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特说:“这件事很是奇怪,从这个人身上军装的军衔来看,他只是个普通的二等士兵,根本没有资格去组织人来制造动乱,如果是说国民党反动派派他来的,那可真有点像是天大的笑话,而且他怎么会愚蠢到大摇大摆地穿着国民党军装招摇过市,这不大合理。”
说话间,李志远两手已被反绑好,连两脚也被绑好了,由于找不到绳子,是用李志远脚上解下的绑腿来绑的。
赵猛彪想再次弄醒李志远,可是用了很多办法,如头上浇水、嘴中灌雪,拼命刮他耳光,他都不醒。赵猛彪火了,甚至用尖锐的匕首刺入他的肩头,他也只是痛苦地呻吟了几下,两眼微微打开,又晕死了过去,并且呼吸也显得十分的微弱。赵猛彪分不清李志远是不是在演戏,但他也不敢凭由李志远鲜血流尽。赵猛彪无奈,只得命令库尔特迅速止血,然后扛着李志远,而亲自扛着103往回走,心想:“等回到连队,看我不整死你,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们死难的兄弟。”
在经过103牺牲的地点时,几个人停下来搜索了一番,但是毫无结果,因为敌人撼动了树木,树上所积累的雪落在地上,附近地上的脚印变得十分的模糊、杂乱无章、断断续续甚至不可辨认,虽然的脚印可能显示出敌人走过的地方,但要确认真实的方向却并不是一件易事。
赵猛彪虽然处事比较鲁莽,但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在这种丛林环境中做战上他还是不能胜任的,他和库尔特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显然敌人十分的有经验,那么在这种环境中和他们作战,人数根本不能成为优势,到处都可能存在着陷阱,原始的捕猎方法比起现代的武器来,有时更加能致人以死命。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次来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道歉,而此时邓指导员还在村子中,他的身边只有2个警卫员,也可能存在着危险,既然他们手上已握有一个俘虏,那么还是慎重些好,所以赵猛彪下令立刻赶回村子。
快到树林边,只见六匹马正拴在树上,周围静悄悄的,近了,只见一个战士从旁边的雪堆后钻了出来。
赵猛彪将103的尸体扶上马立着,自己坐在他的身后,一个扛着李志远的战士将李志远面朝下,横放在马背上,然后上了马,六个人便打马向村子的方向飞驰。
六匹马,最前面是赵猛彪,接着是一个战士,然后是李志远,后面跟着库尔特,最后两个战士压阵,每人中间相隔约两三个马头的距离。
从树林到村子,首先要经过一堆乱石堆起的小山岗,长度约有二三十米,刚一接近,赵猛彪便感觉到了危险,他猛地停下马,刚想喝令停下来,一支箭便“噗哧”一声钉在103的胸口,后面的那个战士的马一下没停住,冲到了最前面,触动了埋在地上的一只狼夹,马儿便向一侧倒去,同时地上的雪和着泥沙飞起,马上的战士反应很快,在马还没倒地时,已是飞身滚了出去,同时端起冲锋枪向着山岗就是一阵狂扫。
载有李志远的那匹马刚慢下步子,便不知什么原因又向前狂奔起来,马上的战士用力拉紧缰绳,但仍制止不住,马从赵猛彪的马前左侧窜过。
此时赵猛彪刚掏出手枪对着山岗开了两枪,眼见马儿从眼前冲过,心中大叫:“不好!”下意识地手那只没持枪的手就想去拉马,可是103的身体在马上便摇晃着要落下马,赵猛彪连忙缩回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从身边通过。
只见横放在马上的李志远的身子突然暴起,反身一脚将坐在他身后的战士扫下了马,然后伏在马上飞般地冲过了乱石岗,一过乱石岗,便是一片空阔的土地,四通八达。向东是村子,向西是芳草湖,向北是辽阔的草原和戈壁滩,而李志远飞驰的方向正是北面。
此时,赵猛彪已顾不上李志远了,山岗上不知有几个敌人,但是从稀疏的枪声来判断,也就是三四个人,而且仅被一只冲锋枪就压制住了火力。
被李志远打下马的战士看来伤势并不重,因为他马上就加入了战斗,只是一只右脚有些一瘸一拐的。
两只冲锋枪加上一只手枪,打得上面雪花四溅,沙石飞扬,后面库尔特和两名战士也迅速地跳下马,伏身冲上。
冲锋枪怒吼着,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注,就听见上面连声惨叫,也不知打中了几个人,先是断断续续的枪声,然后上面的枪声听不见了。
赵猛彪用手比了几个动作,库尔特迅速地从右侧接近山岗,在强势火力的掩护下,他迅速地上了山岗,然后他喊道:“安全!上来吧。”
赵猛彪和一个战士冲上山岗,其他的三个则在下面查看受伤的马和查看还有没有别的狼夹。
只见山岗上两个人躺在血泊中,早已断了气,看相貌和服装是回族人。他们的身边散落着一枝破旧的三八式步枪、一支猎枪、一把黝黑的弓和一筒散落的弓箭。
那把黝黑的弓显得很特别,不仅仅上面刻有蛇形的花纹,而且它很大很沉,赵猛彪使足了气力也只拉开了九成。弓的上面缠着一条细长的红坠子,十分的精美。
这时,村子的方向驰来了四匹马,赵猛彪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后,确定是邓指导员和他的两个警卫员,还有族长,这才放心。
经过搜索,赵猛彪他们发现山岗的背面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才出来的树林,雪地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两滴血迹,看来有人负伤逃走了,因为敌人来回都经过这条路,地上的脚印几经践踏,显得十分杂乱,一时分不清还有几个敌人。
赵猛彪正考虑着是不是要继续追击,邓指导员四人已从侧面斜坡策马到了他的面前。
赵猛彪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邓指导员不禁眉头紧皱。好一会,他问身边的族长:“马族长,你看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马族长摇摇头说:“邓长官,这两个人不是我们族中的人,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但邓指导员的目光何等锐利,他马上发现马族长说话时有些犹豫,而且眼神有些怪异。
邓指导员诚恳地说:“马族长,请您不要总是叫我长官,我都说了,您是长辈,您可以直接叫我邓峰。马族长,我邓峰说话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心就如同这芳草湖的湖水一样,清澈可现。我看您老人家似乎有难隐之言,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我们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虽然我们现在有些误会,但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也不用担心因为自己说了什么会遭到报复,我们一定能够会保证您的安全的,不,应该说,保证整个芳草湖,整个昌吉,甚至整个新疆的稳定和繁荣昌盛都是我们人民解放军应尽的职责。”
马族长叹了口气说:“邓长官,你误会了,我以真主安拉的名义起誓,这两个人我确实不认识。不过。。。。。”
邓峰望着族长鼓励道:“说吧,马族长,不要顾忌,不要害怕。”
马族长用手抚摸着库尔特手上竖在地上的那张弓,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弓弦,弓弦发出轻微的颤音,在风中向远处传去。
马族长似乎有些痛苦,他闭上了眼睛颂道:“风带去了讯息,不要在弓弦上留下你的停息,当这些讯息传出的时候,它只会造成伤害。”
邓峰两眼闪动:“马族长,你认得这张弓?”
马族长缓缓地叹了口气,打开双眼说:“不错!我认得!”
邓峰又道:“那您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啦?”
马族长再次叹了口气说:“是的,我知道!唉!可怜的孩子!”
邓峰说:“那么。。。。”他心中斟酌着字句,看能否说服马族长说出那个人来。
不想马族长马上回答说:“他就是我的侄子马传经。唉,可怜的孩子!他已被仇恨迷住了双眼,愿主能指点他走出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