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珍珠说:“林果,我们要是遇见打不过的妖怪怎么办?”
“你们十个人还打不过一个?那逃走总能逃走的吧?”我笑着拍了拍梅珍珠的肩膀:“你放心,市区内不会有那么厉害的妖怪,要是有的话机构早就察觉了。孩子们,放手去拼搏吧!”
梅珍珠朝我翻白眼:“叫谁孩子们?随表挑出来一个当你祖祖爷爷祖祖祖奶奶的都够用了。”
和梅珍珠吵嘴,我永远都不回赢的。意识到这一点,干脆乖乖的配合,讨她老人家的一个欢心。
说到这,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招生第一天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妖卢拉,卢拉?为什么我就觉得这么耳熟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正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晃,似乎就要想起来了,似乎马上就想起来了,一个答案就在嘴边……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生生将我到嘴边的答案给吓憋了回去,我又忘了。
哎,我捶足顿胸,这种感觉真是要憋死人呢!
我将这股怨气全都归功给了电话那头的人,气急败坏的接起电话:“谁啊!”
“靠!你喊啥啊,真的我耳膜都哑痒了,是我!”孙胖子在那边也不客气的大叫,然后气喘吁吁的大喊:“你快过来吧,你家那个啊哈乌龟蛋又开始作妖了!”
“靠!这个不省心的!”我骂了一句,挂了电话,带上葫芦祖宗火急火燎的就往妖怪高中赶去。
一进学校,又是乌烟瘴气的,跟大擂台似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憋气
场上正打的难分难解,妖怪们围了一圈,跟看客似的啪啪鼓掌,那拍的叫一个热烈,叫一个兴奋呢。
我拨开一众妖怪凑到最前面,就见灵魂体状态下的啊哈大巫师怒发冲冠,正在和鹤顶红女妖纠缠战斗!
鹤顶红就是卢拉。
一头长至脚踝的头发一甩起来,仿佛道士的拂尘(只不过是红色的)非常的有灵性一般,一把缠住了啊哈大巫师的脖子,然后收紧,在收紧。
啊哈大巫师全身发抖,身形剧烈一震,仰天爆发一声大吼,震的鸟兽飞散,乌云聚拢,狂风大雪漫天。
场面非常酷炫,有种暴风雪即将到来前的感觉。
“嘭!”的一声,一股源自啊哈大巫师身上的能量波爆发出去,将周遭的妖怪横推出去两三米才站稳。当然,我也在其中,强行被一种能量波挤压的脸都变形了,踉踉跄跄的后退,吃一嘴雪沫子,连连呸了好几口。
在看我肩膀上的葫芦祖宗,整个就成了雪人,只余下一双萌萌的小豆眼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而能量爆发正中央的卢拉明明首当其冲,去毫发无损。
在卢拉的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光波,替她抵挡了全部的攻击。
“他们两个怎么打一块去了?”我一边擦着葫芦祖宗身上的雪,一边纳闷的问道。
孙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我旁边来了,身后还跟着鲤鱼,鲤鱼抱着小花,都凑到我面前。
孙胖子眼神变化莫测,他一看到我就抓着我的胳膊说:“林果,这俩人好像早就认识了,刚刚我听他们对话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儿?”我手下一顿,八卦的扭头问道。
“你还记得地下村落里的那两颗蛋吗?”孙胖子低声在我耳边说:“当初咱们去的时候,就有一颗蛋是已经破了的吧?我怀疑……”
孙胖子朝卢拉挑了挑眉:“她可能就是从那颗蛋里跑出来的……”
我大吃一惊,然后猛的福至心灵,之前那个到嘴边的答案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卢拉……卢拉!
没错!啊哈大巫师说过,他们灭族的最基本原因,还是因为卢拉和一个色温的两个巫师惹起来的!
这么说来,卢拉就是眼前这个丹顶鹤?
卢拉原来是个女的!我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卢拉是个男的!
而且入学那天,卢拉说是为我而来!
我心里一个机灵,不会吧,难道她也是为了朝天珠来的?
这两个人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啊哈大巫师毕竟是灵魂状态,能力有限,渐渐拜入下风。
眼看卢拉甩着一头红发,和吃了摇头丸似的,亢奋的将啊哈大巫师抽了一个跟头又一个跟头。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卢拉的红发,大喝一声:“住手!”
啊哈大巫师骨碌碌的翻了几个跟头,又飘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道:“林果,你退下!我今天非要跟这个红毛决一死战不可!”
