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李牧和T分别。
不觉到了晚上。
李牧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是周五,Tvn有《三时三餐》,SBS有《丛林法则》,都是颇为有趣的综艺。
门打开。
他闻到一股香气。
紧接着一个身穿毛绒棒球服的身影出现。
她一下扑到他身上,跨坐在他的腰部,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唔,想没想我?”
“想了。”李牧说。
“FF,那就好,坏蛋,今天竟然和T约会。”
“你不是都知道了。”
“嗯,怎么样?”
“就那样吧。”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光吃了饭,喝咖啡什么的。”李牧说。
“FF,知道了。”
“一直保持距离来着,放心。”
“FF,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以防万一么。”李牧搂住她的腰。
“啊,我好饿。”
“没吃饭?”
“嗯,直接跑到你家里来了。”
“那现在出去吧,到时候十点回来,就可以看电视了。”李牧说。
“嗯,好。”她搂住他的胳膊。
李牧从沙发上下来,穿上厚厚的羽绒服,顺便从衣柜里拿出她的羽绒服。
“多穿点,
外面冷。”李牧递过去。
“FF,知道了。”她换上衣服,穿上牛仔裤。
两个人打开门,坐上电梯。
来到楼下。
他们在街边行走,落叶很多,踩在上面,时而发出奇特的声响,就像一只仓鼠被兔子追赶的声音。
“喂,我今天很开心。”她挽住他的胳膊。
“嗯,我也是。”李牧数着地上的落叶。
落叶很多,上面还有一些水滴,是今天下雨的成果。
“是因为和T约会了?”
“完全不是,我怎么会喜欢她?”李牧摇摇头。
“谁知道呢,又看不到你的心。”
“要不要掏出来给你看看?”李牧把手放在心口。
“不用了,FF。”
“好吧,那算了。”李牧耸肩。
“切,对了,你有没有那个?”
“哪个?”李牧转头。
“唔,就是那个了。”
“到底是哪个?”李牧疑惑。
“没有,FF。”
“好吧,真是搞不懂你。”李牧向前走。
夜空明净,雨过之后,有一种海洋的感觉,黑色中透出一种深蓝,仿佛深海,整个城市都沉浸在里面。
李牧打一个哈欠,此刻的感觉就像从远古时代坐着时光机,探索某个洞穴里原始人繁衍的情景,隐秘而复杂。
她的头压在他的胳膊上,不觉间头发已经很长了。
他还能记起那个时候的白金色头发,变得好多,时间也过得很快,世界真是让人有种眨眼就物是人非之感。
“笨蛋,你的胳膊好舒服。”
“你头发长了很多,颜色也变了很多。”
“嗯,因为过了半年多了,笨蛋,颜色的话经常换,你最喜欢那哪种颜色?”
“都喜欢。”
“切,只能挑一种。”
“那黑色?”
“确定?”
“不知道,现在的你是我最喜欢的。”李牧亲在她的脸颊上。
肌肤的柔嫩之感泛开,还有一丝香气。
他忽然觉得,她比起原先的时候要更加清澈了,她的身体中带有一种透明的感觉,就像天鹅的羽毛落在水面,激起的涟漪一样,微小而透明。
“FF,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还以为你是木头。”
“嗯,你小时候应该很胖。”
“什么啊。”
“就是有那种感觉。”李牧摸摸她的头发。
“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对了,滑雪的事情,怎么样?”
“随时都可以。”
“那明天吧,然后晚上一起逛街。”
“不累?”
“我身上充满活力。”她咧开嘴,露出牙齿。
“很有活力。”李牧说。
看来上次许的愿,似乎已经兑现了,应该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她,她现在很快乐,那就足够了。
“笨蛋,怎么了?”
“没有,只是好奇你前两次许了什么愿望。”
“FF,其实都一样,不过这是秘密,到现在也只是实现了一半,要真正的实现,估计是在生日的时候。”
“明年吗?”李牧眺望夜空。
繁星满天。
星与星之间似乎连接出无法看到的线,将命运交织在其中,或许人们的生死与星的消亡密切关联。
每次看到流星雨,外星的某个地方,也有像他们一样的人类在大规模消亡。
而他们看到流星的时候,也正是地球上部分生物死亡的历程吧。
“嗯,明年。”
“每个故事都有结局,你说对不对?”李牧揉揉她的头发。
冬夜的空气很冷,每次吸入肺叶仿佛焕然一新。
“嗯,但每个结局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她笑。
“很有哲理啊,小笨蛋。”李牧抓紧她的手。
“那当然,唔,你的手真大。”
“嗯。”
“19号,那就是明天。”
“对。”
“FF,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忽然死去。”
“偶尔想,那样的话,应该很有趣,或许在另外一个时空的我们是活着的。”
“那你觉得有平行时空?就像电影里那样?”
