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都算老字号的得月楼承办了这一年的全国餐馆经营交流会。拜文翰现在和得月楼的良好关系所赐,有一个分会场放在了江之寒他们的宫廷菜菜馆。
宫廷菜和园林式环境算是一个相当前沿的创新,所以得到了同行不少的好评。小芹妙笔一动,宫廷菜的新闻也借着东风上了晚报的头版和日报的副版。
说到底,这些都是软广告啊,是经营者和营销人员最嘴馋的东西。
宫廷菜馆开业不到一年,已经很快成为中州一些政商文艺界名流聚会的首选地点,这里既能体现高贵和与众不同,又兼有封闭环境和清幽的好处。价钱虽然在这个年代贵的吓人,但任何时候都不缺有钱的人,或者不需要掏钱自然有人帮着付钱的人。
私下里,江之寒和程宜兰他们交流的时候,就提到宫廷菜馆只要不亏钱,能成为这么一个据点,就是对整个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餐交会的时候,江之寒又回了一趟中州,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了些饮食业的同行大佬,还抽了一个晚上在菜馆专门招待了荆教授,作陪的就是沈大师姐。席间,荆教授提到寒假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很大的项目申请下来,到时候要给江之寒压担子。自从担任省府经济顾问以后。荆教授的声望和影响力都更上了一层楼。中州偃城都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密集的地区,也是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地区,他在国有企业改制方面的权威,让他在这个领域有了越来越大的发言权。沈桦倩前两个星期私下告诉江之寒,荆教授已经进入国家级领导人的视野。江之寒感叹道,自从三年前认识荆教授,他这几年也算得上是一飞冲天。厚积薄发这四个字,他是完全担的上的。
回到青州,江之寒又和沈鹏飞跑了一趟十封,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和最后几天的谈判,江之寒拍板在十封找了个批发供货商,负责三味在十封所有文化用品的进货。从十封走的,多是仿制品和中低档商品,其余的部分,三味是在沪宁通过中间商直接从香港进货的。
等到从青州回到学校,这一年又到了最后的日子。
一年复一年,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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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的一个星期,学校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其中就包括经管学院的舞会。
这一次,参加的不再限于新生,甚至也不限于学院的学生。经管院相对来说女生数量质量都还不错,所以来参加的人很踊跃,票子很紧缺。
小怪在寝室里忙着招呼他的情人,是一定不会去的。江之寒叫上橙子,顺便在路上问问他的CCS进展。
橙子说,下个星期就是上机考试。拜欧阳老师帮忙,连类似的考题都拿出来两个在机器上试过了。舒兰基本上不再担心这个事情。
江之寒问,那别的呢?我是问进展,不是准备上机考试的进展。
橙子说,两人单独去吃过两次饭。因为舒兰喜欢辣,所以都是去的川菜馆。
江之寒深知橙子还是缺乏自信,但每个人的性格和想法不同,他也渐渐明白世上很多事情也勉强不来,所以只是捡着好的说了两句,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橙子问起江之寒和校花的进展如何,江之寒说这个事情和你想的可能有些差距,但如果有进展的话你一定会是最先知道的。
进会场之前,江之寒对橙子说,既然有一天舒兰可能会是弟妹,和她之间的芥蒂还是得彻底的解决。
橙子惊讶道,你们不是已经说清楚误会了吗?你不也是道过歉了吗?
江之寒摇摇头说,女生最是小气记仇,光道个歉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凑这个舞会的热闹,不过是要借这个机会让她报复一下,扭转一下以前不实的流言,大概就真的可以把这个事情放在后面了。
舞会一开始,江之寒使劲推了橙子一把。这家伙很勇敢的去邀请舒兰跳舞。江之寒捏了一把汗,好在舒兰还算给面子,很爽快的在几个邀请中选择了橙子,和他跳了第一曲舞。
一曲舞罢,橙子走回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江之寒递给他一杯雪碧,说:“确实是不错的女孩。”
橙子的目光在昏暗的舞厅里很明亮,他喝了一大口雪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曲又一曲,江之寒和橙子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对饮饮料,看闪动的灯光和晃动的红男绿女。
终于,江之寒看了看表,对橙子说,差不多要结束了,该我出场赔罪了。
说着话,站起身来,走过去,不顾很多人的目光,来到舒兰的身前,很绅士的问:“能请你跳下支舞吗?”
