话当麦克风还在嘶嚎。
抱着上下铺的栏杆……瘦的和竹竿似得腿还缠在上面,我以为他要跳钢管舞呢!
“你要疯啊!”我不管不顾上去抢过手机。
手机开着软件,叫“唱吧”,他正录着音呢。
被抢了“麦克风”的陈竹子不干了,摇摇晃晃的撒开栏杆过来抱我,叽叽哇哇的唱道:“穷途末路都要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发会雪白,土会掩埋,思念不腐坏……”
酒气扑鼻,我耳朵都快被他破锣的嗓子震聋了,挥起蒲扇大的巴掌朝着他脑袋开拍起来。
我一边拍一边叫道:“我让你嚎!我让你唱!还在宿舍偷喝酒!你能耐了啊!”
我气的呼哧呼哧的,然后把人高马大的陈竹子打的抱头鼠窜。
他突然哇啊的一声大哭起来,猛地扑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叫道:“妈啊,妈啊。”
我脸色一黑,气地叫道:“陈竹子,你给我站直溜得,你说你抽的什么风!你还在屋子里偷喝酒?我看你偷喝什么酒……”
我拖着抱着我腿不松手的陈竹子来到桌前,拿起酒瓶一看,卧槽!人头马面!
“行啊你小子!还人头,还马面!”一瓶子都见到底了,这都得醉倒姥姥家去了吧!
我俩一个骂一个哭的声音终于是闹开了,惹得不少人堵在门口围观。
我火气正大,朝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妖怪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屋去!”
妖怪们直到我这会儿脱不了身,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说道:“林果,要帮忙不?”
“林果,陈竹子唱戏呢,脸红那样!”
“我好像闻到酒味了!学校不是不让喝酒吗?现在又让了吗?”
我顿时被气炸肺了,掏出葫芦祖宗就朝那嬉皮笑脸的妖怪扔了过去:“你再给我叫嚣一个,祖宗去收拾他!”
葫芦祖宗在地上骨碌了一圈,然后回头愤愤的瞪着我:“你当祖宗是砖头啊?你抓住就扔!”
“呃,这不是随手习惯了吗?”
“祖宗才懒得管你!”说完看了陈竹子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跑走了。
还不忘顺手帮我带上门,隔绝了妖怪们的视线。
我叉腰看着抱着我大腿喊妈的陈竹子:“行了,我不说你了,你别给这和我装疯卖傻的了,松手!赶紧起来。”
陈竹子不松,醉眼看我,可怜兮兮。
我嘴角一抽:“松手啊!”
陈竹子可怜巴巴摇头,嘴唇哆嗦的叫了声我一声妈……我绝倒在地!
陈竹子顺着我大腿而上,将我半边身子给抱住,和婴儿似的把脑袋缩在我旁边。我满身鸡皮疙瘩,鲤鱼打挺,使劲浑解数的去摆脱他。
这家伙喝多了以后咋这么恶心人呢。
就在我们两个满地打滚,一上一下,缠斗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鲤鱼和语嫣冲了进来,然后齐齐傻了眼。
“林果……”鲤鱼声音一抖。
“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把这货给我整走!”我连忙大叫,也没心情多解释了,我要被陈竹子掐死了。
鲤鱼一愣。语嫣大步上前,然后拎小鸡崽似得把陈竹子从我身上给拎起来了,丢到一边。
然后这家伙就又去抱语嫣的大腿,语嫣急中生智,一脚揣在他脸上了。
陈竹子顿时惨叫一声,鼻血都窜了出来。弯腰弓成了大虾,继续满地打滚。
我仿佛劫后重生一般,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鲤鱼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你们……两个干啥呢?”
“你都看见了,还能干啥!”我喘了两声,才猛的想起来兜里面的小花,不知道刚刚和陈竹子纠缠的时候有没有伤到她。
我刚低头去找,就听身后叫了声爸爸。我回头一看,小花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了,爬到了凳子上,正朝我伸出小手求抱抱。
我送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还真是奇葩。
这一天不是被叫爸爸就是被叫妈的,我成全能的了。
整整一瓶子人头马面将陈竹子醉到姥姥家去了,语嫣这一脚下去踹的不轻,好在他老实了,不在折磨人了。
我抹了一把脸,心有余悸的远远看了陈竹子一眼,然后又转头看着鲤鱼和语嫣:“幸好你们俩来了,不然我就拼着和他同归于尽了。”
“哈哈,咋的,竹子强你啦?”语嫣不嫌事大的在旁边嘻嘻哈哈。
我翻了个白眼,指着人头马面叫道:“谁给他整的酒?醉的在宿舍狼嚎,我一走一过给我吓的呢,太难听了!然后就抱着我大腿叫妈,死活不松手啊……”
“估计是想家了呗。”鲤鱼呵呵一笑,走过来替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一转头看到床上的电话,然后拿过来给鲤鱼和语嫣放着听:“你们感受一下吧。”
结果歌声放出来第一句就是拔高声量的死了都要爱,完全不在五线谱上的走调版,听的人浑身鸡皮疙瘩暴起,不寒而栗。
“赶紧关了,赶紧关了。”鲤鱼也不淡定了。
“我说什么了,这残害祖国花朵的魔音,我能不管吗?”我满脸无辜。
语嫣提议把陈竹子弄床上去,以防地上凉冻感冒了。我却是打死都不愿意上前来:“语嫣你力大无穷,你就像刚刚拎小鸡崽似得,你给他扔床上就行了。”
语嫣笑说我是怂包,然后照着我的话,把陈竹子扔到了床上,又盖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