“可能吧,那样想的话,至少人生会有趣一点,一个人本身无趣的话,人生就会变得更加无趣。”李牧说。
“FF,那就当有吧,那里的我们还是认识的?”
“有的地方认识,有的地方不认识。”
“哎呀,那不认识的地方,你不是要孤独终老?”
“很有可能。”李牧想了良久。
觉得要是没有遇到她,孤独终老的可能性非常高,或许他还和以前一样。
“FF,笨蛋。”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太奇怪了点。”
“哪里奇怪?”
“很多很多,不过你不觉得奇怪?”
“还好吧,要是和别人不一样称之为奇怪,那么世界上都是奇怪的人。”李牧说。
“双胞胎呢?”
“也有不同之处,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唔,好像是这样。”
“长相一样,但性格不一样,性格相似,但长相很不同,总之很多都是不同的。”李牧说。
“嗯,我们也不一样。”
“对。”
“不过大家都喜欢相同的东西,比如喜欢同一个人。”
“应该是喜欢平均的东西,越接近于平均值,越讨人喜欢。”
“啊,那不就是变得很平庸了吗?”
“也不一定。”
“那我应该很接近平均值。”
“到底有多自恋。”李牧搂住她的腰。
“切,我说真的。”
“好吧。”
“好什么好,笨蛋,难道不觉得我很平均?”
“个子很矮。”
“切,也没那么矮了,可能是我的五官漂亮吧。”她想了一会。
“自恋狂。”
“那你喜欢我哪里?别说不看脸,啊,不对,你还真没看我的脸,唉。”
“不清楚,或许是为了追求平均值,刚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到了那个完美的平均值也说不定。”李牧笑。
“哼,那别人呢?”
“你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完美平均值只有一个。”
“那就好,FF。”
“嗯。”
“坏蛋,你有没有讨厌的人?”
“很多。”
“那怎么办?”
“忘了就行。”
“切。”
“嗯,你呢?”
“不知道,我想喜欢很多人,让他们知道我喜欢他们,也想让他们得到帮助。”
“你可以做圣女了。”
“才不要,圣女不是不能做那个?”
“偷偷做。”
“那就是假的圣女了。”
“没关系,别人以为你是真的就可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啊?”
“有看起来真的东西,还有一部分看不到的真东西。”
“唔,好像是这样。”
“遇到过?”
“以前感觉到过。”她抬起头。
“嗯。”
“FF,那我们呢?”
“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总觉得奇怪,但又很确切。”
“那就行。”
“不过一直这样也很奇怪。”
“哪里奇怪?”
“不知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
“为什么?”
“微小而确切的幸福,其实更重要。”
“是吗?FF。”
“嗯,想要感受越大的快乐,那么会承受越大的痛苦。”
“唔,好像是这样。”
“尽量别太开心,保持一半的开心就好,我平时只保持三分之一的快乐。”
“FF,怪不得,看起来像木头。”
“你呢?”
“我啊,想更快乐,怪不得时常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少点快乐,那就少点痛苦。”
“唔,你的理论还真奇怪。”
“平均理论么,人们会趋近于平均,得到幸福之后,必须得让自己不开心,才能活下去,这就是生活,每天折腾自己玩。”
“啊,FF,确实这样。”
“嗯。”
“进去吃饭吧。”李牧指了一家刀削面店。
他们点了两份刀削面和两碟饺子。
服务生送来辣白菜和萝卜块。
刀削面的速度很快。
饺子的速度也不差。
饺子里面有很多粉条,李牧更喜欢国内的饺子。
加了粉条之后,味道倒是更清淡了。
“FF,为什么不给我做饭?”
“总是吃我做的,怕你吃不了其他东西。”李牧耸肩。
“自恋,还说我是自恋狂。”
“这是自信。”
“FF,不过还是你做的更好吃,下次给我做拉面吧。”
“好。”
“会做吗?”
“学一下就会了,你想吃什么样的拉面?”
“不知道。”
“好吧。”
吃完饭。
李牧和K走出了,来到一间咖啡店。
点了两杯美式咖啡,坐在角落边听音乐,边喝咖啡。
她说,这里的音乐很不错。
李牧说,还可以,问她想不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笨蛋?”
