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盈盈滴滴的水儿,一颗又一颗地拉下来,真的好似树在哭泣一般。
“上邪,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摩耶在丛林里活了三个月,取树烧火也是经常的事情。
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情,继续砍。”,君上邪碰了一下那些水后,就走开,让摩耶继续干活儿,丝毫没有把这怪异的一幕放在心上。
“上邪,你真一点想法都没有?”
摩耶有些怀疑,他在丛林里生活了这么久,真没见过像今天这种情况。
“我从来不知道树也哭。”
君上邪很是轻佻地说着。
“要是它真因为我们砍了它而哭,想把我们吓走的话。”
“相信我,树自个儿嚷个痛,别流眼泪,直接流血,我们会跑是更快一些。”
这幺小儿科的手段,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好歹砍得是树身,要是树真是那个本事哭泣流泪,就该有嚷疼的本事。
这么一来,那不是树,而是树妖。
都是妖了,砍了它的身,妖不是用妖术把他们这些坏人给干掉,就是狂流血不止了。
这种效果一出,胆子再大的人都会跑。
就只是流了几滴水而已,说是树哭了,不让砍,太牵强。
听到君上邪的话后,摩耶的笑意更深了。
君上邪真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儿了。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不都是女孩儿的反应更大吗?
想不到的是,他紧张了半天,君上邪连眼皮都还没有抬一下过。
“你休息,我继续。”
摩耶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可能是被昨天晚上的声音吵到,没睡好,精神有点差吧。
想通了的摩耶没再管树会流出干净的水儿来,只是一味的砍着自己的树。
好笑的是,摩耶每砍一棵树,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因摩耶跟君上邪聊过之后,也没啥感觉了。
要是树真痛了,哭了,不让砍了。
直接吼一声,流个血,更容易把他们给吓跑。
“年轻人,你们回来了。辛苦,坐下来吃饭吧。”
当君上邪和摩耶干完活儿回来时,老婆婆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大部分情况下,老婆婆提供的是早餐和晚餐,而中餐就由君上邪跟摩耶自己解决。
这个提议是摩耶提出来的。
他说,老婆婆年轻不小了,腿脚不好使,山路不好走。
要是给他和君上邪送饭的话,万一半路摔着或是磕着了,那么他们就罪过了。
老婆婆也没多说什么,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有人想给她省点力,她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摩耶在午时,都会准备丰盛的大餐,让君上邪吃个饱。
晚上回来之前也先自己开个小灶,就不用依赖着婆婆做的饭菜了。
君上邪是觉得摩耶多此一举,不过有人烧,她只需动嘴吃,也没什么不好的。
“婆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因为在林子里已经吃过一顿了,在饭桌上,君上邪和摩耶自然是吃不了多少。
对于两个年轻人在白天干了耗体力的活儿,回来却没吃啥的情况。
婆婆一点都没有留意,或者说,她明明知道,也当自己不晓得。
大家一起装聋作哑,变这么耗着。
晒了一天的太阳,一直坐着不动,困极了的君上邪,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果然,她一睡少,身体就不舒服,乏得厉害。
君上邪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草房子。
奇迹的是,君上邪这么走着,竟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直直地回到了自己的草铺,躺下就睡。
君上邪太平的很,摩耶就没有她那个好运了。
干了一天活儿的摩耶,体力劳动太大,身子正有一点发酸。
才躺下想睡觉时,发现自己的草铺下面好像有点什么东西。
软软的,又有点发硬。
好奇的摩耶把草推开,竟然看到里面有一只血淋淋被杀了的免子!
免子的毛皮被人给剥开了大半儿,只有脊椎骨的那一条还连在一起。
远远地看上去,就好似一只光秃秃的肉免子,外面穿了一件毛大衣一般。
不但如此,免子圆滚滚的肚皮被人给剖开了。
里面的内脏全都被挖了出来,而伤口有些参差不齐,就像是用咬得,乱得狠。
想象一下,除了猛兽如此食肉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残忍地对待一只免子。
只是那参差的印痕,不像是猛兽的犬齿,更像是人的切齿。
这免子该是被杀了没多久,因为血还没有完全凝聚。
微温的血液,一滴一滴,如同今天摩耶白天砍树时看到的样子,如泪般滴了下来。
草房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一丝甜腥,刺激着人们的神筋。
这深谷里,据他所知,活人就只有他、上邪,还有那个老婆婆。
老婆婆不该用这么狠辣的手段,把这只小兔子给杀死了吧。
上邪更不可能,因为上邪一直跟他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半步。
若真是老婆婆做的,那么老婆婆的目的是什么?