舒兰抬了抬眼皮,不出所料的拒绝说:“我有些累。”
江之寒轻轻的点点头,很有风度的笑了笑,退回自己的座位。在他身后,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橙子递给他一瓶新买的可乐,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话。
江之寒苦笑了声。说:“这是还本,下一次是还利息。然后,我就不欠债了。”
下一曲要开始的时候,江之寒放下饮料,又站起来,走过去,重复一遍刚才做过的事:“能请你跳个舞吗?”
就等着舒兰一摇头,江之寒就准备全身而退了。没想到,舒兰站了起来,向他伸出了手。
舞曲响起来。
江之寒搂着舒兰,轻缓的转动。
在灯光下,舒兰忽然说:“你刚才就等着我一摇头,就拍屁股走人吧!”
江之寒有几分尴尬的抵赖道:“哪有这回事?”很多事情,就算被看出来了,也是一定不能承认的。
舒兰轻笑了一声,说:“呵呵,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已经在往后瞟了。不过,还算有些风度哦……知道还了债,还需要付利息。”
江之寒呵呵干笑了两声,低估任何一个漂亮女生看来都可能是一个错误。这个世界花瓶不少,不过自己遇到的倒还真的很少。
舒兰随着江之寒在舞池里转动着,忽然又问:“和校花没有进展?”
江之寒低头看看她,温和的笑了。“什么进展?……我们只是有些事要谈。”
舒兰撇了撇嘴,“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橙子和你怎么会成了好朋友?性格差别也太大了。”
江之寒顺着她问:“是吗?我们差别很大?”
舒兰说:“是呀,我没见过比他更诚恳的男生了,也没见过比你更不诚恳的人。”
江之寒扬扬眉,并不反驳她,过了半晌,他说:“夫妻不是也讲互补吗?也许朋友也是这样的。”
舒兰扬眉说:“所以,你承认你待人不诚了?”
江之寒耸耸肩,“我只待值得我诚恳的人诚恳,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接下来就是沉默。直到舞曲的终了。
麦克风后有人说,再加一曲,今天的最后一曲。
江之寒抬头,看见舒兰没有想离开的意思,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舒兰说:“再跳一曲吧!我有些话还没有说。”
舞曲响起来,舒兰说:“橙子……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过,不是我喜欢那种。”
江之寒眼皮跳了跳,脚不小心踩了舒兰一下。
舒兰皱了皱眉,说:“你……可能对我有看法吧,要想准备机考了,就经常往你们寝室跑,考试准备好了,就……”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说:“一码是一码,他愿意帮助你,就这么简单。如果你真的相信他是个很好的人,就不应该怀疑他的动机,不需要把这两个事情混为一潭。”
舒兰迎着他的目光,问:“你……可以帮我说说这个意思吗?”
江之寒摇头拒绝,“你说过的,我不是乐于助人的家伙,拒绝人这种苦差使,我是绝不做传话者的。不过……我可以说两句吗?”
舒兰看着他。
江之寒说:“也许……他只是想做朋友呢?或者,你的结论太早了?或者……以他的人品和行为,至少应该有多一点点的机会再彼此多了解一些……再或者,他并没有要求什么呀……”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起来,而且似乎能感到橙子的痛。
舒兰笑了笑,有些干涩的笑,“你倒是真的关心他……不过,你真的觉得,拖下去不说清楚是好事吗?”
江之寒说:“我不知道。”沉默了一阵,看着舒兰的眼说,“对于他,也许……每一天都是珍贵的回忆。”
像曾经为自己争取一样,江之寒不由得紧了紧手,恳切的请求说:“再给一点时间,好吗?只是一点时间而已……”
舒兰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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