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心佩家回到四合院,江之寒忽然觉得寒假很难熬。手里虽然有些事情要处理,但突然有了大块大块的时间供自己挥霍,而自己已不像一年前或者半年前那样,像个海绵,一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取最多的东西。
江之寒坐在书桌前,咬着笔杆制定假期的时间安排。连写了几次,终于完成了,拿起来看看,又觉得有些无聊,便把它推到一边,拿出信纸,给伍思宜写起信来。
思宜,
新年过了,学期结束了,春节就要到了,你在哪里呢?
期末考试考了第一来着,终于考了一次年级第一,虽然是烂校,不过谁说的来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最近我努力读书来着,非常非常的努力。坐在书房里,面着墙,枯坐一天的事常有发生。有时候坐的久了,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刹那间会有很诡异的感觉,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而又活在何时。
其实我一点不厌恶读书,但对于用长期而重复的劳动,来提高一丁点精度和反应时间这个过程,不可否认的枯燥而又漫长。不过,也许人生中大多数事都是如此吧!惊喜的时候少,平淡的时候多;收获的时候少,耕耘的时候多。
虽然现在赚了不少钱,我父亲始终认为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我一定要去上大学。我倒也不是排斥这件事,但转学以来他一直认为我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而始终没有诚恳认错,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来着。不管怎样,这个期末是我向他承诺,即使在四十中,也不会做的比在七中差,来作为继续呆在这里的条件。所以,还是要加油啊。
说起生意,股市总的来说还在涨,有少量回调的日子,但趋势还是那样缓慢但持续的上涨。奇怪的是,过了前两个星期,兴奋的心情好像少了不少。你可能不知道,书店和食堂才开始经营的时候,我每天看看帐簿,都能开心好久。现在每天的进帐,虽然暂时还是纸面上的利润,不是那时候能够比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灿烂了。大概,那时候是穷疯了。或者说,那是我吃的第一个馒头,而现在吃的是第十个,虽然面粉更高级,体积又大,但从满足度来讲已经产生边际效应了。
我们的甜品店,或者叫糕点屋开张了。才开始投入的广告费用和其它的费用都很高,暂时不指望它赚多少钱,要的是打出名声,同时试探一下高端食品消费市场的反应。国家在发展,有钱人也越来越多,这也是为我们投资更大的高级酒楼(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生意种类)
多多少少当个探路石。
最近出了个小插曲,我们的书店被人封了。详情就不细述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好在现在已经基本解决,所以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个老贼一直惦记着你的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
好了,工作汇报完了,接下来说说生活吧。
最近的生活挺枯燥的,基本上是三点一线,除了学校和家(有两个家),就是定时去和他们开个会。其它的时间,每周至少踢一场球,有时候多些,偶尔去打几个小时台球,上个月和顾望山打过两次篮球,陪明扬逛了两次书市,如此而已,乏善可言。
我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了,面对大江,一个人占一个桌子,那样的情形是多少有些尴尬而凄凉的,你一定可以想的出来吧!
前些日子还在说这是一个暖冬,一转眼天气就冷了下来。前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四合院,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雪花就飘了下来。外面风呼呼的吹,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不知怎么就想起凤姐说那句,一夜北风紧。
早上起床,雪花已经多半化成水,剩下不多的树叶基本都掉光了,满地的黄叶衬上光秃秃的树,很是凄凉的样子。
我想,也许凄凉的不是那树,那院子,那景色,不过是我的心境。
没有你的日子,景色很凄凉,生活很寂寞,冬天很冷。
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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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在图书阅览室坐了整整一天,抬起头看墙上的钟,已经四点了,才觉得肚子咕咕的叫。他挎上包,走出来,拿出包里的面包,啃了两口,觉得很干,于是上楼去找姗姗讨一杯水喝。
江之寒推开办公室虚掩着的门,看见姗姗一个人坐在窗边,捧着一本书静静的读,神色宁静而满足。
江之寒走过去,她也没有发觉,沉浸在书中。江之寒瞟了眼书名,是泰戈尔的诗集,心里不由叹道,好雅致的一个下午。
姗姗抬起头,高兴的说:“是你呀,好久没看见你了。”
江之寒和她开玩笑,“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
姗姗噗嗤一笑,“你背泰戈尔的诗,八成是拿去骗小姑娘的吧。”
江之寒说:“来讨杯水喝。”
姗姗起身去倒水,江之寒笑道:“现在这个应该不太管用了吧。如果我见到一个小姑娘就说,少女呀,你的纯朴,如湖水之碧,表现出你的真理之深邃。她指不定认为我是个疯子吧。”
姗姗笑道:“你对泰戈尔是不是有偏见啊?”
江之寒玩笑道:“没有没有,我是吃过他的亏就是。想当年,我对一个女生说,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
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你猜她说什么?她说,继续去做梦吧,那才是真的。”
姗姗指了指江之寒,又捂着嘴笑了几声,连端在手里的杯子里的水都溅出来一些。她坐下来,把水递给江之寒,“一下午怪闷的,也不多来陪姐姐讲讲笑话。”
江之寒就着水,狠吃了几口面包,说:“唉,忘了吃中饭了。”
姗姗笑道:“你呀,一天也太忙了,放了假反而更忙,才多大呀你?”
江之寒把最后一块面包咽下去,喝了口水,抹了抹嘴。姗姗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江之寒谢过了,擦了一下,说:“真的,姗姗姐,有时候好羡慕你的生活哟。平静淡泊,充满书香气的工作环境,闲暇时坐在窗前读读书,有一个相亲相爱的恋人。这样就很好,还需要去追太多的别的干什么呢?”
姗姗温婉的笑了笑,“我有时候还羡慕你的生活呢,充满挑战,充满可能性,从不重复,精彩纷呈。你说,我们俩是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江之寒笑着点点头。
姗姗说:“其实呀,关键是选择了什么,就不要觉得其它的才是最好的,好好享受你选择的方式,才能活的比较开心。”
江之寒说:“嗯。不过,我以前好像选择的是你那条路,不知道怎么的。。。。。。就偏到现在这条路上。”
姗姗咯咯的笑了两声,关切的问:“和倪裳分手了,很伤心吧,姐姐可以问这个事吗?”
江之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呀,所以更羡慕你和明哥。”
姗姗说:“不是我安慰你,这世上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或者互相那么深切的相互喜欢过。这个世上,永恒的东西是相当少的,所以,即使只是一年两年的记忆,也是值得回忆和珍惜的。”
江之寒点点头,很诚恳的说:“我知道了。”
从图书馆里出来,江之寒站在街道上发了一回呆。
江之寒想着姗姗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既然选择了忙碌疾进的路,就要去学会享受这一路的风景。但他的问题在于,以前的生活虽然看似头绪很多,但总是围绕着两个
轴心:生意和倪裳。当生意暂时进入一个稳定的平台,而倪裳又从生活里消失以后,江之寒似乎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前进的动力。站在图书馆前的人行道上,江之寒拷问自己,那些发出去的信,那些对伍思宜回来的呼唤,到底是真的思念她喜欢她,还是自己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填补倪裳的空白,找到新的轴心和动力。
(200章了,感叹一下。如果喜欢这本书,请继续支持,推荐收藏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