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远和王俊回到了山寨时,阿帕尔和智伟已等得心如火焚。在安葬了陈卫国、刘飞和振宇后,李志远带着王俊又迅速重新回到了入口处,“蝎子”虽然想跟着,可是他的下身瘫了,无法行动,而阿帕尔只能留下来照顾他。
李志远和王俊在树木间按照从阿帕尔那里学到的捕猎的方法,布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陷井和机关,因为他们不知道列宾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他们又不再年轻啦,不可能保证24个小时能够紧盯着。他们在靠近山路的树林边找了一棵高大的树,在上面搭建了一座小棚子,从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路过来时的情景。
做完了这一切,李志远心中稍稍安心,他便让王俊开车去打听穆典赤的消息,傍晚,王俊回来了,可是他只带回了维维,李志远的心不禁沉了下来,他几乎站立不稳,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打击啦,在刚刚失去了一位挚友后,他不想再失去另一位挚友。
李志远颤抖着声音问道:“穆典赤呢?”
维维黯然地说:“他走了!”李志远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嘴里囔囔地说:“走了!”。
维维连忙解释说:“穆老爷子他昨天不辞而别,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听人说,他是搭乘坐了一辆前往乌鲁木齐的货车走的,就在我到处也想找一部可以回乌鲁木齐的车时,我见到了王大叔,就跟着来了。”
李志远这才稍稍安心,他问维维:“这里是什么地方?”
维维说:“这里是扎河坝一带,是没有什么医院的,连个卫生站也没的,是一个好心的牧民收留了我们,并且为我们找到了一个被劳教下放的老医生,好在他们,穆老爷子才没事啦,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没事啦。”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呢?”王俊奇怪地问。
维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给李大叔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小皮袋子,我想信上面应该会有答案的。”
李志远连忙疾声道:“信!在哪里?快给我看!”
维维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交过给李志远。
李志远急急拆开,里面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志远兄,抱歉!我走了!该是我永远守护楚悦的时候啦!她不能再寂寞了!”李志远的泪不禁涌了出来。他又去看那小皮袋子,里面是一卷厚厚的发黄的羊皮卷。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一个老人骑在一匹老马上,缓缓地行走在通向天池的道路上,马上的老人望着萧条的山水,轻声呻道:“危山高万丈,手可摘辰星。”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策马持鞭、英姿风发的红衣少女,她含笑地望着他回应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清澈的天池水边,那个老人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凝视着湖水,湖中的那一片银带偶尔在微风下摆动,就好一条银蛇在闪动着,令人不禁神往。
皑皑的雪山上,那个老人在艰难地攀登着。在他身后不远,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也在奋力攀登着。
寒风凛冽的山巅上,穆典赤标枪般地站立着,任凭狂风呼啸。
穆典赤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缓缓地无声无息地走向穆典赤。
穆典赤并没有回头,他缓缓道:“列宾,你这么辛苦地紧追我不舍,真是精神可嘉啊!”
列宾突然站住:“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紧追你不舍?”
穆典赤冷笑道:“想不到这个世上除了萨里海外,还会有一个列宾也会如此阴魂不散。唉,要是你们的聪明才智都能用在服务人民大众上面就好啦。列宾,你的呼吸这么重,显然是受伤不轻,你舍命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圣药吗?”
列宾说:“不错!”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早应该得到它才对。”
穆典赤说:“是吗?”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只见列宾面色苍白地站在他的对面,他的身上只是多了一件单薄羊皮袄,他一手扶着冰壁,一手持着一把手枪,身体微微颤抖着。
列宾说:“当我去接应运输卡车时,布朗才兴奋地告诉我,他曾在清真寺的一间小房子里拍到了一组八幅的精美无伦壁画,当他描述完其中的内容时,我才意识到传说中圣药的故事原来有可能是真的。可是当我回去时,你们已经逃脱了,并且完全扭转了局势,我还因此负了重伤。我真是太小看你们这些老家伙了。”
穆典赤淡淡地说:“骄兵必败!古今皆然!”
列宾剧烈地咳嗽着,停了一会,他继续说:“虽然我并不甘心失败,但是我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我就骗布朗他们说要留下来要完成任务,实际上我是躲在了后车厢的行李箱中。
我在扎河坝的丛林悄悄下了车,没多久,便远远看见你和一个年青人也一起下了车,我本想杀了你们,可惜身子却不争气,我竟晕死了过去。
后来,我发现你偷偷独自坐车离开,我便起了疑心,回想当时在清真寺时的种种情景,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当你从书架里走出来时,其实你已找到了有关圣药的线索,而你却故意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地图上去了。
果然,在到达乌鲁木齐后,你并没有作任何的停留,而是继续前进。看见你奋不顾身地攀登天山之巅,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为了圣药。”
穆典赤说:“聪明!可惜已太晚了!”
列宾说:“晚?现在你已无路可走!”
穆典赤冷笑道:“列宾,只怕你的大脑已被冻坏了吧?你不想想看,既然来到了这天山之巅,谁还可能会活着回去?就算是有圣药给你,只怕你也无福享受。”
列宾吃惊地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求死?”
穆典赤说:“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
列宾绝望地说:“我不信。”
穆典赤冷笑道:“说实在话,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多感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的那些针水,我真的无法支持到这里。所以,只要你肯回头,我并不会阻挠你,是死是活,就看真主安拉的旨意啦。”
列宾突然发现穆典赤身后不远处有着银光闪动,他凝神望去,隐隐是一具银白晶亮的石棺。
列宾笑了起来:“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藏在这里!”然后他挺直了身子,向前迈出两步。
穆典赤厉声道:“停下!这里是最神圣的地方,岂容你这种人来玷污。”
列宾狞笑着,完全没有了往昔的温雅,他停住了脚步,然后扬起手中的枪,可是没等他扣动扳机,就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起,他的咽喉上便钉上了一支针筒,里面还有一小半绿色的针水。
列宾手中的枪落在了地下,然后他双手紧抓住针筒,想将它拔出,可是他浑身的力量却一下子消失了。
列宾喘息着,喉咙间发出格格的声音,他踉跄着连续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脚踏在了悬崖边上,立刻他的身子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在空中,他张开双手,似乎要抓住一切,他的眼中写满了不可能和为什么。
穆典赤回过身,他缓缓走向那一具银白晶亮的冰棺,他的眼光满着深情和温柔。
冰棺里躺着一个红衣少女,她就好像活生生的一样,依然美丽动人。
穆典赤奋力推开冰棺,将一个小小的好像化妆盒般大小的盒子小心地放在了那少女的身旁。
那盒子上刻着一条银色的生有双翼的银蛇。
穆典赤一动不动地屹立在这天山之巅,他面带笑容,就如同一座雕塑般,守护着身边的那一美丽红衣少女。
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七色彩虹,在阳光的闪耀下,一条带翼的银蛇在飞翔着。
(全书完)