“呵,白毛龟,你想和我决一死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分几两!看不出我一直在让着你吗?别得寸进尺了!”卢拉冷艳的脸上沉的一汪水似的,一副看不上啊哈大巫师的样子。
啊哈大巫师气的直哆嗦,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颤抖着手指指着卢拉说:“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有今时今日又是拜谁所赐!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竟然还敢瞧不起我?”
卢拉冷笑一声:“啊哈,你应该感谢我,甚至跪地俯首,五体投地的感谢我!若不是我卢拉,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早就和那些老古董一起化作了历史的尘埃,死的透透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放屁!早知道今日这样!我当初还不如死了呢!”啊哈气的指着她,控告道:“你当初明明说过带回来的是两个鹤蛋,为什么你是鹤,我就是龟了!你还说你这不是戏弄我!你还说你这不是报复我吗?”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卢拉一脸傲娇哼的一扭头,别对着啊哈大巫师说:“你要是实在瞧不上那只龟的身体,你大可以现在就死去啊!你怎么不去死呢?要不要我帮你?”
“你……”啊哈大巫师被气的没话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后来听得不耐烦了,开口道:“好了!别吵了!”
卢拉看了我一眼,突然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好哇,你说不吵,那我就不吵了。”
我眉头微皱,心底有鬼的瞥了一眼鲤鱼。艾玛我这人就是太传统太保守了,经受不起一点绯闻,就想纯洁的待在我家鲤鱼身边都不行吗?
今天来一个黄晓丽,明天来一个卢拉……都往我身上贴,我承认我帅的人神共愤,英武霸气,无人可比……但卢拉这人还真是亦正亦邪,看上去不太好惹,也似乎不是真心喜欢我的样子,套用啊哈大巫师刚刚那话——她是在戏弄你!
没错,明明说好两颗鹤蛋,结果啊哈大巫师变成个王八从壳里面钻出来了,多么戏剧化的一幕啊,这不是戏弄是什么?
过后还让人家去死,苦苦挣扎活了两年,好不容易熬出壳了,叫人家去死!多么恶毒啊!太恶毒了!
我眼珠子一转,左右胡思乱想了一瞬,觉得我还是当个和事佬吧,他们的恩怨还是少掺和为妙,不然估计自身难保。
我劝和道:“不论你们过去有什么恩怨,这都两千多年了,差不多也就得了,如今你们巫族就剩你们这两根独苗了,你们祭司的心愿还指望着你们去完成,可不能自相残杀啊……”
“祭司的心愿?”卢拉瞥了我一眼,又目光凌厉的转向啊哈大巫师:“你都和他说了?”
啊哈脖子一梗:“说了怎么样?他体内我有我们的朝天珠,也算是半个祭司,有什么不能说的!”
“哼!朝天珠……是谁的还不一定呢。”卢拉瞥了我一眼,冷笑着拨开妖怪大步而去。
一头鲜红的长发在身后如波浪一般的抖动着,背影当真是一个妖娆妩媚的背影,不少妖怪的魂都快被勾走了。
我在转头去看啊哈大巫师,他一头钻进了白毛龟的身体里,在问什么却都一句话都不说了。
鲤鱼纳闷的看着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吧!”我将啊哈大巫师拎起来,轰散了周围的妖怪们,一起回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里面没有了外人。
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咖啡,坐在了一起。
我看着趴在笼子里,脑袋缩回了壳里,一副幽怨气息的啊哈大巫师。
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大巫师,你也不要太固执了,事已至此,改变不了什么的不是吗?你不要再没事跑出来遛弯了。
你就专心致志的去修炼你这个身体,争取有一天也以妖的形体化成人,就有和她一绝高低的实力了,不然你现在多吃亏啊。灵魂体打不过人家,龟体也没人家的鹤体高大……”
“你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哈大巫师的声音在我耳边愤愤的响起。我噎了一下,干咳一声。
听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孙胖子也噗嗤一笑:“林果,你这是安慰人呢吗?”
我讪讪一笑,瞧着乌龟壳问:“那行,我不说了,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屁道理,别理我,我想安静一会!”啊哈大巫师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撇了撇嘴:“好吧。不过有一件事我真的挺好奇的,当初和卢拉一起出去闯荡的是叫色温的巫师,这个色温是男的女的?为什么他们两个抱回了两个蛋,最后有一个却被你占用了呢?那个色温呢?难道也已经死在了历史的洪流当中?原本属于他的那颗蛋被你占用了?”
啊哈大巫师不说话了,一直保持沉默。
我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置之不理。
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任他一个人舔舐伤口,像一只受伤的小手——乌龟兽。
也对,同样都是大巫师,两千多年后的有朝一日在重见,发觉自己变成了丑陋的乌龟,人家变成了个优美的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