“很有趣的地方,走吧。”李牧说。
“到底是哪里啊。”
“跟我走就知道了。”李牧笑。
“切,不是要看电视?”
“我们有手机。”
“好吧。”她说。
李牧带着K出来,坐进出租车内,说了一个地方。
“笨蛋,我们要去新林?”
“嗯。”李牧笑。
出租车很快到了地点。
新林巴士,partyroom。
李牧领着K进去,她微微惊讶。
房间布置的很有趣,还有台球台,一个大床和小床,还有篝火。
“哇,看起来不错。”她尝试打台球。
“嗯,今天可以睡在这里。“
“坏蛋,什么时候定的?”
“昨天,我朋友告诉我很多情侣都来这里玩,本来想定另外一个,不过那个下次去那里吧。”李牧笑。
“FF,太好了。”
K说要不要和她打台球。
李牧说当然没问题。
于是两个人打了一会台球,后来她有点累了,决定玩电脑,李牧则准备夜宵。
两个人吃完夜宵。
一起看电视。
“明天别忘了。”
“好。”
“我们不如回去吧,这样能够省时间。”
“也可以。”
李牧和K走出房间,坐车回到家里。
他们洗澡之后,躺在床上。
她枕着他的手臂问:“喜欢我哪个地方?”
“都喜欢。”
“期不期待明天?”
“很期待。”
“FF,我也是。”
李牧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哄她入睡。
第二天。
T也来到他家。
她正在和K一起吃他做的早餐。
她说,李牧在做饭这一方面简直让人心动,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然她或许会和K争夺他也说不定。
K说,要是那样,她可以试试。
李牧说,快吃饭吧,一会就得去,因为滑雪场很远,从首尔坐车得三个小时,他昨天找周雪借了车。
“你的小姨妈真好。”K笑。
“还可以,就那样。”李牧耸肩。
吃完饭,她们重新刷牙,来到楼下。
李牧坐在驾驶座上,后面是T和K,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K说,B来不了,因为有事,只能他们去。
李牧说,没关系,反正人多人少都一样。
K说切,不过滑雪场应该很有趣,她可以用雪揍他的脑袋。
李牧说好,她可以试试。
T说,她要和K一起用雪球打他,因为他实在是太欠揍了。
“是吗?随时欢迎,你们可打不过我。”李牧微笑,他的体力比两个人要好,加上力气大,完全不怕她们。
“好,那我们试试,输的人下次请客。”K笑。
“嗯,想吃什么都没问题。”
“你真大方,狮子熊,那我要吃穷你。”T说。
“随时欢迎。”
开车。
李牧聚精会神地开车,问她们想听什么音乐。
“都可以啊,《like_a_star》吧。”K说。
李牧打开音乐,是CorinneBaileyRae的《like_a_star》。
她的歌声慵懒中透着甜蜜,像是K喝醉的时候。
李牧把自己的感想说了出来。
K说,哪有,她没有CorinneBaileyRae唱得好。
T说,K唱歌很厉害,还会弹吉他。
李牧说,要不在车上弹吉他吧,反正吉他已经带来了。
K想了一会说,好吧,先听完这首歌再说。
音乐结束。
K打开吉他,随车摇晃,弹起来相当走音,唱的是《游走记忆的时间》,歌声清冽,很有感觉。
T说,很不错,不过她更喜欢原唱。
李牧说,他都喜欢。
K又弹了几个曲子,英文歌曲、韩文歌曲都有。
李牧感觉有点疲惫,开这么久的车他还是第一次,三个小时简直累人。
K说,要不要她来开?
