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远摇摇晃晃地走向门边,但只走了几步便软软地摔在了地上,他翻过身,平躺在石板上,从上望下去,那是个“大”字,他的身上被大小不一的血迹染得乱七八糟。
李志远在地上费力地望向吉普车,虽然只能看到对着门的那辆吉普车的一部分,并且影像也如同波浪般晃动着,但还是分明地感觉到车身强烈地扭曲着,并发出吱吱噼噼啪啪的杂乱的声音,火药味、焦臭味很浓。
李志远再次站起身来,他这次看得清楚了很多,眼前的这辆吉普车的车头已经被炸得就要同车身分离了,当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时,由于从外到内时,有一个小小的坡度,所以车身向门外倾斜出了半个车头,大量的水蒸汽和浓烟从翻起的车头盖中冒出,石板上还零星地燃烧着火焰。这部吉普军已经完全报废了,还好油箱中只剩下那么几滴油,否则还可能会发生爆炸。
挡在一边的那辆吉普车则被震得侧翻着,不过看上去一切良好,在远点的那些运输卡车,更是毫无损伤。
李志远欣喜万分,身上的疼痛几乎都要忘记啦,他一下冲出了大门,通道中无数杂乱的光线在他身上晃动着,李志远发出了狂喜的呐喊声,他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自由的滋味,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还仅仅是开始,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困境,现在庆祝还早了些。”
由于有吉普车卡在门边,李志远便不再担心大门会重新关住,他回到石室,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
他解开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如果不是他胸前的那块怀表,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被一块匕首般尖锐的铁片插中,所以那块怀表再也不会动了。至于其他地方,多数是细小的擦痕,衣服上面到处是大小不一的洞,看样子无法穿了。
李志远叹了口气,他恋恋不舍地将那块怀表放进了工具袋中。
李志远望着脱下的军装,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几天来的风尘,让李志远的身上又脏又臭,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可是到了这个环境,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忍受啦。
李志远想起在经过的地方所看见的那些藤状类的植物,不禁想:“那里一定有水源。”想到水,又想到自已的这一身,他不禁感到浑身有些痒痒起来。
李志远找到了医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收拾行囊,冲锋枪,子弹、信号枪、匕首、食物、水、火石、药品。。。。。李志远将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那辆未损坏的吉普车上,包括大半桶汽油,然后开向外面,但开到石板的尽头时,李志远发现自己的面前横隔着一条深深的沟,原来的石梁不见了,只留下一小截留在他这一边,而对面的那部分根本无迹可寻。
原来只有五六米宽的沟变成了近十米,而深度也更深了,同时出现了涔涔的水流,可是看不见断裂的石梁。
李志远想了一下,明白这一定又是地震搞的鬼,可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的是那架在深沟上面的石梁去哪里啦。
李志远发现上面的光线开始转暗,他习惯地将手伸向怀里,摸了个空,这才打想起怀表已坏了。
李志远心想:“这说明天开始转西了。”然后他只带着一把匕首回到了石室。他将运输卡车上用来固定防水帆布的绳子收集了四条结在一起,足有二十多米长,当他想走出大门时,走廊处一片黑暗。
李志远心想:“算是天黑了吧,那么我也休息吧。唉,真是太累了。”他躺了下,很快睡着了,当他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过看见走廊上光线闪动,他知道现在是白天了李志远负着绳子,带着灌水箱用的胶桶回到了深沟边,他发现下面的水更大了,甚至可以听见清晰的水流声,他将胶桶缚在绳子上,放了下去,打了些水上来,先尝了一口,水很清甜,这样看来,他至少短期内不用发愁淡水啦。
然后李志远脱得赤条条的,开始洗澡,没有肥皂,他便用尖锐的石块在身上刮着污泥,然后又光着脚板对着车上的观后镜,用匕首刮着脸上的胡须。
李志远兴奋地的好像孩子一样,在这种地方,能够痛痛快快地洗上一次澡,那可是一件快意人生的乐事。
李志远重新换了一套军装,那套伤痕累累的衣服李志远一时没敢丢,他还认真地洗了洗,然后晾在了车上。
李志远心想:“要是这边有一个斜坡就好啦,这样我就可以驾车飞过去。”
李志远望望下面的水,觉得最多到脚踝,他打算下到下面去,尝试着顺着水流的方向负重前进。
李志远将行囊精减了又减,但负重还是达到了五十多公斤,这相比他以前训练时还要多了近十公斤。
李志远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减什么好呢?都很重要啊。”突然间他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突然一时糊涂起来,以前训练无论是口粮还是有时间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可是现在不是训练啊,自己是在逃命,能背多少就多少吧,难道还想着要回来吗?看来自己的思维受德国教官的影响太深了,总是习惯性和公式化,没有改变和创新,由此可见德国人是多么的刻板。”
李志远将绳子缚在残余的石梁上,将绳子在手中试了试力度,觉得要承受百来斤的物体没问题后,就准备先下到沟底看看,这时他就觉得下面的水开始上涌,没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水,转眼便上了近1米,然后停下来不动啦。
李志远皱了皱眉头,心想:“不是好事多磨吧。再等等看吧。”
李志远在深沟边无聊地待着,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就这样,时间流逝,天又暗了下来,这一次,李志远没有回石室,他就在吉普车上躺着,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但深沟里的水不但没退,反而又上涌了一些。
李志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势,发现这一边明显地高过对面,不禁又惊又喜,心想:“等到水离着沟边不高时,自己就可以很容易地游到对面去了。就算是水位涨到顶,那也要首先淹没对面才有可能淹到自己这一边。可是这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对面的空间就自己所知,已是无比巨大啦,要淹没它,那得要多少的水啊!都说沙漠中滴水黄金,可是到了这里反而不对啦,现在自己最应该担心的反而是食物啦。”
李志远又不禁开始担心石室中的那六车国宝起来:“除了水灾,这个地方频频有地震发生,要是有一天,石室倒塌了,那可如何是好?”
但他很快又安慰起自己:“没事的,几百年啦,也可能几千年了,这里都一直没事,我担心什么啊?再说,是福是祸,不要说自己,就是老天也无法去控制。除非自己能尽快设法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尽快把这批国宝运出去才是道理。与其自己在这里担忧,还不如再多想想办法。俗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的心人。”
李志远本不是那种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可是在这里,有的只是他一个人,不由得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