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心生恐惧,还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
一定会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行礼,放弃这次的任务和酬金。
难不成那个老婆婆故意开出诱人的酬金,再用这种恶劣的手段。
把那些接了任务的魔法师再一个个吓走?
如此大费周章,老婆婆的目的在什么。
总不可能说老婆婆活得太无聊,故意开了这么一个无趣的玩笑,好让她晚年生活再填一丝乐趣吧?
他曾怀疑老婆婆有可疑,故意把年轻的魔法师弓到这里来,有着什么不轨的企图。
所以说,这件事情不像是老婆婆做的。
摩耶是男生,倒没那么容易就被人给吓到了。
摩耶怕君上邪会知道,多一个人操心,便把免子给扔掉了。
只是回头一看那血林林的草铺,实在是没有心思再躺回去。
没办法的摩耶只能再捧一些干草来,铺在了地上,将就着在地上过一晚。
打从进屋的一瞬间,老色鬼就感觉到了摩耶房间的不对劲儿。
所以它特地跟到了摩耶地草房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摩耶捧来干草睡觉,就当死免子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后。
透明的身子,穿过了那面看着不太牢固的草墙,回到了君上邪的房间。
“小女娃儿,那臭小子对你挺有心的,要不是真考虑一下他?”
“好啊,明天我试着接受他看看。”
被老色鬼吵得厉害了,君上邪敷衍地回了一句!
“什么,你真的喜欢上那臭小子了?不可以!!”
君上邪一答应,老色鬼又不肯干了,明明之前是它一直在劝君上邪喜欢摩耶的。
“你看那个笨小子,蠢得厉害。”
老色鬼细数着摩耶的‘缺’点。
“就他那个性子,指不定把你卖给了其他男人,他还帮人家数钱呢。”
“摩耶那小子愣头愣脑的,不够聪明。”
“可小女娃儿你聪明得很,你跟他在一起,非得被他气死不可。”
人就是这样,还带着人性的老色鬼也是这个性子。
当人人都说谁谁谁不好时,你觉得那人也没那么差啊。
当别人也都觉得那人其实挺好的时,你又会想着,那人好个屁啊。
君上邪就想着快点堵住老色鬼的嘴,省得它一天到晚在她的耳朵啰嗦。
于是就顺水推丹,老色鬼会自打嘴巴子,话前后不一,就不用再烦她了。
君上邪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一个身,往老色鬼的嘴里堵了块东西后,就睡去了。
隔日,君上邪倒起了一个大早。
许是昨晚把老色鬼的嘴给堵上了,君上邪的心情特别好。
“咦,上邪,今天你起得好早啊?”
摩耶微微一愣,就算他跟君上邪相处的日子不算长。
但印象当中,君上邪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很懒,与龟相似,大半天了才动了一动。
今天起得那么早,空气里隐隐飘散着的肉香。
让摩耶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也来的。
“还好。”
君上邪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活儿,把肉嗜得喷香。
“差不多,可以吃了。”
君上邪用匕首刺了刺肉,感觉肉熟透,可以吃了。
然后利落地弄了一条腿儿给摩耶。
摩耶也没跟君上邪客气,年轻人本来就是饿得比较快。
再加上昨天的活儿,都是摩耶干的。摩耶现在正饿得厉害呢。
“好香啊,是什么肉?”
“免子肉。”
君上邪回答了三个字。
“免子肉?”
摩耶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哪儿一大早打来的免子啊?”
君上邪能大早起来就算不错了,还去打了免子,清理干净后又烤熟。
这样算一算时间,君上邪那得起多早啊。
“自己送上门来的。”
君上邪向着摩耶眨了眨眼睛。
一旁看着的老色鬼真是欲哭无泪啊,昨天它已经被小女娃儿给堵嘴了。
现在没法儿再开口都管小女娃儿和小子的事情。
只是这小子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使啊,才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就起不起来了?
摩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胃开始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