李牧说,没事,他不是很累。
“明明很累,笨蛋。”K说。
“真的没事。”
“可不要出车祸了。”T说。
“出不了车祸。”李牧自信满满。
“没来由的自信感。”K说。
接下来K说起她喜欢的跑车,她对车辆很感兴趣。
李牧说,没想到一个女人还懂这么多。
K说,不要小瞧女人,每个人的嗜好都不一样,她就喜欢跑车。
T说,她也喜欢。
李牧说,还以为你们只是喜欢香水之类的。
K说,香水也喜欢,反正很多都喜欢,她是一个博爱的人。
李牧说,太博爱可不好。
K说,没事。
又开了一会。
李牧和K换了位置,他确实太累了。
“笨蛋,你看,我开车其实也不错。”
“完全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李牧半躺在后座位休息。
K和T上了前面。
“那当然,我们家泰九非常厉害,还有很多优点。”T说。
她和K的关系实在太亲近,仿佛超越了友谊的关系。
接下来又换成李牧。
终于在三个小时之后,到了滑雪的度假村。
这里人颇多。
李牧他们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K看到雪之后,睁大眼睛,开心地大叫,捧了一些雪扔向李牧的脸。
李牧也开始攻击。
T也加入。
三个人混战了一会,决定先滑雪。
滑雪方式似乎不是太难。
经过教练的教授之后,他们初步掌握了方式,开始进行。
从坡道向下的过程相当刺激,很快,两个人就喜欢上了这种东西,玩了一会,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
她用手抓住了一些雪,将它们团成一个小球,朝李牧扔过来,一下砸在了他的衣服上。
李牧也抓了一些雪,将它们揉成一团,扔向K。
“啊!”K捂住脸大叫。
T看到之后也加入了战争,她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铲子,挖了一大捧雪,挥向了李牧的身体,雪花飞溅。
李牧躲闪之后,朝后面跑起来。
K蹲下身体,捧住了一大捧雪,朝着李牧就跑了过来。
可惜她的速度没有李牧快,很快就被他甩掉了。
“狮子熊,来啊!胆小鬼!”T在一旁挥手大叫。
“笨蛋,有本事就过来。”K也挥着手。
李牧眯起眼睛,躲在远处的雪包后面,思索到底该怎么攻击。
他一个人实在有些势单力薄。
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个人一下捧着雪跑了过来,雪花直接撒在他的脸上,一股凉意从脸上蹿开,脖颈上也满是雪水。
“FFFFF。”K捂着肚子大笑。
“狮子熊,你真笨。”T也跟着笑。
李牧蹲身捧起许多雪,朝她们两人的脸上飞去。
“啊!”
两人大声惊叫,脸上满是雪花和雪水。
“坏蛋。”K朝着李牧扑过来,直接将他扑到地上,跨坐在他的腹部。
T趁机拿起一蓬雪,扔到他的脸上。
噗噗。
李牧吐着口中的雪。
李牧一个转身,将K压到身下,顺便一拉T的手腕,直接将她埋进了雪地里。
两个人顿时发出惊叫。
“该我攻击了。”李牧两条手臂连用,往她们身上不停扔雪。
玩了良久。
三个人终于没有了力气,躺在雪地上呼呼喘气。
“笨蛋,你还真是顽强。”K伸手捏住他的脸颊。
“嗯,你们也不赖。”李牧说。
“下次不来了,这样会感冒。”T晃着脑袋。
三个人休息一会,重新站起来,回去换了衣服,决定堆一下雪人。
李牧拿出今天早上带的胡萝卜和葡萄,准备堆雪人。
李牧负责堆雪人的身体,K和T负责堆雪人的脑袋。
几个人分工完成,便开始堆雪人。
一会。
雪人终于堆好,李牧用胡萝卜和葡萄替雪人做了鼻子和眼镜,在用手在它鼻子一划,变成了嘴。
“FF,看起来很不错。”她大笑。
“还可以,我们回去吧。”T说。
“嗯,回去。”
几个人照了相,互相和雪人拍照。
K和T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很像。”李牧摇头。
“那当然,FF。”K走过来挽住李牧的胳膊。
“她是我的。”T走过来挽住K的胳膊。
三人走向附近的饭店。
他们点了辣牛肉汤,看起来很辣,味道还不错,不过李牧更喜欢牛肉清汤,萝卜和牛肉的搭配很棒,也很下饭。
李牧说了之后,K点头。
T说,她没想到李牧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
K说,她也没想到,只是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圣诞节啊,唉,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到明年。”
“为什么这么想?”李牧问。
“不清楚,有这种预感。”K说。( )
“我也感觉你会走掉。”T说。
“你们想错了。”李牧摇头。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许多的隐秘。”K说。
吃完饭。
他们买了三杯美式咖啡,坐着休息,今天的活动量有些大。
最累的还是李牧,K正在替他按摩肩膀,松开绷紧的肌肉。
“你真幸福,要知道让我家泰九按摩的人,可没有几个。”T说。
“她难道是神仙?”李牧翻白眼。
“FF,差不多,我是一个仙女。”她大笑,笑得很魔性,引来周围人的注视。
“不过按摩手法很棒,让我很舒服。”李牧半眯眼睛,感受肩膀上传来的舒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